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御龍飛天
“來來來,這就對了!”
舜應天所學乃是修羅訣,是銅鑼候多年前從武國帶回來的。
這銅鑼候是個狼子野心,又謹小慎微的人,三十齣頭修為卻已達化靈境初期。
而姜國上下,就連那位姜王也不知道這事啊。
武國十多年前已經是被滅了!
鮮有人知道這曾經強大輝煌的武國遺址那就在銅鑼洲的地下!
而舜應天手中這柄刀曾經武國皇帝使用過的!
不過那時候是一柄劍,不是什麼刀。
而且也不似如今這般通體黝黑,猙獰邪異至極!
而是通體雪白,筆直修長的浩然正氣長存之劍。
從一柄藏有皇帝氣運的寶劍淪為一柄煞氣十足的邪刀,過程是非常艱難地。
銅鑼候從小教導兒子舜應天要上效皇帝,下庶黎民。
損舜氏的人,不論是誰,都要毫不留情!
舜應天從小接受無盡的殺戮來不斷變強。
不論是當年的陳開疆的兩個欲圖推翻舜氏在銅鑼洲地位的兒子,還是洛水宗當年那位被稱為姜國第一劍的浮生悲,甚至於鴻蒙坊的那位至今還躺在床上只有頭能動的年輕坊主。
都被這舜應天擊敗過,而且各自最終的結果也不一樣。
陳開疆的兩個兒子死了,洛水宗的浮生悲閉關多年了,鴻蒙坊的年輕坊主時常看着窗外的綠樹四季更替落葉又發芽再枝繁葉茂卻只能一次次嘆息。
舜應天是強大的,強大到近乎變態,因此惡名遠揚。
提起他名號會心驚膽戰的大多因為這是銅鑼洲的小侯爺啊,而且武道修為逆天!
平時約戰鮮有人能過三招,就被打的吐血橫飛,不死也重傷。
這廝下手狠辣,對妹子也不留情!
鳳城世家的大小姐這次不就被打傷了?
王陽明一邊琢磨着這些一般向後退,因為這廝像個瘋狗一樣慢慢逼過來,眼神格外滲人。
感情自個和他舜氏一族不知什麼時候有了過節!
畢竟聽說這廝雖然打起架來狠了點,可是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人下手。
“小侯爺,你說我咋惹你了,你就這樣不給我面子!”王陽明抬起拂塵,皺眉問道。
舜應天低着頭冷笑,“我銅鑼候府名為鑼候府,而不是用我舜氏一族的舜字開頭叫舜候府,而這銅鑼縣有個舜天府,你覺得這其中可有什麼潛在聯繫?”
陳開疆殺了銅鑼縣令,將縣令的家室男丁奴僕都充軍提籃洲,再用衙門的銀庫撥錢整頓這舜天府那幾天裏,也沒提過一星半點這縣令和銅鑼候的關係。
也沒從鴻蒙坊那四位前輩那裏聽說,王陽明覺得自己被利用了!
舜天府後殿那位看守了舜天府後院的老人一如既往打着水,用個葫蘆切成的瓢給花澆水。
而後殿大堂里,鳳城縣的大小姐鳳歸梧躺在床上,被點了穴不能動彈,只能轉着頭看着四周,想要掙扎卻全身不能動彈,想要開口叫救命,只是嘴中那團抹布塞得太深太緊,只能嗚嗚而已。
“舜應天,這個事情,我也是之後才知道的,你說陳老將軍這是借我的刀來殺你們呢,你們可不能上了當!”
王陽明揮了揮拂塵,嚴肅道:“我這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你真要對我動手,我就真扇你了啊!”
舜應天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陳開疆我還不放眼裏,現在就想和你打一場!”
舜應天手中刀一翻,一條黑龍在刀上蒸騰環繞,整個人衣發都飄動起來,腳上已經開始動了。
舜應天如同一道鬼影來到王陽明身前。
手中刀橫掃,刀上纏繞的黑龍就發出一聲龍吟,開始離開刀,在四周翱翔。
王陽明平時練的身法啊,沒怎麼煉武功,拂塵里找的一門叫什麼驚神步的身法!
舜應天動身的那一刻,王陽明直接雙腳後跟提起,腳尖撐地,身子后傾,就直接挪移出數丈。
舜應天一刀甩空,而後黑龍刀芒向著王陽明咆哮裹去。
王陽明手中拂塵輕輕一甩,一道清風飛出,黑龍就被打散。
一龍一風的碰撞產生的波浪可謂強勁,舜天府前殿直接被削飛,殿裏面的人都跑到了后花園裏。
舜應天眼中閃過一絲從來未有的凝重,眼前這人身法絕世無雙,道法高深!
他拖着黑刀施展羅天步,殘影道道,三個殘影將王陽明包圍。
每個殘影一個動作,連起來是一個詭異的連招。
可謂快到極致,這根本就是一招,只是太快,所以留下了三個殘影。
王陽明身體前傾,後仰,而後雙腳點地躍上高空。
有驚無險躲過那三刀的劈砍。
那三道殘影才重疊為一。
王陽明在高空看到陳開疆和一個中年人騎着馬剛到舜天府門前下了馬,便提劍入了舜天府。
王陽明叫了一聲:“小心!”
陳開疆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雙手舉起,丹田氣海翻騰,透明如水的氣息加持手掌長劍,用的是洛水宗的洛水步,輕靈飄逸落到舜應天身後。
舜應天剛轉過頭,卻是晚了。
陳開疆一劍刺入了舜應天的胸,劍尖從對方前胸探出後背,血滴答滴答地落。
舜應天身上的黑氣開始潰散,單手握着那柄刺入胸膛的劍,嘴中流下了血。
“原來真是……你!你殺了我的舅爺爺!小爺我等你老兒……多時了!”
“我也等你多時了,舜家小兒,你給我死!”陳開疆身上爆發凝神境前期的可怕氣勢,花白的頭髮和一身華袍震蕩,咬着牙推着劍將舜應天推着後退,直接砸進了大殿中。
跟着來的中年吳承舉震撼地看着眼前這個場景,已經是癱坐在了地上。
“陳老將軍,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陽明落到院子中,衝進了大殿。
這事情好像比想像的複雜的多,這陳老將軍為兩個兒子報仇,精心策劃了這一切,如今是想和這舜應天同歸於盡?
舜應天另一隻手握緊刀柄,刀身一翻,將陳開疆的劍斬斷,一個後空翻一腳將對方踢飛。
陳開疆口吐鮮血,王陽明一把將其攙扶住,連忙站在了兩人中間。
“你兩人的恩怨到此也就算了,難道要鬧到姜都去?”
陳開疆一把將王陽明推開,有些凄慘地笑了笑:“天師,對不起了,我等今日等了多年了,過了今日,我將再無機會,在這之前沒有和你說明白,還請見諒!”
舜應天從地上站起來,探手運了功,黑色氣息將胸口的血止住,拖着手中黑刀慢慢走來。
“天師還是站到一邊去,我和他的恩怨還得在今日了解!”
四位世家子弟來到殿中,神色也是有些驚慌,“陳老將軍,收手吧,你打不過他的!”
陳開疆手一招,殿上擺放着的一柄大戟飛來,便與舜應天打在了一起。
“這是我大兒陳龍吟的兵器,我今日就用他殺你!”
隱隱見大戟甩出道道金龍,與舜應天的黑龍碰撞,王陽明和眾人都有些失神。
這戟和刀都是非凡之物,不知道那位陳龍吟身前到底是何等強悍的人物。
“陳龍吟死有餘辜!”舜應天再次使用天羅步,五個幻影將披頭散髮的陳開疆圍住,最終黑龍刀芒將金龍吞沒,陳開疆倒飛而出,身上已是刀痕累累,血流如瀑。
舜天府外一輛馬車飛馳而來,還未停下,馬車崩碎,一個白衣女子持劍凌空飛落入了大殿。
“爹!!”
陳巾幗看到父親全身是血的樣子落下了眼淚。
“天師,還請最後幫罪人老頭子一個忙,幫我照顧她!”
陳開疆一掌將陳巾幗擊飛落向王陽明,便起身招手奪過殿上第二樣兵器銀色的虎頭大刀,拖在地上劃去耀眼的火花,沖向了舜應天。
“陳嘯虎人不錯,可是太聽他大哥的話,我當年不得不殺!”舜應天準備最後一擊,一聲吶喊,一條十丈長的黑龍環繞身軀,緩緩托着他身體飄起,手中黑刀彷彿睜開了一對猩紅的眼,猩紅色的氣息映照得舜應天扭曲的面孔如同惡鬼。
“你這個畜牲!”陳開疆瘋魔了,頭髮上最後一絲黑色褪去,完全成了一個白髮老人,舉起手中的虎頭大刀的時候,一條銀色的白虎幻影將他籠罩。
“不要!求求你,救我爹,救救我爹!”陳巾幗絕望了。
失去了兩個哥哥,失去了母親,如今只有父親一個親人而已。
王陽明點了點頭,拂塵一甩,一條百丈長的蒼龍飛出,直接將兩人卷飛。
舜天府佔地方圓百丈的的前殿化成廢墟。
花園中給花澆水的老人抬頭看着天空盤旋的蒼白巨龍,臉上露出一絲震撼。
那課參天古樹在嘩嘩作響,彷彿響應着某個神的召喚,突然間枝葉瘋長。
“他是了,他就是那個人!”
這位在舜天府做了僕人好像有好多歲月的老人第一次開口說話,站在花園裏的所有僕人都驚呆了,原來這位老人家不是啞巴。
只是他們不知道老人多年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中的他是誰,而那個人又是誰?
黑夜中銀白的蒼龍翱翔,龍吟聲勝過夏日的驚雷,某一刻,彷彿就彷彿是天亮了。
那道手持拂塵的白袍身影拔地而起,落上白龍頭頂,帶着陳巾幗和陳開疆,還有舜應天扶搖而去的場景,成了他們一生中出現的第一個神話一般的場景。
如此夢幻,蒼茫,而縹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