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幸福並痛苦着的呂鐵
入五月了,晴了多日後,土地都有些乾燥。
王大海帶領村民奮戰了一個月,洋合的基根路差不多完工,幹活的事他包了,不要陶哲插手,說其它技術性的事就由陶哲負責。
農產品公司第二批生豬有三百多頭加上九十多噸土豆已經運出,南邊李金水那裏打電話通知好了,只等貨到就行,這次老王沒讓陶哲再去,由收購處的劉國成帶着幾個年輕人南下,陶哲還有更多的事要辦,這走過場的活就不要他做了。
早上,陶哲洗完臉就接到呂鐵的電話,電話里呂鐵破口大罵:“操蛋的陶哲,連兄弟都蒙在鼓裏,做了個芝麻大的鄉長就想在我老呂的頭上拉屎撒尿啊,門都沒有,還有,限你一小時內趕到新火派出所,老子有大麻煩事!”
陶哲不理他,掛了電話,吃過早飯後給王大海請了個假,說到區里見見朋友,順便在區里打探一下天然氣這件事的苗頭。
王大海痛快的答應了,又拿出五百塊錢給他,說:“陶鄉長,為了洋合鄉,這些日子你都累瘦了一大圈,這五百塊是鄉里補貼給你的生活費,你拿着補補身子,到山下玩幾天,散散心。”
陶哲不接,推了回去:“老書記,這個口子可不能開,鄉里的資金本來就不充足,不說其他的,就說洋合鄉還有多少孩子連學都上不了,這錢您給我我也吃不下,我辦完事馬上就回來!”
王大海看得出來他真的不會要這個錢,也就收了回去,陶哲回房收拾了一下背個包就走了。
王大海看着陶哲越來越遠的背影,心裏感慨萬千:這個年輕人的未來鵬程萬里啊,洋合鄉這座小廟怕是留不下他!
因為四一四案的原因,呂義宗現在很滋潤,呂義宗滋潤着,呂鐵自然更滋潤了,因為這件案子的事,呂義宗對呂鐵也沒往常那麼嚴厲了,對呂鐵的行為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派出所的生殺大權基本上被呂義宗完全掌握,楊重海連邊也摸不到,據說縣局在省廳的壓力下,有意把呂義宗提上去,在這個消息的刺激下,新火派出所最近加大了打擊犯罪活動的力度,在清河十多個區里,新火的治安情況一度排在第一。
趕到派出所。呂義宗很忙。不在。呂鐵見到陶哲喜出望外。一把拉着他就往呂義宗地辦公室里拖——呂所長不在。這辦公室呂鐵徵用了也沒人敢說!
陶哲見他擠眉弄眼地。知道有鬼。笑問:“看你春風滿面地。哪像有什麼大麻煩了?不過春風是春風。我怎麼覺着有股子奸詐淫蕩地味道呢!”
呂鐵臉一紅。伸手就想按住他地嘴。壓低了聲音說:“我地大鄉長。嚷不得!”
呂鐵接着在陶哲耳輕輕嘀咕了一會兒。陶哲呵呵直笑!
原來江北日報追蹤四一四案。來了個記者。區委杜書記以及宣傳部長劉定江通知派出所。要接待好省報記者。把新火區區委黨和政府為四一四案作出地努力宣傳到。閃光點要亮出來。呂義宗其實對這個案子地偵到現在仍然是迷迷糊糊地。問呂鐵。呂鐵也是東拉西扯地說不明白。不過他倒是明白。破案地焦點實際在陶哲。不過這不能說出來。區委交待地這個任務他也感到頭痛。想了想只有扔給呂鐵。一來別人不放心。呂鐵是自己親侄兒。案子地偵破他又從頭到尾都在。二來呂鐵也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地。末了又丟了一句話給呂鐵:“好好接待省報記者。辦好了啥事都由你。搞砸了老子把你小子屁股都抽成八大塊!”
呂鐵如今正幸福着。忽然給了這麼一個任務。本來也沒在意。一見省報記者才傻了。這個記者竟然是個千嬌百媚地美女。而且軟硬不吃。呂鐵糊弄不過去。女記者精明得很。追着破綻疑點不放。呂鐵借口尿遁逃跑了。打了電話向陶哲求援。誰知道這傢伙沒在限定地一個小時內趕到。等了大半天才慢吞吞地來了。又氣又急。女記者在接待室還等着呢。之間借口派出所有案子處理又拖延了不少時間。
呂鐵一向好色,不過天地良心,對這個美麗的省報記者他可沒起半點色心,不是不想,是不敢,上上下下的壓力迫着他,哪還有這個心思。
陶哲只是好笑,呂鐵沒辦法,硬拖起他往接待室走,派出所大門外又進來好幾個人,其中一個朝着呂鐵叫着:“鐵哥鐵哥!”
呂鐵一看,是副區長蔣森林的二兒子蔣濤,這小子跟呂鐵還不錯,經常跟呂鐵吃吃喝喝的,這時跟另外三四個都才十**歲的青年人銬了一串,臉色漲得像豬血,看着呂鐵眼神可憐巴巴的。
呂鐵問一旁的民警:“咋回事?”
民警姓周,是剛從外區調來的,也不認得蔣濤,另外四個又只是新火鎮上的二混子,聽呂鐵一問,趕緊答道:“小呂啊,是這樣的,我們在新火旅館檢查逮到這個嫖客,順便拉回派出所了!”
抓嫖客及**女民警倒是喜歡干這事,抓回來罰款又為所里增加了收入,活又輕鬆。
呂鐵掃了一眼蔣濤,這豬頭把頭都快夾到褲襠里了!
呂鐵心裏明白得跟塊鏡子似的,他可是也是干這個的老手,沒少被呂義宗收拾,要說民警知道他的身份,肯定會裝個樣子就把他給放了,這個姓周的剛來又不認識他,一鍋端了回來,蔣濤哪敢道出家門號來,給他老頭知道了還不得剝他一層皮來!
姓周的民警比呂鐵大得多,不好意思叫鐵哥,只叫他小呂,呂鐵倒是稱他為周哥,笑着散了幾根煙過去:“周哥,來,整根煙抽抽,這事,讓我來處理吧!”說完又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那個民警叫周群,二十七八了,也沒混出個樣子,主要是背後關係不硬,聽呂鐵在他耳邊悄悄介紹了蔣濤的身份,心裏便有些感激,呂鐵別看不大,還是很會做人,要是自己無意中得罪了蔣區長,為了這芝麻綠豆事那還真是不值得,隨即招呼另外的民警,笑着說:“好了好了,我們到外面再轉轉,這事就交給小呂處理,小呂,晚上醉仙樓,我請幾位兄弟喝喝酒聊聊天!”
呂鐵等他們一走,欏起臉,喝道:“媽比,你幾個小子鳥毛都沒長齊,學啥子搞女人?一個一個都才多大?報歲數!”
“我二十一!”“我二……二十……二!”
“狗日的,睜着眼睛說瞎話,身份證拿出來!”呂鐵臉板得跟黑鍋一樣。
陶哲卻是知道他的底細,忍住了沒笑。
呂鐵掏出手銬鑰匙,打開了銬子,那幾個傢伙紛紛搖頭,身份證都沒帶,意料之中的事。
呂鐵左手拿着文件袋,揮起來每人頭上一下,教訓着:“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學人家干這個,不知道這個很傷身體啊,真是年少不知精子貴,老來見……那個空流淚……!”
陶哲聽他越說越離譜,背了過身去,實在忍不住笑了,在學校的口頭禪都冒了出來,那時在校時,見有錢的同學談戀愛,嫉妒之餘便自我安慰:“年少不知精子貴,老來見B空流淚!”
教育的話說完了,呂鐵又說:“狗日的,都給老子滾回家去,晚上好好反省一下,寫封深刻的檢查明天拿到派出所來!”
幾個二混子大喜,忙不迭的答應點着頭,寫檢查?鬼才知道寫不寫。
“滾!”呂鐵喝了一聲,幾個二混子撒腿就跑,蔣濤卻故意磨磨蹭蹭的走在最後面,呂鐵叫了聲:“回來!”
蔣濤立即笑嘻嘻的轉身:“鐵哥!”
“少給老子套近呼!”呂鐵馬着臉,只是接着後面一句又露了嘴:“晚上醉仙樓,擺桌酒謝周哥!”
陶哲心道這呂鐵也有心機了,不純粹是個馬大哈,這一着棋示好了蔣濤,又拉攏了周群,一箭又雕啊!
只是一個冷冷清清脆脆的女子聲音說道:“原來你們就是這樣做事的?”
陶哲與呂鐵同時心叫不好!
轉過身,一個清麗絕倫的女孩冷冷的看着他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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