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 零時
自己是什麼，這個問題在開始的時候，自己就知道。
自己的本體並不是人，而是一本被黑色鎖鏈纏這的白色的書，看起來只有一個筆記本大小，三十就連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能翻多少頁，也許就是無限吧，這裏面記載着一個神國中的所有事情。
她不是這個凡塵中的物品，也並不存在於這個凡塵，沒有感情也不想獲取感情。
自己只是偶爾出現的意識，無法被消滅也不能被消滅，只要自己的本體不被找到，那麼就可以一直存在。
但是只是知道，那一本書就在這個圖書館中，每天，每一刻她都在午夜十二點出現在這個圖書館中，一本書接着一本書的看着，尋找着，試圖找到自己的本體，但是一天又一天的過去，卻一直都沒有找到，什麼也沒有，孤單的重複着一次又一次的行動。
直到某一天，一個人最先發現了她，那是一個尋求知識的人，於是就賦予了那個人知識，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所有和她見過面的人，只要分離就會忘記她的存在，這是那個本體書籍中的保護措施吧。
所以和一個人又一個人聊天，傳授了一個又一個人知識，但是卻沒有人記得她，最後只是留下了傳說。
她為自己去了名字，就叫做零時，即是開始也是結束，並不是某些感情的問題，有的時候，第一次見面的人要問她的名字，早些的時候，無法回答這些問題，於是，就有了這個名字。
日復一日的，等待着等待着，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着什麼，也無法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到什麼，或者說是自己做了什麼。
於是更加的想看清楚其他人的生命，更加的想要了解其他人的心，似乎也有了這樣的眼睛，只要一個人站在她的面前，她自己的那一雙空白的眼睛，就能倒映出這個人的一切。
什麼樣的人都見過。
想要站在世界頂端的人，想要默默無聞的人，想要成為最強的人，想要有很多妻子的人，想要獲得財富獲得權力的人。
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思緒，眾生百態都看遍了，人心真的是奇妙的東西。
他們有的被說破了心事，僅僅只是淡然一笑，有的人矢口否認，還有的人甚至惱羞成怒，都沒有關係，她只是一個虛影，有着自我意識的書本的虛影，就算是被如何對待，就算是徹底變成了粉塵，也絲毫不礙事，每一個午夜時分，她都會獲得新的生命，站在這個圖書館之中。
今天她也碰上了這樣的一個人，只不過卻是相當的特殊，有着時分神奇的樣子，那是一個十分其妙的人，雖然看上去好像是為了他人能夠不顧一切的樣子，但是內心深處，卻明顯的積壓着大量的，無法說明的，根本無法看清楚的黑暗。
有着這樣黑暗的人，本來就十分少，但是零時還是見過的，為了他人而不顧自己安慰的人，也是見過的，雖然都很稀少，但卻並非是完全不存在的東西。
只有眼前的這個，兩種混合在一起的人，卻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所以對這這個人，充滿了好奇，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於是一個有一個的問題。沒有什麼關聯，只是自己想到了，就那麼的問了出來。
最後，似乎是除了一點點的差錯，想要更深一步的探索這個人內心的時候，一道黑暗出現了。
在這個時候，瞬間明白了，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存在，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這個人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知道了。
李天生看着天空中那個，純白如同天使，就像是神聖降臨的人高聲的說，
“我，只要那一塊冰晶！我只想要那個，你現在所留存的那一塊冰晶！”
聲音變得堅定了，語氣也完美無缺，這個人似乎很神奇，並且有着宿命的味道。
“你可以殺掉我，也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我什麼也不會反抗，但是如果你想要那一塊冰晶的話，無論怎麼對待我，你都無法獲取這個的。”
零時緩慢的說出了這樣的一個事實，純白的身體又慢慢的落在了地上，稀薄的身體半透明，就像是那個在戀情樹下面的那個靈魂。
但是卻有着更加實在的感覺，存在感更像是另外一種東西。
“你要怎樣才能給我！”聲音不是很大，卻有着堅定的意識，那一塊東西，只要多一塊自己就多了那麼一點點的勝算，只要多一塊，自己的能力就能更多的提高，李雲心生還的概率就更大一點。
無論是那一塊，都不可能放過。
“你要在這個地方，找到一本書。”
零時伸出一根手指，“是一本充滿着力量的書，那是一本，被黑色鎖鏈所束縛的白色封皮的書，書上面沒有任何的名字，只要你找的到，我就給你你所想要的，要是在3點前沒有找到，我就會消失，而你也會忘記見過我的事情。”
她指着李天生，“我曾經給眾多的人這個任務，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完成，這個圖書館中，那一本書的確存在，要是你能夠找得到，我就將這個冰晶給你，要是你不相信我，你可以直接嘗試將我撕成碎片，看看能不能找得到，當然，那個時候你可能什麼也記不得了吧。”
“只要找到那一本書就可以了嗎？”沒有問其他的，李天生只是重複了一下，
“是的，只要找到，你只要找得到，你就能得到，這個。”
一直存在於視野中的閃光，這次被拿在了零時的手裏，那個就是冰晶，只要看過一眼的人，就絕對忘不了那個東西的樣子，那是一個透明的晶體，顯得美麗並且神聖。
再次看了一眼，李天生回過頭，開始搜索整個圖書館。
這個圖書館十分大，但是只要想一想，一本被黑色鎖鏈捆着的書籍，絕對不可能放在普通的書架上，這個東西甚至還十分難以尋找，所有人都沒有找到，那麼，很有可能是藏在什麼隱蔽的地方吧。
此時這個夜視的能力真正的顯示出了自己的好處，李天生在這樣黑暗的圖書館中還能看的清楚，真的多虧了這雙眼睛。
跑到每一個角落，甚至是牆壁邊緣輕輕的敲着，他懷疑在這個圖書館中，在某個地方會有什麼暗格或者是密室什麼的東西存在，零時想要的東西一定就在其中，但是這個密室必定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找的到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圖書館的所有的牆壁和地下的瓷磚都被敲了一個遍，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收穫，任何暗格都不存在，那麼是在書架的暗格上嗎？
但是這些書架卻太多了，讓人絕望的數量，但現在也只能繼續去尋找。
檢查了一個，又檢查了第二個，一排又一排，一個又一個，但是依舊如此，沒有任何線索，先不說是被黑色鎖鏈所捆綁的白色書，就連沒有書名的書，都沒有，那個東西真的是在圖書館中嗎？李天生甚至有所懷疑了起來。
儘管李天生已經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但是卻依舊什麼也沒有查到，而這些都做完的時候，已經兩點四十多了，完全沒有任何希望了。
也許應該殺了那個人試試，也許真的殺掉以後就能找到線索，也許只是在騙自己讓她自己活命！
腦子裏面在片刻之間，已經充滿了殺意，面對着有點絕望的心情中，那種殺意不可避免的擴大着。
他靠着一個書架，沉重的坐下來，身體十分疲憊，無論待會要做什麼，都要有足夠的體力去做。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他，雙眼已經慢慢的染滿了血紅色，而不單單是瞳孔，整個眼睛都充滿了可怕的深紅，這雙眼睛甚至好像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火焰輕輕的燃起。
但是李天生是註定不會看見這些的，就算是偶爾走過鏡子，他的眼睛也不會在鏡子中出現倒影，所看見的僅僅只會是普普通通的雙眼。
心中想起了各種各樣沉重到了極點的念頭，邪惡的念頭，做壞事的想法，這些慢慢的充斥了李天生的腦袋，似乎現在只要那個零時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幾乎可以確定的，會直接下殺手。
人形在這樣緊急的時間中，似乎更快速的消耗了，正在逐漸逐漸的減少。
然後腦袋猛地後仰，後腦勺重重的撞在了書架上，疼痛和輕微的眩暈傳來。
“我究竟是在想着什麼啊？”苦笑聲響起，無奈的笑聲，無可奈何的小聲，那些亂糟糟的情緒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但是一本書卻忽然從這個書架的最高處落下，落到了李天生的頭上。
順着看過去，這是一本黑色封皮的書，似乎是放在這個書架的最上面，又看了看這本書的名字。
《暗淡的道路》
似乎是在預示着什麼，似乎是在說明着什麼，李天生冒着輕微火光的眼睛看着這一本書，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這本書中閃爍着很淡的光芒。
呼吸一窒，手也抖了一下，重重的咽了一口吐沫，緩緩的翻開了這本書，平淡無奇的插畫，然後一首詩或者一句話寫在了上面，似乎是描繪什麼，或者是說明了什麼感情。
快速的翻過去一頁又一頁，看見了更多的東西，然後看見了這樣的一幅畫。
純粹的黑白色調，是一本白色的，聖潔的書籍，幾個鎖鏈就像是蛇一樣，將這個東西層層的纏繞了起來，這一本書就像是囚徒一樣。
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也僅僅只是聽過零時說過大概的外貌，但是看見了這個畫的瞬間，李天生知道這就是自己要找的東西。
手對着畫，慢慢的伸過去，他看見了那個畫的旁邊被人寫了一句話，
“追尋力量的同時，力量也在追逐着你，但是最後，沒有例外，所有人都被力量趕進了永恆的虛無。”
完全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是想說什麼樣的意思，總覺得是在暗示什麼，一走進這個圖書館，所有的一切都在和自己說著什麼，雖然都聽不懂，但是毫無疑問。都在勸他放棄。
沒有理會這些，繼續伸手，像是插進了一層水中，然後握住了什麼東西，慢慢的向外拉。
然後真的聽見了鎖鏈交纏的聲音。叮噹叮噹的相互碰撞的響聲。
接着一本書，就這樣慢慢的從一張畫變成了一個實體。
這就是那一本書，被純黑的鎖鏈所束縛的，白色的書籍，就是這個，絕對是錯不了的。
李天生立刻拿着這一本書，發瘋一樣要去找零時，終於在這個時候找到了這本書，要是零時在這個時候消失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真的離開以後，自己的記憶將會被刪除，就像是所有的人那樣，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志，可能回過頭就會完全忘記和零時的這個挑戰。
近了，似乎是更近了，零時看着拿着那一本書的李天生，
“這個人，真的是天運在身嗎？”
這個圖書館，足足有百萬本藏書，上千的書架分佈在各個樓層，但是卻偏偏他撞到的那一個書架，有這樣一本書落在了他的身上。
只有天運在身才能說得過去，這個人所承受的一切，都是蒼天交給他的宿命，也許這次也一樣是一個考驗。
這麼笑着，身體快速的消散着，在李天生面前快速的化成了滿天星星點點的光芒，最後一點一點的消散在了空中。
抬頭看着那些已經消散了的光點，時間已經到了，就差這最後一步嗎？意識似乎也真的是那樣模糊了起來，最近的記憶也真的開始了丟失。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是這最後的一步，什麼要和沒有拿到，什麼也沒有碰到，只有不知原因的笑意湧上，也的確笑了出來，只是聽着讓人沒有任何想要笑出來的意思。
然後，他忽然看見了一個閃光點，一塊透明的晶體，掉在了他的面前，那是一塊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