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最後的抉擇
在這吶喊聲中，大殿裏很多人在第一時間轉過身，對着吶喊聲傳來的方向跪了下去。
安羽一撩衣襟，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羅藝，嘆了口氣，不再說話，跪了下去，嘴角更是抿成一條直線，手指不斷的握緊然後再鬆開，似乎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在此時出手。如果現在不殺了羅藝，那麼，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甚至，今日的事情，將會讓羅成對自己也產生相當大的情緒，如果他將這情緒帶到計劃之中，那自己這些年費盡心血所佈置的一切，是否會出現紕漏？不！絕對不可以讓計劃出現問題！即使拼盡所有，可是，如果真要在現在動手，自己雖然可以取掉羅藝的性命，但也絕對會被羅成打成重傷，甚至威脅到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命也不要緊，但如果自己死了，這個計劃，就真正的無法繼續下去了。
“好了，這下，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石之軒擺了擺手，猶豫了一會，也跟着跪了下來。在幽州，他的權利也大到了一種程度，雖然名義上，還有一個皇帝，但幽州又有哪個不知道，在幽州，左右二相的地位，並不比皇帝底？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明白羅羽這些年所做的一切，到底，意味着什麼。
羅成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在吶喊聲響起的瞬間，他真正的感覺到一陣輕鬆。也不多說話，靜靜的走出大殿，凝望着由遠及近的那人。
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啊。
羅成看着那火紅的戰馬，以及那穿着一身銀白色鎧甲的白髮男子，嘴角扯出一絲笑意，默默的跪了下去。
看見身為帝王的羅成也跪了下去，那些還沒回過神來的大臣也跟着一起跪了下來。即使是對羅羽相當不滿地寇仲也不例外。
“或許子陵說得對，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樣一種人，千萬不要試圖去了解他，因為當你了解了之後，你會發現，你根本提不起面對他的勇氣。”寇仲苦澀的扯了一下嘴角：“我還真是，自找苦吃。好好的，跑去了解他幹什麼。這下好了。連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羅藝轉過臉去，冷哼一聲。但他的冷哼在這鋪天蓋地的吶喊聲中。根本就無法讓任何人聽見。
“恭迎大將軍還朝！”
“恭迎大將軍還朝！”
“恭迎大將軍還朝！”就連他坐下的烈炎也很安靜，似乎四周地歡呼，都與他無關。冷漠得就和他身上的銀甲一般，清幽，孤寂。但正是這份孤寂。卻是那樣張狂放肆地炫耀着自身存在，給人一種非常強烈存在感。
即使全世界都離我遠去。但我依舊存在。
即使我的存在將會在下一秒被抹去，但這一刻，我依然綻放着至高地榮耀！
烈炎在勤政殿外的台階下停了下來。當烈炎最後的馬蹄聲落下，剛才那鋪天蓋地的吶喊在同一時間停了下來。彷彿整個天地都在這一瞬間停頓了下來。
羅羽翻身下馬。抬起頭，看着眼前陌生無比的宮殿，一步步走了過去。
鎧甲碰擊台階那鏗鏘有力地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這一刻，整個世界都是屬於他的，也僅僅只屬於他地。沒有人可以在這個時候來分享他的榮耀。
羅羽走得很慢，真的很慢。九十九級的台階。羅羽卻整整走了一個時辰。
然而，卻沒有任何人會感到不滿。
因為。在這一刻，他們見到了讓他們永遠都不敢或忘的場景。
一團團鮮紅的火焰，在羅羽走過的台階上燃起。沒有人知道這些火焰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彷彿這些火焰自古以來就在這裏燃燒一般。
走到了台階的頂端。
但羅羽的腳步卻仍然沒有要停下來地意思，依舊如上台階一般，一步一步地往上走，每走一步，就會有一團火焰燃起，而羅羽似乎就是踩着這些憑空出現的火焰一步走向半空。
一步一步地往上走，晨光柔和的灑在銀色的鎧甲上，泛出一圈圈讓人溫暖無比的光芒。
在外人看來，此刻的羅羽是那樣的神聖，以及溫暖。
但只有羅羽自己知道，高處，不勝寒。
經管自己已經習慣了孤獨與寂寞。但這些年，自己一個人，在遠方，伴隨着無盡的殺戮，沒有時間去感懷那些。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遺忘了，但這一刻，在萬千人群之中，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歡笑着，激動着的臉孔，卻沒有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冰寒。
我只是一個過客，什麼也帶不走，也或許這些年自己拼盡所有的一切卻什麼也留不下。
也不知道還能在這裏停留多久，不知道在一切都結束之後，自己會在這些人的心中留下怎樣的回憶……
走了，都走了，那些熟悉的臉龐都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或許，他們還希望能在另外一個世界等到自己的出現吧。不過，對不起了，你們的所在，是我無法達到的彼岸。而我，能為你們做的，就是將那個計劃完成，如此，當有一天，你們再度降臨這個世界的時候，可以自豪的看着華夏的榮耀。
羅羽凌空而立，陣陣冷風吹過衣角。不着痕迹的迷了一下眼睛。
綰綰？一愣之間，羅羽似乎看到一個身着白色紗衣的精靈。右手幾乎出於一種本能的向前方伸出，想要挽留些什麼。
但才伸出，卻又馬上驚醒過來。
“也罷！”伸出的手，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緩緩升起。
“你真的決定了？”突然，羅羽的腦海中響起一個略帶惆悵的聲音：“如果你現在回頭，我，還能幫你。如果不回頭。你也應該知道，你將要面對的，是什麼。這幾年你做的一切，已經快要讓它無法容忍了。”
“這些年，這話，你已經說過無數次了。”羅羽在腦海中回應道。手卻依然沒有停止地意思。
“唉，當初。或許，本就不應該讓你來這個世界。”
“我從來都不曾後悔！來到這個世界。唯一可惜的是，我在這裏做的一切。並不能改變那真實的世界。”
“既然你知道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個投影，為什麼。”
“因為我愛這個民族。即使只是虛幻的投影，我，無怨無悔！”
“那個女孩？”
“你是說綰綰？”
“是！”
“已經，結束了。”
“以後的事情。就擺脫你了，等一切都完結了。這個世界的榮耀，就交給你了。”
綰綰，當我轉身地時候，就已經註定了，我和你之間，相隔的，將不僅僅只是一個世界。
雖然你永遠也無法知道，也無法聽到我在這裏，對你說：“我愛你”。但，我能回應你地。也僅僅只能是這樣了。
這些年來。我總會在寂寞的時候想起你，不。應該是每當我想你地時候，才感覺寂寞。如果，當一切都完結了，我還能見到你的話，我將不會有任何遺憾。即使見不到你，就讓我的血化作這世界的雨，追隨你到天之涯，海之角，做你的影子，跟在你地身後，我在心中對你許下的誓言，即使是在我轉身，甚至我死之後，依然還在。
原本，我以為，身上痛了，心就不會痛，但，在這迎接絕望與終極孤獨地時刻，我發現，即使身上痛了，心也依然會疼，會痛。你，將會是那一抹我無法忘卻的記憶，那如花開花謝般的瞬間柔情，雖然很短，但卻會隨我承載起永恆的孤寂。
原諒我吧，如果，雖然我知道這個如果是永遠也不會成為現實的。但我依然想祈禱一下，如果，我，還有來生，我不會選擇做英雄，我只要在你身邊就好。但，今生，原諒我吧，我在你和眼前的這些人之間，選擇了對你的轉身。
有些片段，支離破碎，有些畫面，如昨天剛剛發生般在眼前不忍離去，一襲純潔無暇的白紗衣，宛如墮落塵世精靈的你，原來，轉身，是如此的痛……
痛，無望地蔓延，我多想告訴你，可是，我轉身了，想你，卻不能告訴你，我就只有這樣看着，然後，孤寂。
羅羽地手終於舉到了頂點。
“我，回來了！”平靜的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
“恭迎大將軍還朝！”鋪天蓋地地吶喊再一次響起。
“我回來，帶回了兩件事情。”羅羽沒有看下面激動的人群，而是凝視着自己舉過頭頂的手：“第一，我將帶着你們，成為這世界上最具榮耀的民族。讓我華夏，從此屹立與世界之顛！我們，將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一切為了華夏的榮耀！”
“一切為了華夏的榮耀！”
“一切為了華夏的榮耀！”的主宰，我們將為此付出血的代價。我們中有很多人，將會在這個過程中死亡！你們，害怕么？”
“一切為了華夏的榮耀！”
“一切為了華夏的榮耀！”
“一切為了華夏的榮耀！”羅羽的手猛然下揮，直指西方：“席捲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