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劍斬叛徒!
一道驚呼聲猝然響起。
旋即腳步輕踏聲緩緩傳來。
煙塵散盡,一道染血猩紅的銀白色劍袍走出廢墟,目光平靜,兩個圓球被提擰着,顱血滴答在地,嗒嗒作響。
眾人膽寒,齊齊後撤。
那位靈陣峰弟子瞳孔一縮,繼而皺眉道,“原來是劍峰師弟,不知緣何阻撓我斬妖除魔?”
司馬元淡聲道,“妖魔?宗門真要將我劍峰斬盡殺絕么?”
靈陣峰弟子眼露嘲諷,看了眼司馬元手中腦袋后,輕嘆一聲,“千算萬算,未曾料到師弟竟已破鏡。此次是我等栽了。”
司馬元看也不看靈陣峰弟子,抬首看向對面樓閣二層,目光冷淡。
那裏有一道極為熟悉的氣息,似曾相識。
樓閣中,三道身影默然,為首之人平淡而淵深,如同蟄伏已久的荒野猛獸,不發則已,一發必是雷霆萬鈞之勢。
其人身後兩人,左側冷淡無情,高傲不屑之色溢於言表;右側氣息儒雅,微微眯眼之時,身上書卷氣息緩緩升騰。
“走吧”。
為首之人轉身離開。
身後之人雖有疑問,卻也不敢拒絕。
緊隨其後的離開了。
...........
另外,一處樓頂,兩道婀娜身影頻頻蹙眉,似有不解,更有遺憾。
兩人身後五道身穿銀白色劍袍弟子垂首躬立。
盡皆鍊氣巔峰!
前方那道女子低聲問道,“能確定嗎?”
溫婉女子螓首輕搖。
冷麵如霜地女子摸了摸懷中寶符,冷眼之中似有意動之色,俄而消失不見,
“能否留下其中兩個?”
溫婉女子道,“不是對手。”
冷麵女子冷哼一聲,“便宜他了”。
一座名喚‘坊市監’的殿閣之上。
一位自紫金院調上來的高冠少年喃喃自語地道,
“半途而廢還是欲擒故縱?”
“不就是區區一鍊氣巔峰么?興師動眾之後,居然這麼走了?那本少的功勞如何來?”
王道盛眼中閃過一道狠色,“傳令,聚仙坊有散修歹人禍亂,派出三十坊衛立即追捕!”
“另,給蕭公子穿個口信,請宗門派援!”
門外一道身影微躬,遲疑少許后,低聲道,“公子,族內而今正欲穩定,恐不願興兵。”
王道盛面無表情,“即刻追捕歹人”。
那人微微嘆息后,轉身離開。
司馬元站在廢墟中,對於四周的指指點點置若罔聞,找到王渾先前站立之地后,直接用雙手刨起土堆廢墟。
少許功夫,數十快被炸得四分五裂碎肉映入眼帘,,司馬元嘴唇緊抿,眼中似有痛苦之色閃過。
他將碎肉一一撿起,收攏成一堆抱出,找起五臟與四肢后,司馬元蓬頭垢面地灰塵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哀傷與痛苦。
他緩緩垂下身子,嘴唇蠕動了幾句,似有自責言語傳出,
“對不起,其實我早知此行頗有古怪,本以為他們僅僅只是將你作餌,卻未料到他們竟如此心狠手辣......。”
也未料到你竟變得如此陌生。
司馬元嘴唇蠕動,欲言又止。
當日袁承陌的話語忽然在腦中迴響,他喃喃自語,“這就是代價么?”
司馬元終究難過自家心頭那關,他腦海中似乎浮現了兩道身影。
一位嬌弱柔美,蕙質蘭心;一位身形佝僂,顫顫巍巍。
他對不起他們。
司馬元手指微顫,一道劍光激射在朽木鑄鐵交接處,火光炸現,瞬間便燃起了大火,將碎屍湮沒。
呼吸功夫之後火焰熄滅,留下一堆灰燼。
司馬元將灰燼收攏,裝入一個檀木盒中,放入了儲物袋。
這時,一夥氣勢洶洶地坊市護衛直奔司馬元而來。
為首兵尉背對着的司馬元,沉聲道,
“道友是哪峰弟子?不知為何在坊市殺人放火,在下徐琅,忝為坊市執事兵尉,還請跟我走一趟吧。”
背對着的司馬元沉默不語,恍若未覺。
徐琅見其置之不理,神色漸漸不善,大手一揮,四周人群轟然散開,身後十數為鍊氣低階衛士更是齊齊將司馬元圍攏。
他神色陰冷,“聚仙坊重地,你擅自毀壞房屋,還殺害店主,搶奪財寶而走,徐某不知你有何倚仗,但規矩就是規矩,任何人都可逾越!”
其人大手一揮,冷喝道,“拿下!”
四周衛士凶神惡煞地朝着司馬元撲過來。
司馬元氣息一震,眾人齊齊驚呼,衛士盡皆倒飛。
他走到徐琅前面,面無表情地言道,
“走吧,帶我去見見你背後那位。”。
徐琅臉色青白交加,陰沉垂頭引路。
一刻鐘后,一座森黑如墨的宏闊樓閣映入眼帘。
牌匾之上‘坊市監’三字醒目赫然。
足有三丈高的龐大棟樑之下,一絲絲森冷氣息在緩緩流轉,驚人的禁陣氣機令人不禁如芒在背,寢食難安。
司馬元微微眯眼,單看這禁陣便可知曉其投入之大,而更令司馬元心悸的乃是樓閣之中的那道隱晦氣息。
他輕聲呢喃,“鍊氣巔峰”。
忽然,大門訇然大開,一道聲音傳來,“司馬兄既然來此,何故在外徘徊?”
司馬元瞳孔一縮,心中似有震驚。
旋即,他豁然轉身,正欲出手之際,耳背傳來一道冷笑。
剎那間,司馬元雙手護胸,根本來不及召喚問仙。
堪堪做完,一道沛然巨力自背後傳來。
背後之人神色冷漠,手中一把五尺斧鉞向著司馬元劈殺而至。
嘭地一聲。
司馬元被砸入樓閣之內,大門轟然封閉,一股禁陣之力驟然籠罩。
被砸入之前,他終於看清其真面目。
其人一身紫衣道袍,正是掌門捧劍弟子,韓瞻。
司馬元被砸人後,他受中國一捏訣,樓閣禁陣光芒一閃,他便徑直飄入其中。
稍許,閣內傳來數道驚呼與劍鳴,以及數道悶哼聲。
當‘坊市監’大門再起時,司馬元神色冷淡地走了出來。
樓中,王道盛癱坐在地,一道道溝壑縱橫,其人身上更是橫七豎八地被留下十數道深淺不一的劍痕。
至於那道隱晦氣息,早已見勢不妙,遁走逃逸。
韓瞻遁走之後,王道盛區區鍊氣七層,即便有禁陣之助,依然難當司馬元鋒芒。
不過數個呼吸功夫,便敗落下來。
危急關頭,瀕死之際,他終於吐露實情,供出了背後那位。
王道盛神色慘白,眼中猶有心悸與后怕,正要感慨時,忽然眼珠瞪大,繼而緩緩垂頭。
一道沾血長劍穿透心肺,繼而一陣攪動劇痛傳來,他艱難轉頭,看着過河拆橋地的盟友,眼中一抹怨毒殘留,嘶聲低吼道,
“出爾反爾,王某等你韓家敗亡!”
一道染血紫袍修士漠聲道,“可惜,你無法得償所願了”。
他抽出長劍,在王道盛徹底昏死過去的‘屍體’上又補幾劍。
他將劍上血跡擦掉,看向司馬元遁走方向,喃喃自語地道,
“逃?你能逃到哪兒去?”
及至韓瞻離去后,一位身穿執法殿道袍的修士在‘坊市監’內悄然浮現。
他面無表情地給瀕臨死絕的王道盛餵了數枚丹藥。
須臾,一道虛弱輕咳聲響起。
半個時辰后,聚仙坊外,司馬元瞥了眼身後,自語道,“陰魂不散”。
旋即身影速度猛增,數個呼吸便奔至百丈之外。
一片叢林之上,一道染血劍袍倏忽掠過,旋即驟然停步。
他轉首一察,兩道熟悉的氣息在身後出現,心中頓時一松。
繼而回頭,看向左前方山崖之巔的那道身影,他微眯雙眼,蓄勢待發。
那人眉間一顆豆大黑痣,一柄重劍倒杵在地,加之其粗獷地面孔猶令人心神凜然。
其雙目微闔,似在閉目養神。
須臾,他緩緩睜眼,看向司馬元地眼神,似有些複雜,沙啞聲音響起,“大師兄走之前可曾交代了什麼?”
司馬元抬頭看去,目光一冷,緩緩言道,“你也配提大師兄?”
對面之人,名喚黃震,正是原劍峰峰主親傳,位列第六,僅在司馬之上。
而今竟已至半步築基。
黃震聽聞司馬元之言后,默然良久。
看向司馬元地眼神微復,“不愧是大師兄看重之人,果然........。”
司馬元臉色一沉,爆喝道,“夠了!”
“你沒資格叫他大師兄!!!”
他近乎咬牙切齒地蹦出一句話,“你記住,你這種忘恩負義的敗類是沒資格這樣叫他的,你不配!!!”
“聽懂了嗎?”
黃震身影一抖,正欲言又止。
司馬元一字一句地道,
“我不管你有何種苦衷,有何種無奈,但這些都不是你向劍峰出劍的理由!!!”
黃震聞言,苦澀一笑,看着司馬元如此嫉惡如仇的神情,他自嘲一笑,有些失魂落魄地轉身。
“你走吧”。
司馬元嗤笑一聲,“走?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
黃震轉身,看着司馬元,“怎麼,你還要留下我?”
司馬元不再言語,看向黃震手中重劍‘天工’,緩緩言道,
“我劍峰寶器,豈能骯髒污穢之物玷污?”
黃震喃喃自語,“骯髒污穢之物?”
話音之際,司馬元身上氣息已然散開,毫無保留地鋪散開來,手中一道劍鳴響起,問仙殘劍落入手中。
黃震看向司馬元手中問仙時,瞳孔驟然一縮,轉瞬即逝,他點頭道,
“原來如此,難怪你敢殺我。”
司馬元嗤笑一聲,心念意動之際,一道道靈動劍氣如同銀蛇般向外激射,一道道破空聲、呲呲聲,以及劍鳴輕顫聲,貫徹四方。
下方青碧蒼木被縱橫肆虐的劍氣剔枝割斷,削成光桿;對方山崖之上,岩石震動滾落,墜地聲砰砰響起。
四周鳥獸飛禽更是驚慌失措,慌不擇路地疾飛亂躥,嘶吼慘叫。
對面山崖之巔的黃震更是自輕鬆從容之態,悄然變得眉頭緊蹙。
而當司馬元手持問仙劍,抬首望來之際,更是神色凝重,如臨大敵。
直到此時,他才想起眼前這位小師弟於麒麟崖斬滅兩位築基強者之事!
司馬元氣勢恢宏,劍氣沖霄,手中問仙殘劍遙指黃震,漠聲道,
“大師兄昔日給予你的,今日我便代他拿回!”
“出劍吧”。
黃震眼中複雜之色微閃,緩緩點頭,“也罷,今日我就領教一下,小師弟對我劍峰劍道的領悟。”
話音剛落,其人手中重劍一抬,土黃色劍光瞬間便瀰漫整個山崖。
司馬元不待其人動身,直直衝了過去。
大戰一觸即發,瞬間便臻至白熱化。
距離戰場十里之外,兩道婀娜身影領攜數道劍氣樓弟子,將一紫袍修士團團圍住。
韓瞻神色陰沉死死地盯着那道溫婉身影,“陳青琬,你可知殺了我的後果?你承擔的起嗎?”
陳青琬眸光清淡,溫婉氣息霍然一變,殺意凜然。
她淡聲道,“速戰速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