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不小心就破了個大案
別看呂鐵做了警察,以前可地地道道是個痞子,就算穿上警服當了警察,那仍然有一股子匪味,陶哲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呂鐵,我說,把你的匪氣給我好好改改,這個樣子以後怎麼做所長啊局長啊!”
呂鐵“撲哧”一笑,罵道:“狗日的拿我老呂來開涮!”
信用社這個案子,陶哲的記憶中,陳才亮跟他兩個妻弟在兩年後再次作案被捕后才破了案,從新聞報紙上載的文章上,陳才亮案後幾日將女兒退學,然後把女兒妻子一起送到外省的姐姐家,在城裏的幾天裏,陳才亮跟排三的妻弟周勇在清河的地下賭場裏日夜留連,那個時候也有一點原因是賀軍這個賭場老闆,因為他背後所牽連的關係,所以他這裏反而是很安全的地方,陳才亮跟周勇在這裏就是明白這一點,只有周勇的弟弟周明在案後分了一筆錢逃到了外省。
賭場在清河城西住宅區的一棟房,這一帶大多是住宅兼商鋪的格式,樓下正門做商店或者出租,樓上自居,呂鐵把摩托車停在四十七號門口,這裏停了不少的摩托車,在九一年,有個摩托車那是很露臉的事,別說摩托,在鄉下,有輛自行車都不錯。
呂鐵敲了敲門,開門的是個赤膊的壯漢,胳膊上綉着一條龍,眼睛瞪得像牛眼,就差沒有在額頭上寫着“我是流氓,我是黑社會!”的字了,一見到呂鐵,詫異了一下,顯然是認識,但仍然打開門說:“喲,是鐵哥,好久不見了,聽說進派出所轉正了啊?”
陶哲見他顯然知道呂鐵的身份,卻仍然滿不在乎的開門讓他進去,就知道這幫人的確有很硬的靠山,否則不敢這麼猖狂,呂鐵雖然是個小角色,但他總歸是警察,而且他背後有呂義宗的影子。
呂鐵介紹着:“馬老三,最近生意好吧?這個是我兄弟,做生意賺了點,在家呆得難受,想來玩兩把!”
馬老三點點頭,關上門,把他倆人帶到裏間,穿過走廊,然後是天井院子,再之後就是後院樓房,打開門,頓時,煙味酒味撲面而來,滿大廳都是人,檯子有十來張,每張台都圍着十來個人,有賭點子大小的,有玩撲克的,還有清河最土的玩法,用兩顆玉米,一面用煙頭點黑,用酒杯一蓋,搖幾下,然後下注,估單雙,一黑一白就是單,兩黑或者兩白都是雙,壓一賠一,別看這個土,玩的卻是最多人,一個個叫得面紅耳赤的,枱面上不是籌碼,而是真金白銀的人民幣,陶哲在前生電視中賭場的模樣見得多了,卻與現在這個有所不同,也沒有注意他們,馬老三進到大廳裏面的房間裏,一會兒又出來說:“鐵哥,軍哥在裏面陪着潘少,還有兩個凱子,聽說是鐵哥的朋友,那就邀請到裏間一起玩一玩!”
這話不是對呂鐵有什麼恭敬或者示好,總歸來說,呂鐵是個警察,面子上不會硬跟你過不去,聽到他跟做生意的朋友一起來,那就邀他們玩幾把,既給了他面子又可能賺到他這個朋友的錢,一舉兩得,再說,就算呂鐵背後的呂義宗來了,在這兒也翻不了天,他們背後的人,呂義宗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
呂鐵陶哲跟着馬老三進到裏間,這裏空氣好了很多,一張檯子,邊上只坐了四個人,兩人穿黑色夾克,年紀在二十多三十之間,另兩個一個二十二三歲,一臉驕橫,另一個陶哲卻是認識,這張臉年輕了些,不過就算化成灰他也不會認錯,這個人是賀軍!
前生最後面對的就是這個人!真正是冤家路窄,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馬老三上前彎了腰在賀軍面前低聲說了句話。然後指了指了呂鐵跟陶哲。賀軍這時候身材瘦得多。臉上儘是彪悍地神態。聽了馬老三地話。掃了一眼呂鐵跟陶哲倆人。雖然陶哲面生。但是兩個太年輕了。半分也不放在心上。指了指了桌邊地空位說:“原來是呂所長地侄子。那也不是外人。坐下一起玩玩吧!”
桌上放了一副撲克牌。一人面前發了三張。陶哲一看就知道這是江北這邊地土玩法。詐金花。這種玩法很受歡迎。只發三張牌。牌少簡單。但玩起來很講心理。
牌面發話輪到賀軍。賀軍放了兩百在桌中間。說:“我不看牌。蒙兩百!”隨後語氣溫和了很多。對着他右邊地那個驕橫面色地年輕人說:“潘少。你請!”
潘少看也不看。扔了四百塊。說:“兩百沒勁。四百!”按照牌規。前面地不看牌後面地人看來牌了再跟地話。必需翻一倍數。一般來說牌局會設個封頂。否則你就算拿了最大地牌。人家扔個十萬八萬地。你沒錢跟。明知道自己牌大也沒辦法了。封頂只是限制錢多地。
潘少下手也是個二十多歲地青年。三角眼。把面前地牌拿起來用手擋住瞄了一眼。很失望。往旁邊吐了一口口水。罵了聲:“背氣!不跟。姐夫。到你了!”
陶哲聽到“姐夫”一聲。心裏一動。信用社地案子兇手就是郎舅三人。兩兄弟加姐夫。在桌子下用腳輕輕碰了碰了呂鐵。忽然叫了聲:“陳才亮!”
“啥事?”那個三十來歲的人順口應了一聲,抬頭一看陶哲,忽然有些明白,嘩啦一聲站起來叫道:“老三!”
罵背氣的青年一腳踢翻椅子,順手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呂鐵在陶哲碰他腳的時候已經有所準備,聽他一叫,馬上把手槍端在身前,打開了保險,血一時湧上腦袋,臉漲得通紅,大叫道:“不準動,狗日的誰動老子打誰!”
潘少雖然傲氣,卻是沒勇氣,刀啊槍的露出來,立時慌了。
只有賀軍臉一沉,騰的站起身來,喝道:“都給老子坐下,姓呂的,看在呂義宗面上給了你三分面子,別給臉不要臉,這裏是你媽的能鬧騰的?惹火了就算你二叔來跪着求都救不了你!”
陶哲“嘿嘿”一聲,指了指頭頂說:“我就奇怪了,清河你說了算啊?剛來的時候天還不黑啊,這天應該還是**的天吧?”
賀軍眼角直是聳動,終於忍不住破口罵道:“**個熊,馬老三,劉二毛,死到哪去了?”
門轟然被踢開,湧進來七八個人,個個手提砍刀鐵棍,賀軍咬着牙說:“姓呂的,別怪我姓賀的無情,是你不懂做人,回去給你二叔提個醒,以後好好做人!”轉頭對衝進來的人說,“手腳打斷,扔出去!”
陶哲握着電棍,手指都捏得發青,心裏卻無比冷靜,挨着呂鐵退到牆邊,低聲對呂鐵說:“鐵子,別慌,是非成敗都在今天,那兩個人給我盯緊點,誰衝過來就把他狗日的腿打斷,別擔心後果!”
呂鐵應了一聲,從小以來,老爹都不服,就服二叔跟陶哲,陶哲家裏是窮,也很少說話,不過說一句算一句,沒把握做不到的從來不說,眼前的事別說其他的,生命安全都迫在眉捷,要動他跟陶哲,天王老子來也不管了!
賀軍開了口,門口衝進來的幾個人提着鐵棍就打,呂鐵毫不猶豫,手指一勾,“砰砰”兩聲脆響,最前面兩個“啊喲”便跌倒在地,扔了鐵棍捂着腿,血一涌而出。
這一下動了真傢伙,後面的人都傻了,雖說這些傢伙平時都是橫行霸道的,也砍過人打過人,但是跟警察真槍的對着干,那還是沒有過,對槍的恐懼是天生的。
潘少臉白得像紙,縮在牆角不敢動,賀軍一時也不敢再動,畢竟人家手裏是真東西,失手會要你的命,口裏仍狠狠的道:“姓呂的,你這樣干知道後果嗎?我旁邊這個潘少,你知道是哪個?苗西潘市長的兒子……啊喲!”
陶哲心裏騰的一下火起,掄起電棍捅了他一下,賀軍立即死狗一般歪倒在桌下!
這件案子矚目只有後知的陶哲才明白,省公安廳都來了副廳長督辦,這個害了自己的賀軍和害了陳寧姐妹的潘衛自己撞到了槍口上,不拿來做點手腳那就是白痴!
捅倒了賀軍,又轉身一腳踢在陳才亮小腹,將他身體用力踢到跟老三貼在一起,隨即將電棍掄在他腰間死命的按,兩個人直叫喚,癱倒在地上打顫,過了十來秒陶哲才鬆手,這兩個人再也沒有半分力氣動彈,甚至連叫喚的力氣都沒有了。
陶哲在背包里拿出手銬,將賀軍與陳才亮周勇三個人交叉反銬在一起,這樣想逃的難度就很大,至少速度上是快不了,然後看到牆角邊的桌子上有台電話,問呂鐵:“二叔派出所的電話是多少?”
呂鐵怔了一下,隨即明白,大聲說了數字,陶哲按着鍵,電話通了后只說了短短几句話:“二叔,我陶哲,呂鐵跟我在一起,按照你的指示,信用社案的兇手已經抓到,我們在清河縣城城西解放路四十七號,您組織人手親自來一趟!”
也不等呂義宗追問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朝呂鐵笑笑說:“老呂,哎呀,一不小心你就破了個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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