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易家這樣,真正將他當個人看,委實是少。
倒是易家一家子人,被他這一頓哭弄得都有些不知所措。
易嶟就開口喝道:「大小夥子,哭啥哭!啥了不起的事,值得你這樣一把鼻涕一把淚!」
趙三旺又是笑又是哭,說道:「我就是高興,兩個哥哥對我真好!」
易嶟笑罵道:「你先別高興的太早,要是你幹活偷懶,不止沒有工錢,我還得揍你!」
趙三旺連連說道:「不會不會,二哥放心,我一定好好乾活!」
易峋放下酒盅,淡淡說道:「還有一件事,春耕也就是這兩天,等莊稼下了地,也就沒事可做了,你打算怎麼辦?」
趙三旺犯了難,確實如此,春耕就忙這兩天,過了也就閑了。沒了活,易家當然也不會再用他。
易峋繼續說道:「如果你確實踏實肯吃苦,到那時候,我還有別的事派給你。」
易嶟知道他哥在說什麼,微微有些遲疑:「哥……」
趙三旺倒是高興的很,連連應諾。
易峋唇角微彎:「好好乾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將來置辦了家業才好娶媳婦,不然哪有姑娘肯跟你?」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酒下了三壺,幾盤菜都吃了個乾淨,只剩一堆雞骨頭。趙三旺,簡直恨不得連盤子都舔了。
吃完了飯,趙三旺說好第二天就來幫忙,便歪歪扭扭的回家去了。
易峋好似也有點喝高了,站起來身子有些搖晃。
秦春嬌趕忙扶住了他,將他攙回房裏,易嶟也早回房歇息了。
走到易峋房裏,她扶着易峋在床畔坐下,出去打了一盆熱水回來,給他擦臉洗漱。
易峋坐在床畔,垂着頭,高大的身軀在燈火之下仿若高山一樣的雄厚峻拔。前額的發垂了些下來,有些遮擋視線,他撩了一下,看着那邊忙碌的女人。
秦春嬌給他擦了臉,又泡茶給他解酒,油燈將她的影子投在了牆上,隨着她的動作搖晃着,纖細嫵媚。
她輕聲咕噥着:「再高興,也不用喝成這個樣子!不知道喝多了酒傷身么?」
易峋自她手裏接過茶盅,一飲而盡,茶水濃了些,倒把嘴裏的酒氣盡數壓了下去。他把茶盅放在了床頭的小杌子上,伸手一攬將秦春嬌抱到了懷中,而後兩人一起栽倒在了床上。
懷裏的女人咿呀的叫着,他翻身將她壓在了床上。
秦春嬌的臉頓時通紅,男人的身軀和力氣讓她手足酸軟。
今夜的易峋,和平時好像不太一樣,那種被狼盯住的感覺再度回來了。只是今天夜裏,她似乎已經在狼的嘴邊了。
她輕輕呼道:「峋哥……」
易峋沒有說話,俯了下去,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親吻咬嚙着她細嫩的皮膚。呼吸漸漸粗重,吐在她的頸子裏,他低聲喃喃着:「春嬌,我要你。」
秦春嬌似是被他感染了,也漸漸的喘息起來。易峋喝醉了嗎?還是沒有呢?她的心亂成了一團麻,有些羞有些甜又有些慌亂。她並不害怕,如果易峋真的想要,她也願意給,但心底里就是慌。她懂男女之間的事情,但懂是一回事,親身經歷又是另一回事了。
何況,易峋說了明年才成親,現下不是還沒到嘛?她還沒有準備好。
易峋胡亂的親着她,在敞開的領口裏,落下了一個又一個屬於自己的印子,最後含住了她的唇。
「別拒絕我。」他這樣說。
粗糙又溫熱的手探到了衣衫底下,撫上了緞子一樣的皮膚。
秦春嬌只覺得自己彷彿化成了一灘水,又或者是一團面,任憑易峋揉搓。
易峋以前也和她親熱過,但哪一次都沒有像現下這樣。這種感覺十分的陌生,她彷彿覺得自己也在渴望着什麼瘋狂的東西。
她想要男人?這念頭才在心底冒出來,就像一團火一樣讓她的身子滾燙了起來。
終究,那慌亂的情緒還是佔了上風。
她握住了易峋的手,水一樣的眸子哀求也似的看着身上的男人,輕輕開口,嗓音沙啞柔媚:「峋哥,今天晚上,先……先饒了我好不好?」
男人伏在她身上,暗啞的聲音輕輕吐了一個字:「不。」
秦春嬌只覺得身子更軟了,但還是說道:「往後的日子多如柳葉一樣,成親之後想怎麼樣都行。我、我、我總是你的……」
成親兩個字,讓易峋那灼熱的腦袋清醒了過來,他總算清醒了些許。看着被壓在身//下的女人,他依然有些不能自已,但心底已經明白過來了。
他不是想過要風光的辦喜事,然後堂堂正正的要她么?這是怎麼了?
男人的身子,就是有這樣不爭氣的時候。
易峋想着,還是放開了她,躺在一旁的床鋪上。他真的有些醉了,只忽而的功夫,就睡著了。
聽着身旁男人那沉沉的呼吸聲,秦春嬌雖覺得有些失落,但還是鬆了口氣。她想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男人牢牢的扣着,想要掙脫,卻聽到他在夢裏囈語了一聲。
「春嬌,我喜歡你……」
這暗啞的聲音,讓秦春嬌想起了些往事。
那是十四歲那年,七夕看燈會回來,易峋也是這樣對她說的。還是少年的易峋,就已經隱隱有了男人的樣子,他抱着她,在她唇上落下了個蜻蜓點水也似的吻。
秦春嬌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頰,拉過被子蓋住了兩人,重新在他身旁躺了下來。
才閉上眼睛,就陷進了夢鄉。
易峋原本緊閉的雙眼卻張開了一條縫,點漆也似的眼珠閃過一絲狡黠的光。他將秦春嬌攬到了懷裏,相互簇擁着,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才真正的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易峋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身旁的床鋪已空空如也,溫熱的褥子上卻還殘留着一絲屬於女性的甜香氣息。
他只覺得頭有些沉,倒沒有別的難受的地方。窗戶外頭,傳來秦春嬌的說話聲,夾雜着趙三旺那「二哥、嫂子」瞎叫的聲音。
他想起昨夜的事情,在燦爛陽光之下,那香艷的回憶彷彿只是一場春//夢。
易峋捋了一把頭髮,起來穿了衣裳。他走到臉盆旁,盆里已經備好了熱水。
易峋梳洗了一番,出門走到院子裏。
易嶟正收拾農具,給騾子套上犁。
他四下看了一眼,並沒有見到趙三旺,便問道:「三旺呢?剛才我還聽見他的聲音。」
易嶟強忍着笑,說道:「那小子昨兒晚上肉吃多了,剛才鬧起肚子疼來,跑茅廁去了。」
易峋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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