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意氣她
“所以你想說什麼？”陸行川再次皺眉，不耐煩地打斷她。
安曉染愣了一下，弱弱地說：“我媽說阿姨寫好了，讓我跟你要……”
陸行川麻利地從包里拿出一張紙丟給她，安曉染沒接住，紙就這樣掉在了濕漉漉的泥地里。
安曉染慌忙撿起來，站起身時，陸行川已經走了。
她不開心地追過去：“陸行川，你這是什麼態度啊。我沒惹你吧，你幹嘛給我甩臉子！”
“你覺得現在是和我吵架的好時候嗎？！”
安曉染這才看到他旁邊的肖雲，肖雲笑着沖她招手：“嗨！”
“你們……我……”
“我現在要和我的女朋友約會去了，你有什麼事，電話或者直接去我家說吧，我們趕時間看電影，就不陪你閑聊了。”
說完，陸行川抬起胳膊，把肖雲摟在了懷裏，就這樣在安曉染震驚的目光中離開了。
安曉染站在寒風中靜了數秒，才從背後喊道：“陸行川你有毛病吧！真是……跟我混熟了……”
敏感的高珊珊，一下子明白了陸行川的用心。
原來是這樣啊，她的不平，她的嫉妒，她的憤恨，都是沒用的。他和肖雲，只是為了氣一氣安曉染啊。
沒想到，他也會用這麼幼稚的手段，沒想到，他為了她，可以不惜和肖雲在一起……他是有多愛她啊。
高珊珊緊隨其後，在一個路口處，陸行川鬆開了肖雲。
肖雲回頭望了望，然後笑道：“別傻了，她根本就沒追上來，我就說嘛，你這招不好用。對我這樣的情場老手來說，還算有用，可對安曉染嘛……她根本就把你當哥們兒，你再怎麼對她好，她也覺得是兄弟情，這又是何必呢。”
“真的嗎，我做的，那麼不明顯？”
“明顯，特別明顯，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她看不懂啊。要我說，對付安曉染的最好方法，就是直接跟她表白，或者直接強吻，用你的實力向她說話，她就立刻會明白你的意思的。否則，我看你倆沒戲。”
陸行川渾身緊繃了一下：“我不會那麼對她的。”
肖雲笑了起來：“陸行川你可真逗，我讓你怎麼對她了，這是男女朋友之間必須要做的好吧。你只有那麼對她了，她才知道你沒有把她當同性，而是異性啊。接下來你再對她好她也就明白了，你那是對異性的好。你現在和我假裝情侶，只會讓她誤認為你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她會徹底把你當哥們的。”
“會嗎？”陸行川很認真地問。
“會……嗎？你看看她剛才的反應，那像是在吃醋的樣子嘛？她分明就是在祝福你，如果我和你有了孩子，還會隨份子的那種。”
肖雲口無遮攔地說著，陸行川卻陷入了沉思。她的話糙理不糙，安曉染目前的狀況，可不就是打算給他隨份子了嘛。
“所以我說啊，你就別再這樣繼續了，這是把她越推越遠。不如趁着假期，帶她出去玩一玩，然後趁着氛圍好的時候，一舉拿下，女孩子是都很矜持，但是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就會享受你給的浪漫了。你給的第一份浪漫，一定是最好的，她一輩子都會記得的。”
陸行川點點頭，像個虛心求教的學生。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回去嘍，邀請她一起出去玩，然後隨便找個借口和我‘分手’。陸大少爺，我不過是借了你幾天車而已，你讓我陪你演戲我也演了，但總得有個期限啊。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承受的校園輿論很大啊，我這麼堅強的心臟，都快承受不了刺激了。”
……
調查出陸行川和安曉染去哪裏玩很簡單，只要查出他們的機票和預定的酒店就知道了。高珊珊讓爸爸的助理調查完，自己也預定了一份同樣的行程。
看着行程單，高珊珊有些失神。
這樣的事情，嚴真曾經做過，為了追求自己喜歡的人，她無所不用其極。當時，她還鄙視她來着，只有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設身處地地去體會了，才知道，嚴真對摩托車男有多麼喜歡。
北海的風很硬，同樣是沿海城市，C市就不會這般。高珊珊攏了下肩頭上的圍巾，哪怕做好了防晒工作，她還是很擔心自己的臉會被如此勁的海風吹傷。
與陸行川一行來的還有他籃球隊的幾個人，他是來這裏參加冬季籃球賽的，‘順便’帶上安曉染。
安曉染最喜歡的一個歌星正好在這裏舉辦演唱會，於是，她順利地答應了。
演唱會的地點在海邊的體育場，陸行川一早就等在那裏了，為的是給安曉染一個別開生面的驚喜。
高珊珊站在暗處，覺得自己有點悲涼，成長環境的關係，她沒有安曉染那樣的勇氣，所以，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她甚至連表白的膽子都沒有，只能默默地在一旁看着。
向手心裏呵着氣，天氣越來越冷了，她只站在這裏一會兒就要凍僵了，那麼陸行川呢，他冷不冷……
安曉染按時趕到了，高珊珊看到陸行川帶着她進了工作人員通道，後來她從這個歌星的論壇上知道，安曉染得到了一次和她同台演唱的機會，這個機會是陸行川費盡心思才爭取到的。
“嚴真，你當初是怎麼下定決心去追他的啊，他有沒有拒絕過你。萬一他拒絕我怎麼辦，那樣我是不是徹底沒有機會了……”
電話那邊，嚴真邊吃薯片邊說：“你總想着那一萬分之一的可能，那就什麼都不要做了。你是想現在就失去他呢，還是努力之後面對可能失去他呢？”
“……”
這是值得深思的問題。
期末成績出來了，結局如她所料，爸爸語重心長地找她談話了，高珊珊低着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成績下滑。
“爸爸和你說過，學生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學習，你現在高二了，馬上就要高三了，課業正是緊張的時候。學習不是第一主要的，但是人在人生的每個階段都要做好每個階段的事情，只有你做好了，才有機會贏得更多人的尊重。這個道理，我已經給你講過無數次了。”
高珊珊弱弱地點頭，心中滿是歉意。她知道，爸爸是對她抱着期待的。
她是高家唯一的孩子了，爸爸想把公司交到她的手上，可是越是長大，她越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勝任那個位置，她沒有魄力，也沒有實力。
“爸爸是白手起家的，學歷又不高，在談生意的時候受過人不少的白眼，就是因為在很多方面比不上那些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爸爸能走到今天，是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的，爸爸現在很後悔，當初沒有好好學習，你現在這麼好的條件，更應該好好把握，而不是荒廢學業了……”
爸爸頓了頓，放緩了語氣問她：“老師說，你最近在學校一直心不在焉的，有好幾次讓你回答問題，你都走神了。是遇到了麻煩還是……爸爸工作是忙，你有煩惱也可以和我說的，和我不能說，還能和媽媽說。我們家裏的教育理念是平等，我們都願意做你的朋友，幫你一同解決問題。”
高珊珊咬着嘴唇，她很想說出自己的困擾，說出那個讓她分心的人，就是他們喜歡的陸行川。可是，她說不出口，她沒有辦法和爸爸提出那個名字。
“我會調整好自己的……您放心吧……”
她在爸爸的眼中看到了失落和質疑，她低下頭，只想把這份心思永遠地藏在心裏，不讓任何人發現。
在她還沒有做好準備之前，她不會讓別人知道她的心思的。
這，是她對自己最後的保護。
然而，總是有透風的牆，總是有人會覺察到她的心思，當邵蓓媛邊搖動銀勺攪拌咖啡，邊說出了她心底里的那個名字的時候，高珊珊的大腦就一片空白了。
“我說中了你的心思吧，喜歡陸行川，又不知道怎麼和他接觸，我說的對吧。”
邵蓓媛就像一個出色的讀心師，可以準確地說出她的想法。
不知怎地，高珊珊就是對這個邵蓓媛放心不下，總覺得她在算計着什麼，可是明明她們都是高中生，她又一時間分辨不出哪裏不對。
“你找我是為了看我的笑話的話，那就沒有必要了。我和你不是很熟。”
“高珊珊，別急嘛，秘密被人知道了，就不是秘密了。你以為我怎麼能知道這些的，那是因為，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我不揭穿你，還是會有人說出來的。喜歡陸行川是很正常的事，咱們班很多女生都喜歡他的。”
邵蓓媛看高珊珊沒有要留下的意思，繼續說：“我哥最近在準備競選，他和戰家或多或少有些關係，如果你能參加我的生日宴會的話，或許，能有機會和他聯繫上喔。”
“別誤會，我沒那麼無聊，去八卦別人的事情，我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這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吧。”
“你都是這麼交朋友的？”高珊珊猶豫了一下說：“你不覺得，這種方式很功利嗎。”
邵蓓媛沒有任何尷尬，反而甜美一笑：“是啊，是很功利的，不過，和我做朋友你能得到那麼多的好處，你不覺得很划算嗎。我沒有惡意的，大概是因為政治家庭出身吧，我更喜歡談判而來的公平，這樣的關係才會長久的嘛。我想，作為商人家庭出身的你來說，應該很理解我的這些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