第七十三章 大英雄
“今天是瀾瀾的畢業典禮,小傢伙昨晚興奮的好晚才睡,你去叫他起床。”
尹曉替丈夫撫平襯衫衣領,嘴角笑意溫柔。
許成之伸手環住她的纖腰,男人語調慵懶:“幼稚園的畢業典禮有什麼好期待的,難得今天有空,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尹曉無奈,伸手輕推開男人寬闊的胸膛,“叫瀾瀾知道他爸爸這樣對待他,你看他會不會埋怨你。”
“埋怨又如何,臭小子一天天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精力,你每天在他身上得操多少心。”
丈夫語氣里的心疼尹曉如何聽不出來,她滿心都是蜜意。
“那是我們的兒子,別老是嫌棄他。我為我兒子操心我樂意,你快去呀,不然等下要遲到了。”
許成之被她推着出了卧室門,到底是對妻子妥協了。尹曉看他不緊不慢的踱着步往兒子的房間走去,那背影俊逸挺括修長如松,姿態更是別人無法看到的閑散。
而在許成之身後,尹曉慢慢抬手在許成之未看到的地方捂住了心口。精緻的小臉白皙瑩潤,只是那白到近乎透明的臉色實在不是她常日裏的狀態,額前點點細汗被她伸手一一撫凈。
尹曉一步步走近梳妝枱,她扶着桌角緩緩坐下,手指有些微顫的打開了桌子最下面的一個抽屜。
那個抽屜被擱置很久很久了,久到尹曉都快忘記她曾經有過那麼一段不願觸及的過往。
“媽媽媽媽媽媽……嗚嗚嗚,爸爸給我的衣服弄皺啦!”
尹曉聽見聲音砰的一聲關上了抽屜,她揚起笑意回身。繼而便被兒子撞了個滿懷。
尹曉伸手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語調輕盈,“讓媽媽看看,爸爸把瀾瀾的衣服怎麼啦?”
“媽媽你看!”
許嘉瀾伸長了脖子,小手抓着衣擺使勁往尹曉面前撲騰,“爸爸給我穿衣服,把我衣服弄成這個樣子啦,嗚嗚嗚,我今天要上台表演的。爸爸大壞蛋!”
質地上層的小西服兩邊的衣擺果然有些摺痕,尹曉昨晚特意為小傢伙熨燙好的,許嘉瀾期待了這麼久的畢業典禮,在意的很呢。
尹曉不贊同的看向丈夫,“不是讓你喊他起床嗎,就是給他穿衣服你也小心些嘛,明明知道瀾瀾今天要上台表演的呀。”
面對妻子的指責許成之輕哧,“幼兒園畢業了衣服都不會穿,弄皺衣服還只會來告狀,許嘉瀾你可真沒出息。”
被老父親如此一通批評的許嘉瀾身心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拽着自己小西服的衣擺在母親懷裏傷心的哭出聲來。
他一哭尹曉就心疼的不行,一下一下安撫著兒子尹曉眉心輕蹙,在許成之望過來的眼神中輕聲道:“許成之,這是你兒子。”
她不笑的時候其實更加的清麗豔美,只是許成之從來不喜歡她蹙起眉頭,他只望她能在他身邊永展笑顏。
到底是敗給自己的妻兒,許成之走近兩人,長臂伸開將母子兩人直接攬進了懷裏。
男人的聲音深沉有力。語調是外人難以聽見的輕柔。
“別哭了,爸爸給你處理好,保證讓你帥氣的出現在台上行不行。”
老父親難得會對自己露出這副溫柔姿態,許嘉瀾抽了抽小鼻子決定給老父親這個面子。
“爸爸那你要說話算話哦。”
“嗯……把你那眼淚鼻涕擦一擦,衣服脫下來去洗漱,等你洗漱好衣服就會整整齊齊的出現在你面前了。”
小傢伙對老父親還是相當信任的,當下便脫下了外套遞給許成之,然後噠噠噠的跑去洗漱了。許成之拿着小小的一件西裝外套,眼底里滿是認真。
尹曉伸手接過他手裏的衣服。好笑的瞥他:“怎麼,老父親要表露自己的父愛如山?那麼請問老父親,知道家裏的熨斗在哪嗎?知道熨斗怎麼用嗎?”
“我讓人送了一件新的來,現在應該快到了。”
“……”
許成之與她對視,見她眉間平緩只是臉色有些泛白不由伸手觸上了她的臉頰。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覺得累得話今天就在家裏休息,我讓蘇文熙過來陪你,兒子那我去就行了。”
“沒有呀。”尹曉握住了他的手臂臉頰在他掌心蹭了蹭:“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今晚早些睡就好了,兒子的畢業典禮怎麼能不參加,我得全程給他拍下來呢。”
“哧……留着以後成為他的黑歷史嗎。”
尹曉:“……沒有情調!”
果然,許嘉瀾還沒洗漱完家裏的門鈴就被按響了,一模一樣的黑色小西服外套被人恭敬的放在了廳中。尹曉看着許成之彎腰將衣服小心的拍了拍,動作間是顯而易見的溫柔。
父愛如山又豈是說說而已,許嘉瀾是他們的兒子啊,僅這一點許成之對他就有着無盡的疼愛。衣服是他一手準備的,孩子的教育他更是任何時候都不會落下。尹曉平日裏對兒子寵溺有加,可是真正對兒子用心至極的,是他這個父親。
“哇,爸爸爸爸你真厲害!”
許嘉瀾捧着嶄新無比的小西服一臉的開心,他張開手臂衝著許成之笑開:“爸爸抱抱。”
許成之眉宇頗為無奈,可到底還是伸手將兒子抱了起來。許嘉瀾坐在老父親的手臂上,抱着老父親的脖子啪嗒一口,“爸爸,瀾瀾超級喜歡你!”
“哧……你上次還說超級喜歡大熊貓。”
“我比喜歡大熊貓還要喜歡爸爸,爸爸是瀾瀾的大英雄!”
許成之一只手將兒子湊過來的小腦袋給攤開,滿臉嫌棄:“別把口水弄我臉上。”
尹曉看着一大一小模樣十分相似的兩個人心頭一陣一陣的激蕩,若是定格此刻瞬時永遠,那真是在圓滿不過了吧。
“寶貝?”
尹曉回神,見男人望過來的眼神中含了擔憂她立馬道:“東西都準備好了,咱們現在就出發吧。”
許嘉瀾上的幼兒園是淮城最為知名的一所學校了,便是幼兒園的畢業典禮也置辦的很是叫人矚目。
許成之牽著兒子進去的時候,周圍往來的目光不約而同的便往那一家三口身上瞟。
“許總,許太太,歡迎歡迎。”
尹曉挽着丈夫的胳膊,笑意剛好:“院長辛苦,瀾瀾這幾年麻煩您了。”
她恰到好處的笑容,與人說話時的客氣疏離,許成之目不轉睛的看着,心底隱隱有些驕傲。
“您嚴重了,瀾瀾在學校從來都是表現最為優異的那個,這樣的學生收再多我們都嫌少呢。”
大人們的話總是讓孩子覺得無聊的,許嘉瀾揚着腦袋扯着老父親的衣擺,“爸爸,我想上洗手間。”
許成之垂眸,“自己不會去?”
許成之對兒子倒是一慣教育的獨立堅強,只是今日是幼兒園的畢業典禮,能看見不少家長出現在學校,尹曉不放心在丈夫耳邊輕聲道:“今天人多,你帶瀾瀾去洗手間,兒子還小沒人看着我不放心。”
許是今天的陽光比較充足,她白皙的臉色被暖陽映照的終於出現了幾許紅緋,許成之滿意的在她臉頰邊輕吻了下,觸及她更加泛着紅暈的臉色笑着點頭應下。
許嘉瀾跟着老父親去上洗手間,尹曉便隨着院長找了處座位坐下。
“許太太。您在這裏觀禮就好了,等會瀾瀾就會上台表演的。”
“麻煩院長了。”
尹曉扶着座椅將全身的重力都卸了下來,周圍或多或少有好奇的目光望過來。常寧許總的妻兒,多麼讓人艷羨不已的身份啊。那些目光打量的明目張胆,往日裏尹曉會不適應不喜歡,可是現在她卻什麼都顧及不了了。
腦中嗡鳴一片,手心裏早已是一片濡濕。尹曉努力的睜大了眼才能讓自己的意識清醒的留存。
從早上到現在,她的不適感越來越嚴重。尹曉一手撐着腦袋,心裏早已撲通的不成樣子。
與許成之結婚到現在已過去六年,從許成之發病到醫治,從兒子出生到現在,他們已攜手走過了六年歲月。這六年是尹曉此生最為幸福的六年,她一直以為過往的那些難過與艱辛已然跟她的世界說再見了,可是沒想到,今早一睜眼,身體的反應卻給了她迎頭一棒。
她沒有立時說出來,她比誰都知道許成之對她的在乎。她本來想去醫院做了檢查有了結果在說,可是因為不確定尹曉心裏其實是十分慌亂的。
“怎麼了?”
額頭滲出的細汗被男人的大掌輕柔拭去,尹曉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許成之已經俯身與他對碰了下額頭。
“沒有發熱,是哪裏不舒服?”
他問的嚴肅,尹曉便知道他眼下是不高興了。
沒在顧忌周圍的環境,尹曉仰頭嘴唇碰了碰他的脖頸聲音和順,“之之,我有些腦袋疼,可能是昨晚受涼了,每次受涼我就會腦袋昏沉呢。”
昨晚受涼,許成之眼神一動。想到昨晚的一些場景難得俊顏有些微紅,只是看着妻子有些不適的面容到底是心疼,“我帶你去醫院。”
“別!”
尹曉拉着他在自己身邊坐下,目光追着不遠處與老師同學站在一起在做準備的許嘉瀾語氣無比的溫柔,“又不是大事,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兒子等會就要表演了,我們得在這裏看着呀。”
她對他從來是要多順從就有多順從,蘇文熙一直說她太過縱着許成之了,夫妻之間本該是妻子嬌作些,可尹曉對許成之哪裏會嬌作,便是連發脾氣都不曾。
其實他們兩人之間,看似是尹曉對許成之言聽計從,可一旦是尹曉做出的決定,許成之永遠都無法能讓她做出改變。
他被她說服,雖然他全程冷着臉,可尹曉抱着他的手臂依舊笑顏瑰麗,不過多久許成之便被她引得眉宇舒緩起來。
“畢業典禮完了我們就去醫院。”
尹曉眼神動了動,在男人堅持的目光中點頭答應,“好。”
許嘉瀾為自己的畢業典禮準備了一首詩朗誦。清脆的童音伴着動聽無比的背景音樂十分的打動人。小傢伙在台上表現的落落大方,一張神似許成之的小臉引得下面的家長在不停的拍照攝像。
尹曉也在拍,鏡頭裏的兒子帥氣又飛揚,她與許成之的兒子是如此的優秀懂禮討人喜歡,再沒有人比她更加的感動想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一旁的許成之立馬就轉頭看了過來,“好端端的哭什麼。”
長指在她臉上細細擦拭,尹曉紅着眼聲音軟軟的,“一眨眼兒子都這麼大了,我還記得他剛出生的時候小小的一團偎在你懷裏睡的直流口水。你一邊嫌棄着一邊又十分認真的替他擦拭換衣,你說我能不感慨嗎。”
那麼個小東西,在老父親懷裏睡的無比的安心。而許成之這個父親,也像天下間的所有父親一樣,毫不猶豫的給兒子塑造起了一天任其翱翔的天空。
“別哭,孩子終歸會長大的,等以後他成年了,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他會慢慢離開我們的視線,到時候你不能天天看着他難道還天天要哭不成。”
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尹曉心裏更是酸澀,忍不住拍了一下丈夫的肩膀,“你就非得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嗎,討厭死了。”
許成之笑,長臂將人攬過,兩人靠在一起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台上小人身上。
“不愛聽可不行,終歸只有我能一輩子陪在你身邊,兒子有兒子的人生,有他自己的選擇,我們能做的就是護着他長大,交給他本領,等到他不用我們操心了,我們就去過自己的小日子,多好啊。”
是啊,兒子終歸會長大的;可是身邊這個人呢。尹曉不敢偏頭去看,她知道此刻自己的臉色一定非常的不好看,因為她已經感覺到了頭腦里那存在感十分明顯的鈍疼感。
畢業典禮十分的順利,許嘉瀾被老師同學圍着拍着各種畢業照,尹曉與許成之站在一起,看著兒子在人群中歡樂的蹦來蹦去。
尹曉看着心軟成一片,身旁的許成之卻沒有她的好耐心。
“許嘉瀾!”
男人的聲音深厚有力,圍着許嘉瀾的一群人聽見他的聲音也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最後許嘉瀾不得不噠噠噠的跑向兩人。
“爸爸怎麼了呀,我還要跟同學拍照呢!”
許成之垂眸看了眼他,“回去了。”
“爸爸,為什麼現在就回去啊,我們典禮都還沒有結束呢!”
不光是許嘉瀾不樂意,尹曉也是奇怪道:“瀾瀾等下還得去跟老師一起拍照呢。這麼早就回去了嗎?”
許成之嗯了一聲,朝着許嘉瀾已是不耐,“你媽媽有些不舒服,我帶她去醫院看看,你要是不想走等會就讓你老師送你回去。”
說著他便環着尹曉要轉身,許嘉瀾聽了爸爸的話小臉上滿是緊張,伸手牽住了爸爸的大掌跟着一起往外走,“媽媽你不舒服嗎?哪裏不舒服,要不要瀾瀾給你呼呼。爸爸快走快走,我們快帶媽媽去醫院!”
尹曉被一大一小急切的拉着出去,一路上被多少目光追着看,她心裏又甜又疼,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都說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從早上到現在,腦袋一陣一陣的鈍疼,連帶着心口都有些隱約的泛着抽搐。這種感覺不像是以前發病的徵兆,尹曉也堅信那病症不會在纏上自己。這麼多年許成之對她的愛早已讓她的心魔在不知不覺中消弭乾淨。可不是那病症,這突如其來的疼痛又是因為什麼呢。她的身體曾在那場車禍中遭受了莫大的打擊,尹曉害怕,怕這些年過去,那場車禍隱藏的某些東西終於要暴露出來了。
醫院,許成之一把拎下了許嘉瀾,繼而伸手將妻子輕柔的抱了下來。小少年一臉認真的跟在父母身後,亦步亦趨的隨着他們踏進了醫院。
從生下瀾瀾后尹曉便鮮少在進醫院,她都快忘記自己曾經可是醫院的常客呢。
“許太太,您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尹曉坐在椅子上,身邊站着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醫生被那兩人盯着心底是十分的緊張。
常寧許總淮城該是沒有人不知道的,而現在被這樣的人物目光銳利的盯着,不緊張才是怪了。
“就是腦袋有些昏昏的,估計是受涼感冒了吧。”
“是有可能的,最好還是去做個腦ct,具體看下是什麼問題。”
尹曉動作一頓,而放在一邊的手被男人的大掌自然的握緊了掌心。
“我陪你去。”
尹曉看了乖巧無比的兒子一眼,點頭應下。
“媽媽不要怕啊,瀾瀾也陪着你。”
“有瀾瀾陪着,媽媽不怕。”
連兒子都看出了她的害怕,許成之嘴角輕抿。本身只是心疼她的不舒服,現在看她的樣子許成之狹長的雙目微眯,隱含深意。
醫院安排的很快,尹曉昨晚檢查后不過一會就拿到了報告。那份報告單被許成之拿在手裏,他牽着她再次踏進了醫生的辦公室。
ct片子被醫生拿在手上細細查看着,許久后許成之目光沉沉,出聲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醫生沒有立時回答,只是皺了眉又反覆的看了一遍。最後他抬頭看向兩人,臉色有些沉重:“這……”
“爸爸救命呀!”
許成之與尹曉皆是一震,他們這才發現許嘉瀾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跑了出去,這會在外面高呼救命。
兩人不約而同的往外面跑去,許成之在前,尹曉沒跑幾步就看見走廊里許嘉瀾被許成之抱在懷裏,捂着腦袋小聲道:“爸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摔倒的,我只是想去給媽媽倒杯水……”
地上是撒開的紙杯,白開水蔓延開來泛着絲絲熱氣,尹曉眼眶一紅,似是想到了什麼在前面兩人未注意時反身回了去。
許成之帶着許嘉瀾再進來時,醫生已經將片子收了起來。許成之眉目一沉,立馬走近道:“片子呢?看過了嗎,怎麼樣?”
醫生將收在袋子裏的片子遞到他跟前,囑咐道:“片子上看沒有問題,受涼產生的不適反應而已,回去多喝點熱水休息休息就好了。葯也不用開的,許先生放心吧。”
醫生的話很好的打消了許成之心裏的一些疑問,他接過資料朝醫生點了點頭尹曉便在他的注視下自然的伸手與他十指相扣。
“回去了?”許成之看她精神不佳,已然在懊惱今天就不該讓她出門的。
尹曉將兒子有些褶皺的衣擺撫了撫,朝他點頭。
“我們回家吧。”
許嘉瀾畢竟是個小孩子,玩鬧了一整天後一上車就有些困頓了。尹曉抱着他坐在後座,一下一下輕柔的拍着哄他入睡,只是小少年還記掛着媽媽不舒服,半眯着眼睛低聲說著話。
“媽媽。你有沒有好一些呀。”
尹曉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媽媽好多了,瀾瀾不要擔心。”
“媽媽要好好的,打針很痛的呢,吃藥也很苦的哦。”
“嗯,媽媽會好好的陪着乖寶。”
小傢伙滿意的在媽媽懷裏蹭了蹭安心的熟睡過去。
天色漸漸歸於沉暮,許成之從後視鏡中看向妻子,他的妻子從醫院出來后神色就有些不對。回家的路上她更是沒怎麼與他開口說話,這會她抱著兒子目光落在窗外。神色有些恍然。
“寶貝。”
“嗯?”
尹曉回神,唇角自然輕揚,朝他展顏,“怎麼了?”
許成之緊握方向盤,語調聽不出情緒,“晚餐想吃什麼?”
“喝粥吧,家裏還有一些料理好的排骨,我回去做點排骨粥,好不好?”
許成之沒有應下。“你今天不舒服,回去我做。”
尹曉低頭看兒子精緻的小臉,眼神與他未有交集。
“沒關係呀,一點點不舒服而已,也許明天就好了,之之是你太緊張啦。”
她這樣說著,許成之便沒有在多說什麼。只是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在開口過。
回到家,許成之把許嘉瀾喊醒去洗澡。而尹曉在男人去廚房準備晚飯的時候扶着廳中的桌子堪堪穩住了身形。
她一手抬起捶了捶嗡鳴不已的腦袋,眼底漸漸染上了慌亂。
“……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