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公子卬昨日攻城后就已大發雷霆,本欲斬殺兩位攻打帝丘和楚丘的將軍。終因眾將求情,法不責眾,只好責令他們帶罪立攻。他憤憤道:“我大魏鐵軍五倍於衛,又武器優於天下,小小衛國不能一擊!而克,何顏殺雞儆候!”今日攻城之前他又傳令:“攻下帝丘,楚丘,兵將各升一爵,所掠財物歸己所有!”令一傳至兵將,一片歡騰,個個磨掌擦掌。

禽滑厘長嘆一聲,轉身對着衛成公。“魏兵勇猛,當真不假,可惜…魏王今非昔日,已無賢德可言了!”他將手中紅旗揮動。

守城門之兵故弱城門,魏撞門之木破開城門,滑向城內。

將軍見之大喜,長槍一舞,兩個騎甲手握長槍,頭戴甲盾,迎着雨矢,衝進城門。

公子印振奮,奪過鼓槌,親擂戰鼓。

鐵騎踏進城門,兵將揮槍直衝,衛卒連連後撤。

城頭之上的禽滑厘看得真切,眼見魏軍騎兵全部進入,步卒正要跟進之際,他揮動手中黃旗。

再看城下,幾十輛巨牆合攏而至,城門之處塌陷,一支火把落下,競成一道火牆。鐵甲騎兵的戰馬被拉起的繩索絆倒,騎士一一個落地翻滾,拖着沉重的鈣甲與瘋狂的戰馬相互衝撞。他們想衝破巨牆,可巨牆內探出的長槍將前進者刺倒。

城上,弓弩手萬箭齊發,將城外步卒射得轉身便退。將領竟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後事。

半柱香過,魏軍二千鐵甲兵將已槍棄一邊,癱在地上。戰馬傷殘無數,嘶嗚不止。衛軍三面衝出,盡將魏兵捆綁押上城牆。

這一切井理有條,看得衛王連連叫好。孫機亦喜悅在臉,緊隨衛王,看着甲兵被押至附城口處。

魏軍攻城之兵退了,將軍們馳向中軍,看着上將軍公子卬。

一批飛騎從后隊而來,馬上之人高喊道:“報上將軍,楚丘已破,大軍進城!”

公子卬臉色一振,隨既憤恨喊到:“攻城!”

可憐城上鐵甲兵將,被自己軍中飛來的雨矢射倒一片。

禽滑厘嘆道:“瘋了!魏將軍瘋了,我要去魏都,告予魏王。”

孫機同樣嘆道:“巨子,魏王也利令致昏了!”

城下跑來將軍,渾身帶傷,血浸衣甲。他跑至衛成公前,跪倒哭喊:“稟告我王,楚丘城破,魏軍屠城了!”

“啊!”幾人幾乎同時發出驚嘆。

衛成公望着楚丘方向,眼含熱淚,默默無言。眾臣和隨巢子也悲憤地看着那個方向,眼圈濕潤。

許久,衛成公才緩緩轉身,擦拭一下雙眼,平靜地說道:“御使何在!”

御使向前拱手,聲音哄亮。“臣在!”

“將楚丘噩耗告知城中兵將、百姓!”衛成公一言一句。

“臣領命!”御使施禮而起,跑向中軍。

少頃,無數銅鑼響起,令兵唱道。“魏軍屠城平陽、楚丘,衛王誓與帝丘共存亡!”令兵之聲傳遍帝丘整個城內。

衛軍仗着居高臨下和墨者的器械把幾倍於己的魏軍一次次殺下城牆,可傷亡很大。而魏軍一次次發瘋似地從雲車上衝進城牆,漸成優勢。

衛成公奪過身邊護衛長槍,沖向城上魏兵。

“孫賓!保護我王。”孫機高喊,也拔劍緊隨。

魏兵見是衛王,個個拚命殺將過來。孫賓長槍在手,左迎右挑,擋在衛王身前。

突然,一名魏軍赤身將軍,手提長劍,一躍而起。他欲跳過孫賓,來刺衛王。孫賓擺脫交手的魏軍長槍,回身刺下,卻已夠他不到。赤身將軍長劍揮舞,將衛王手中長槍打掉,不顧護兵刺來的刀槍,狠命一劍刺向衛王。

衛王肥胖的身軀已無法躲閃,瞪着雙目看着刺來的利劍。千鈞一髮之際,孫機已撲向衛王,長劍恨恨地穿透他的胸間。

“相國!”衛成公大喊。

隨着喊聲,眾臣及護衛殺將過去。再看城內上城的階梯上,蜂擁的百姓,高舉着鐵釺、鐵叉、木棒沖向城牆,加入了守城的隊列。

魏軍被殺死在城牆之上,魏兵退卻了!城外傳來鳴金鑼聲。

孫機躺在中軍床上,氣息微弱,胸口血流不止,御醫無奈地向著衛王搖頭。他移動眼神到衛王身上,口裏伴着鮮血微聲斷語。“齊…弱…小,歸一…賢…王。”

衛成公含淚點頭。

他把目光移向孫賓。“照…巨…子…說的…去…做…別…”話沒說完,瞪着雙眼,頭已歪向一邊。

中軍帳里一片哭喊之聲。

鄒忌和太子田辟疆一行策馬飛奔,齊軍大營,已在眼前。他放慢馬速,把心裏想對田忌說的話又理順一遍,徒增幾分信心。

鄒忌幾日內盤桓着魏國和衛等諸候戰事,今日不朝,他扶琴廳內,內心卻在謀划。巴亞領着孩子,坐在一側愉悅地欣賞着琴聲。

他接到了前方戰報:魏軍已破楚丘,再合兵攻打衛都帝丘,兩日也未曾攻破,還損兵折將上萬。趙、韓、齊援兵已到章丘城下,魏軍后撒十里,正與聯軍對峙。而楚軍亦集結五萬,陳兵魏楚邊境。又報:魏調集河西龍賈之軍,已奔衛國而來。

他想着下面可能發生的,魏與聯軍交戰與否,秦都必興兵。他深知師兄公孫鞅和贏渠志向,他們會先取河西,再而進兵陰晉,直逼魏國腹地。借魏與聯軍拼殺之際,坐亨漁人之利。而楚怕是只有樣子,不會過江而擊,他還沒有賢才能將,更沒有精兵足糧。

他停下扶琴,又走到几案邊,拿起錦書,看着上面“東西對進,天下各半!”這八個字。

這是昨晚一童子送來的,他也不言語,交予府宰便走。府宰忙將錦書送至鄒忌面前。

鄒忌一看這幾個字雖不是鬼谷先生筆跡,卻似先生之言。他遞予巴亞,夫妻二人琢磨一會,料想定是先生暗示。他倆一陣喜悅,先生已來齊國,分咐府宰從速尋找。

看着這八個字,鄒忌明白了,這是讓自己說服齊王,不能坐等,而是要強兵攻魏。與秦國東西夾擊魏國,可各得一半江山。他更堅信自己所料秦必出兵的想法,看來,自己必須說動齊王,藉此次機會,一舉攻入魏國。

他換上朝服,分咐府宰備車。正要進宮,宮中內臣卻騎馬而至,宣他進宮議事。他心裏高興,看來齊王亦看懂此局,與他商議伐魏一事。

他在後廳叩拜完高興的齊威王。“微臣料想我王與臣商討伐魏一事!”他微笑自信。

齊王一愣,疑惑地看着他。“伐魏?相國還是先看看剛到的大將軍戰報吧!”他得意地說道。

太子田辟疆把戰報遞與鄒忌。

鄒忌接過戰報,急忙看去。戰報所說,魏軍援軍己到,與趙、韓、衛、齊聯軍對峙。上將軍公子卬揚言要把群猴打敗,讓諸侯跪拜魏王,看誰敢不服魏天子之名。可剛過兩日,還沒交戰,魏國上卿陳軫便趕到帝丘,要與眾諸候議和,讓諸軍將軍速傳與本國之王。最後還說,魏軍不再恃強凌弱,賠付諸候兵馬之資。

鄒忌看完,心裏一振,看着得意的齊王和太子。“大王招臣,是想聽微臣之言嗎?”

“相國還有何言!魏已懼怕我大齊兵甲,現求議和,又賠兵資,本王想讓相國代本王前去簽字。”齊威王說道。“魏王曾稱魏甲天下無敵,今日看來,他亦有懼怕之兵啊!”他轉向鄒忌。“多虧相國多年勤理政務,才使齊國國富兵強,此次列國之中又揚眉吐氣了,哈哈哈!”齊王笑完。“相國代本王也該威風一下,好好羞辱一下那個魏國上卿陳軫和那個屠城的公子卬!”

“啟稟我王!”鄒忌沒有興奮,而是冷靜庄肅。“微臣以為不可議和!”

齊王和太子都停下了笑聲,驚異地看着他。

“魏王並非賢德之人。他拚棄臣子之心,置天子於手掌,大典登基,取而代之,實已國賊。”鄒忌正色。“魏王並非仁義之人。他恃強凌弱,為震服他國,競以歲歲進貢於他的衛國為雞,殺雞儆候,且兇殘至極。…自幽王戰亂,諸候紛爭不下千次,而能屠城者,唯此無道之人!”他頓了頓,看了看點頭的齊王。“現在事已至此,魏王公憤列國,而他卻議和,微臣斷定絕非懼怕聯軍,而是另有陰謀。”

“對!兒臣覺得相國所言極是。”太子田辟疆搶話說道。

“噢!”齊威王看着太子。“你且說說,陰謀何在?”

“在秦!”太子挺了挺身子。“秦、魏河西怨仇已久,雖結友好,絕非本意,應是公孫鞅之陰謀。現魏軍正盛,又調河西大將軍龍賈來援,可見要與聯軍死拼。卻忽又議和,定是魏國西面出了問題,應是秦人攻打了河西。”

齊威王看着太子,面露喜悅。“想不到我兒有如此進步,分析深透,看來真是成熟了!”

“兒臣謝父王誇獎!”太子美滋滋地看着齊王,又偷眼轉向鄒忌,迅速收回目光。

“那不可議和,又當怎樣?”齊王不看鄒忌,卻望太子。

太子略加思索。“不議和就是打嗎!”

“怎麼打?打誰?打到哪裏?”齊王收斂笑容,語氣漸厲。

太子看着鄒忌。“相國能細言之!”

“啟稟大王!太子所言不錯。”鄒忌暗討太子總想在齊王前露露臉,也好,把他拉進來。“殿下之意,微臣稍明白一些。魏議和是解其眉燃之急,危機一過,還會出爾反爾,故議和是魏之陰謀。而於聯軍,出兵本欲解衛國之危,雖各自懷揣細算,可已算是與魏為敵。敵者,消滅也。現發兵攻魏,名份條條天成。許逆天子,恃強凌弱,屠殺無辜,這些罪名都可得諸候響應。魏、齊早晚一戰,地域之因,此機若失,齊再稱雄天下,難也!”

“父王!兒臣也是此意。”太子面露喜色。“打…”

齊王白了他一眼,沉思起來。太子只好停下,和鄒忌私下點點頭。

齊王起身,在廳內來回踱着步,漸漸腳步放慢,停在那裏。他對着鄒忌,搖了搖頭。“相國之言不妥!魏雖無理,可還有強勢甲兵、戰車,諸候之最。我齊國剛剛殷實,兵甲雖強,未戰幾回,怕難抵魏國!”

“大王!”鄒忌有些激動。“伐魏乃出正義之師,士志鼓舞不計,必得韓、趙、楚、秦響應。微臣料想,秦國可能巳進軍魏境,如我齊國伐魏,這便是東、西、北三面攻之,此役必能滅之。屆時,齊憑伐魏盟主之份,天下可重新劃分,齊必將成為中原半壁之主!”

太子高興的正要附合,齊王卻擺手制止了他。

“相國之謀聽起甚是合理合情,可本王更深知諸候。燕、楚大國素與齊不睦,難免會趁火打劫。而韓、趙與魏原自一家,雖有不合之處,也有共存之念。齊領頭伐魏,必行在風口浪尖,稍有差錯,便重蹈魏轍,引火燒身!此事還需先探聽諸候風聲,從長計議。”齊王輕輕搖頭,自言自語。

“父王英明!”太子施禮說道。“父王慮事細心,察驗秋毫,兒臣亦覺冒失!”

“有此想法,本王已是高興。”齊王看着太子。“實怕平庸,無謀略之人。”他又轉向鄒忌。“相國可先與太子赴衛,議和之中,再探實諸候口風,也好再做定議!”

“微臣領命!”鄒忌不能再說了,他知道齊互顧慮,再想齊王話沒說死,確應先探諸候口風。

鄒忌回府安排完探報,便和太子一行出發,趕往帝丘。

大將軍田忌將太子和相國接進中軍,彙報了戰事發生髮展情況,最後告知,魏上卿陳軫早就拜訪了韓候和趙候,只等齊王了!

話還沒有說完,傳令兵報,陳軫已帶禮車營門外候着,要見太子。鄒忌和田忌無奈搖了搖頭,走出中軍,容太子單獨招見陳軫。

二人沿着軍營轅門,緩步慢行。

田忌一指帝丘,告訴鄒忌。“帝丘雖保,可衛國卻大傷元氣,軍民死傷不計其數。每日細聽,都有悲聲而來,更使本將軍氣憤難平,真想將魏軍全部消滅,再將魏卬斬首示列國啊!”

“大將軍有此感想,卻按兵不動,豈不空餘憤恨!”鄒忌說道。“聯軍聚而殲之,既剷出逆天魏王,又立威名於列國,實齊國利也!”

田忌聽完,看着鄒忌。“相國,此為大王之意?”

“非也!乃本相私人所想。不瞞大將軍,本相己上奏大王,可…”

“相國之意,本將軍已明!”田忌停住腳步。“唉!幾日前,我率大軍趕到,其時魏軍攻城,亦損失慘重。我若擊之,必大獲全勝,可出兵之時,大王再三叮囑,只為助陣,不可對陣!現魏軍援兵已到,原已列陣欲擊我軍,可本將未得王命,不敢亂為。現議和又起,本將盼相國代王傳命,也好準備兵事!”

“大將軍如何看待魏之議和?”鄒忌望着帝丘,目光沉重。

“本將聽大王之命!”田忌遲疑一下。“相國可指示本將,大王何意?”

“本相斷定魏人必有陰謀,而非懼怕齊軍。故魏之議和亦是暫緩之策,本相料定秦人攻殺河西,圖謀魏國。此時若舉聯軍之名,與秦東西夾擊,必使魏一戰而敗。”鄒忌眼睛盯着大將軍。“以將軍之能,當勝魏卬小兒!”

“哈哈哈!”田忌笑道。“相國知我!真若伐魏,我當生俘此子。”他忽又轉向鄒忌。“大王怎說?”

鄒忌微微一笑。“大將軍果是胸有成竹之人,正如當年薦本相啊!可大王猶豫諸候利害,深恐風口浪尖,引火燒身。本相己派出探子,看諸侯動向了!”

“齊國有相國曆經圖治,國富兵強,自當獨領諸侯。本將練兵養軍,早等着揮師中原了!”田忌豪情激蕩。“何和之議?”

“大王已命太子殿下先簽和議,再定後圖!”鄒忌嘆了一口氣。“可憐弱衛死難,眼見仇敵與盟友歡言送媚。”

“議和之後我軍如何行使?”

“上奏大王!當以勤衛而安營平陽,此為險要之地,進可取魏,退有齊塞,將軍覺如何?”鄒忌眼望遠方。“但願秦國已發兵伐魏!”

“本將聽命相國,明日即上奏大王。”

正如鄒忌所料,公孫鞅此時已率秦軍佔領八百里河西,正揮兵東進,直指魏國腹地。

也正如公孫鞅所料,魏軍伐衛,引得齊、趙、韓來救。魏王調河西龍膽守兵急援,欲決戰諸不敬之候,以彰顯天子之威。

為能把握取勝,魏王不顧龍大將軍的勸阻,還邀秦王出兵五萬入魏,以制擎韓、趙。

秦王和公孫鞅送走魏使,喜不自禁!公孫鞅笑道:“我王雪恥揚威之時到了!”

“哈哈哈!”秦王笑着。“果如大良造所料!”他又看看太傅蠃虔和太子。“大良造忍辱負重,才換得良機,秦國之柱啊!…只是委屈着大良造,屈膝迎和魏王這個無道之人。今秦兵東進河西,定將不費吹灰之力,一雪六十年恥辱。先祖感知,必也暝目,那些亂語大良造之臣,當也羞愧!”

贏虔低頭不語。

公孫鞅拱手向前。“龍老將軍素與魏相白志友好,又得公孫衍謀略,不可抵估。魏王利令志昏,可龍膽卻不湖塗。臣願親率大軍,以車英為副,渡河東進!”

贏虔一聽,知道這是亨功之時,趕緊向看着他的太子一使眼色。

太子明白太博之意,向秦王近前一步,正要開口。

秦王卻向他一擺手,制止住他。他知道太子要說領兵一事,他怎能放心。

他轉向公孫鞅。“大良造統率三軍!督辦一切事務,違令者斬!國尉車英為副將,上大夫景監司理諸候幫交,太傅贏虔司糧草,太子贏駟監軍。本王傾秦之力,伐魏雪恥!”

眾臣跪拜領命。

“微臣領命!”公孫鞅跪拜,聲音洪亮。

準備兩日,在魏使引導下,在對岸魏軍的列隊歡迎中,公孫鞅率五萬精兵分成左、中、右三軍井然有序地渡過這條兩軍對峙十八年的洛水,東進陰晉一線。按照魏軍的主率呂甲規定,在魏人數十年修建抵禦秦人的長城外側安營待命。

秦軍一連駐紮,所有部卒出入有序,與長城上面的魏軍更是禮貌有加,談笑自如。

長城守將申四派參將抬着豬羊前去勞軍,順便探聽虛實,看看是否象龍膽老將軍走時交代的那樣。

秦軍列隊歡迎,互贈紀念,絲毫沒有敵意。攀談中皆說要助魏王東征許逆之國,只待大魏陛下聖旨下來,就為陛下廝殺!

勞軍參將回來告知了主將申四,申四看着眾將。“陛下已與秦人結盟,請秦軍助陣,我軍當視友軍。龍老將軍硬說秦人圖謀不軌,今日觀之,實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眾將附合。

申四大嘴一扭,憤恨道:“龍老將軍還派來公孫衍,他自作聰明,無事生非,竟以治軍為名,斬殺我的愛將。這是想樹立他個人威信,故意貶低本將軍,眾將如何待他?”

“唯申將軍是從!”“上奏王庭,治他濫殺之罪!”

申四臉色紅漲,咬牙憤恨。“諸位將軍,他公孫衍仗着在死去白相國門下獲望,今落魄河西,還成心跟本將過不去,本將也不會讓他有好日子!待龍將軍回來,本將定將他濫殺之事寫個陳條,你們也給做個見證,定亦將他治罪,也為冤死的兄弟鳴屈雪恨!”

眾將皆附合著。“對!為兄弟申冤雪恨!”

夜暮來臨,申四領着眾將巡視在長城之上。腑視城外,秦軍篝火處處,熱鬧非凡。他們五十成群,圍在火堆旁邊,喝着勞軍的酒,吃着勞軍的豬羊。嘻笑猜令,叫喊不絕。

申四得意地看看諸將,大家都會心地笑着。

“看人家快樂,我等卻甲不離身,自作多情。”申四笑道。“今日正是公孫衍斬殺兄弟七日,我等也喝他兩盎,算是為他送行了!”

眾將高興地附合著。回到大帳,去下鈣甲,暢飲起來。學着秦人,猜拳行令,個個酩酊大醉。

公孫鞅坐在中軍,聽着外面的雷聲,看着下起的大雨,一陣竊喜。他看看車英,車英微笑着會意點頭。“據探,申四和眾將已醉,守城之卒亦下到城底避雨!”

公孫鞅起身,看着眾將。“按計劃出擊!後退者斬,得敵首級者獎!”

“得令!”眾將離去。

數以萬計的秦兵沿長城一字擺開,將繩索拋上城牆的磚垛,如螞蟻般攀緣而上。傾刻間,秦兵小部已爬至城頭,一部尋找那些呼呼大睡的守值士兵,一部則直奔城門通道。

待魏兵發現呼喊,再燃起峰火,秦軍已斬殺大部城上守兵,並打開的通道大門。

秦軍騎甲和戰車嘶鳴着,發著地動山搖之聲,急馳而過。

呂甲與眾將被這突如其來的喊殺聲驚醒,斷知一切,也不顧甲衣,提槍上馬迎戰。可兵將早己亂成一團,只是向後逃命。

申四連挑幾名秦軍,本想穩住陣角,可秦將司馬錯率眾已將他團團圍住。申四哪裏懼恐司馬錯,正殺得起勁,忽然想起還要儘快通知少梁城內的駐兵,以免公孫衍也遭偷襲。於是,他也不再戀戰,殺出眾圍,飛馬直奔少梁。回頭再看自己的兵營,火海一片,逃出兵將沒有幾個,而秦軍戰車馬甲追逐而來。

申四趕至少梁,天已大亮。少梁城四門緊閉,城門樓上,軍旗烈烈,槍頭攢動,一派森嚴。申四痛恨自己大意,追悔莫及。他衝著誠上大叫:“我是申四!請速報公孫將軍,就說秦兵已攻破長城,已向這裏殺來!”

全身披掛的公孫衍已在城頭,腑看下面,果真是申四,忙令開城門放入。

弔橋放下,城門洞開。

申四勒住馬頭,不進城門。他向公孫衍抱拳。“公孫將軍!申四此來,只為告訴將軍一聲,申四意氣用事,不聽將軍之言,追悔莫及。請將軍轉告龍將軍,申四對不起他!對不起陛下!對不起河西!特此謝罪。”

他飛身上馬,拔轉馬頭,不顧城頭公孫衍的喊聲,迎着飛馳而來的秦軍騎甲,揮槍而上。

申四狂舞大槍,左挑右刺,連斬殺十幾員秦將兵士,自已也渾身流血,肉翻筋斷。

他大喝着,全然不顧對方刺來的長槍,用力刺向對方,兩將雙雙歪下馬背。

申四仰面倒地,口吐鮮血,怒目而亡。

與此同時,不費吹灰之力越過長城防線的五了秦兵如洪水決堤,在驚天動地的喊殺聲中,以排山倒海之勢分路撲向河西八百里各邑。魏守兵人員少,且又猝不及防,無不驚懼失錯,城池紛紛陷落,唯公孫衍領兵守衛的少梁一座孤城尚在拚死力拒。

探報飛馬馳向魏都安邑,也馳向秦都咸陽。

齊國的城外馬場,巴亞正指揮着家丁梳理着馬匹。看着一匹匹昂頭嘶鳴的戰馬,巴亞由衷的興奮。這已經是第六匹要送予軍中的戰馬了,每一次的送出都使巴亞稍有戀戀不捨,畢竟自己親身調教出來。

這一次,她很興奮,這些即將從軍的戰馬可能就要踏進伐魏的洪流,為齊國開疆闢土。

一隊魏軍排着整齊的隊伍走進馬場,站立在群馬旁邊。

家宰走過來向巴亞報告。“夫人!騎甲校尉帶兵士來接馬匹。”

巴亞微笑着說道:“你要多告知他們馬匹特性,此次可能沒時間熟練太久!”

家宰答應走去,和校尉商談后,諸兵士依次牽馬出欄,列隊場外。

馬場內幾百隻馬駒竄出木欄,在空曠的馬場裏奔跑着,嘶鳴着,引得場外列隊的馬匹噴着濁氣,刨着四蹄。

巴亞和家丁們走出馬場,看着騎甲和戰馬,相互笑談着。

騎甲牽着戰馬,臉上露着喜悅,和他們招着手,井然離去。

巴亞回身看着馬場內活蹦亂跳馬駒,對着家丁說道:“國家正是用馬之際,咱鄒府更需盡臣子之道,從速御馬,報效王庭!”

“遵夫人命!”數十家丁齊聲附合。

巴亞安排完急忙趕回相府,她知道夫君早朝後該回府了,而今日早朝是齊王和眾臣商議伐魏之事。

巴亞進了府門,一看相爺大轎已在院內,便知夫君已回,她高興地走向大廳。可在廳門口,她就看出了氣氛不對,家丁一個個貓似的在廳外站着,低着頭。

這是夫君又發脾氣了。

她忙走進大廳。

果然,鄒忌在案邊拿着那八字錦書臉色溫怒,默默不語。她立刻知道夫君的伐魏大計沒被齊王採納。

她上前施禮,並拿起茶壺給鄒忌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他面前。

鄒忌看着她,點點頭,苦笑一下。他接過茶杯,放在一邊,嘆了一聲。“夫人的戰馬恐怕只會呆在軍營的馬廄了!”

“齊王不納夫君之策?”巴亞平靜地問道。“田大將軍沒上奏嗎?”

“唉!真應了古訓,聖心難測啊!齊國眼睜睜看着坐失良機,怕是以後機不再來了!”

“大王定有原因不納伐魏之策,夫君能細說說,也讓巴亞了解些許。”

“早朝之上,有田大將軍探報在前。秦兵已佔河西,公孫師兄正聚兵陰晉與魏軍對峙,並連勝幾次。現魏軍調龍賈伐衛之兵趕到西線,暫且維守。秦上卿景監使人已到齊宮,要齊王大軍西進,東西對攻,共進中原。”

“這不正如夫君所想嗎!兩面攻魏,魏必不能兼顧,其敗已定!”巴亞興奮說道。“還是公孫師兄威武,此一戰而名揚啊!”

“揚名實應我齊國之師,救衛我齊國出兵最多,無形中已成為伐魏盟主。可大王獲此消息還在遲疑,只因韓、趙不參與攻魏,又慮燕人侵入。唉!只可惜齊使遠道而來,誠心誠意,卻也只能失望而歸。”鄒忌嘆道。“秦軍此時熱盼齊軍攻魏啊!否則,公孫師兄也孤掌難鳴,對付傾國魏軍,亦不可能長驅直入。”

“燕國真能藉機攻打齊國嗎?”巴亞不相信此說。“鬼谷先生曾說於姬虎,應向遼東鞏固!”

“其實,”鄒忌壓低聲音。“大王深層之意便是先得衛國這塊肥肉,再讓秦、魏相殘,漁人得利!”

“夫君既知,何必還耿耿於懷,夫君還記得先生曾說,諸候王者少有天道之志,只為近利而願坐山觀虎鬥。”

“夫人說的是啊!只是鄒忌在想,倘使齊國失此機會,魏國緩將過來,他日必與齊有一大戰。魏王貪婪,豈能眼見衛國肥水流入齊田!”鄒忌不無擔優地說到。“那時,齊已失去秦軍相助了!偏隅一方,兩方為敵,談何稱霸中原,一統天下!”

“夫君深慮,還當勸說齊王才是,勿懷憤在心。夫君常教誨他人,以武王聖德,以子牙聖賢,今稷下學宮廣收諸子,可將齊事說與諸子,也許能幫夫君解脫憂慮!”

“夫人一說,鄒忌倒是明了些許,稷下學宮想必此時已在議論此事了!”鄒忌起身,向外走去。“我現在就去,看諸子有何辯論!”

鄒忌坐在轎中,思緒萬千。早朝之上,還有一探報未曾讓群臣知曉,那便是燕軍集結五萬,欲借道伐魏。齊王和鄒忌兩人商議,齊王恐燕軍借道是假,兵取衛、齊城池是真,故不肯借道。鄒忌想那定是秦王派使求燕,也是公孫師兄與燕王姬虎私交所至。本要說與齊王,可齊王一點餘地沒有,也只好作罷。燕若真因此事得諸候盟主,再占魏地,那燕國可就對齊構成威脅。思之再三,鄒忌還是同意齊王之議,不再勸諫。

轎子一停,鄒忌走出。一看,已有荀子眾人候立學宮之外,恭迎着他。於是鄒忌忙抱拳施還禮,微笑着說道:“有煩祭酒大夫和諸仕子!”

“相國來的正好,”荀子微笑着引鄒忌走向裏面。“眾家正激烈論議當前戰事,評說不一。相國來此,也評議一下,也讓諸子心服!”

“祭酒大夫客氣!此學宮自開創,大王便有召喻,只有眾家之言,沒有臣工之令。本相亦然,只道一家之論,何能滿足眾家之口胃!”鄒忌笑道。“祭灑酒大夫不亦如此嗎!儒家顯學,尚不能合列家之爭啊!”

“相國所言及是!”荀子引鄒忌已到大廳。“相國看,諸子爭論不休啊!”

果然,諾大的廳堂,聚滿了仕子。有身着華麗之服的,亦有布衣草鞋之人。諸家三五成群,或位居一角,或圈於中間,相互爭論着,大廳一片熱鬧。

值事仕子高唱:“相國大人到!”

諸仕子安靜下來,趨步兩排,拱手施禮。“恭迎相國!”

鄒忌微笑還禮。“眾仕子不知所爭何事,本相亦想湊個熱鬧,恕請打擾!”

眾仕子立刻又七嘴八舌,各有所語。

荀子給鄒忌安排座位,自己亦旁邊坐下,輕咳一聲,屋內安靜。“今相國到來,諸家可品時度勢,不拘一格。”他又轉向鄒忌。“相國勞於王庭,仕子一腔真誠,還煩相國薦拔!”

鄒忌環顧一下。“諸子講學於此,實傳大道於天下。雖未王庭申理,可亦影響朝野。現此廳之內,大夫,上卿之名已有十餘位。同仁同敬,鄒忌與諸子無分貴濺,唯有學論高低,還請諸家直言賜教!”

整個大廳一片讚譽之聲,諸仕子爭相以本家理論評議着諸候時政。

衛國帝丘城外一座農舍處,禽滑厘領着孫賓、龐娟及幾個墨家弟子站在院外,隔着殘破不缺的木柵看着裏面。

一墨家弟子側身看着禽滑厘。“巨子,弟子確信所見之人就在這裏。”

禽滑厘看看周邊,房舍前後長滿金燦燦的穀物,院內兩棵果木伸着巨翅,長滿桔子。樹陰之下,一張方桌,幾把木椅,桌上還一放着茶壺、茶杯。禽滑厘一笑,看着眾人。“谷香荔美,茶濃人清,絕非俗人所選啊!”他向弟子點點頭。

墨者上前喊道:“墨家巨子拜訪鬼谷先生!”

禽滑厘昨日聽得弟子報知有一算命先生,百算百准。再細問,便知是鬼谷先生。他一陣興奮,趕緊去見,人卻已走。可這事不難,他墨家弟子正多聚帝丘,分咐尋找。

自魏軍伐衛,禽滑厘從沒有過喜悅之色。就是魏國與援兵諸國議和之後,他也沒有高興起來。看着殘破的城牆、踏毀的田園、悲傷的百姓,他心裏難以平靜。諸候軍隊走了,帶着魏王的金銀珠寶,而衛國卻只得了一句誤會。他開始動搖了自己勸諫主張,奔走號哭,不值一文,倒是守衛的器械,名揚天下。

燕軍來了,要取道伐魏,齊軍又回來了,威逼衛候不借。兩軍對峙於衛境之內,大有一觸即發之勢。禽滑厘沒再去勸,他料到不會因為自己而改變一切。

他得知鬼谷就在帝丘消息,卻高興起來。本來他還要北去雲夢山,現在看來,不用了,他要問道鬼谷。早早便叫來孫賓,他還要完成老友孫機臨終所託。

墨者見無人回答,便又喊到:“墨家巨子拜訪鬼谷先生!”

“哈哈哈!”一陣笑聲從屋內傳出,隨後從屋內走出一位白髮白須的老者。“早料你巨子在此,鬼谷有禮了!”

眾人皆是一驚,尤其是禽滑厘,雖與鬼谷先生多年未見,可不致於老得如此之快!鬚髮皆白,再看臉孔,卻似原來模樣,身形仙鶴。

他趕緊上前拱手施禮。“一別經年,不想先生鬚髮皆白,果如家師預言,仙界之人,春秋不定!禽滑厘見過鬼谷先生。”

鬼谷長袖一揮,笑容滿面。“你家師歸位仙班,實為賢德應天。鬼穀人間鄉野,勞神費心,自得憂慮,何能不老!巨子不亦如此嗎!”

兩人對笑起來。

童子搬來木椅,眾人坐下。

童子敬茶。

“鬼谷先生如何到得帝丘?”禽滑厘問道。“巨子還想北去雲夢討擾呢!”

鬼谷一笑。“世間之事,當需世間之人。鬼谷漫遊列國,一審天下之勢,二結有緣之人。巨子你我當是有緣,否則,豈能於這村舍相聚啊?”

“鬼谷先生看來緣不在巨子,”他一指孫賓,龐涓。“緣在二子啊!”

“哈哈哈!”鬼谷和禽滑厘又笑了起來。

“鬼谷先生這列國之游,定遇多位有緣之人,巨子還想聽聽先生緣份之來啊!”禽滑厘變笑為憂。“只因先生有緣公孫鞅、鄒忌,這天下戰事又起,巨子草鞋奔碎無數,還要先生討付呢!”

鬼谷收住笑臉。“巨子奔波,大愛廣施,卻不見天下太平。何也?”鬼谷看着禽滑厘。

“這正是巨子茫然所在,而先生弟子攪動太平,巨子亦是茫然。先生與巨子本為水火,卻讓巨子挂念,總想一見,今日有緣,還望先生賜教!”

鬼谷明白禽滑厘暗有指責之意,這是料想之中的事,正是要解開此迷,他才從齊國而來。

“巨子所言,鬼谷知曉。”鬼谷品茶輕放,語氣緩慢。“鬼谷漫遊諸候,遇百事而無難,唯在洛陽天子城內,有一貴家病者相求,鬼谷卻無能為力!”

“鬼谷先生醫道甚高,當有起死回先之術,怎一病者卻難先生,巨子願聞!”隨巢子認真說道。“墨家醫道,雖非先生精湛,卻也名聲在外!”

鬼谷點點頭。“此為一壯夫,身起毒瘤,原有微小,他卻滿不在意。后毒瘤日漸長大,扼其喉部,阻你呼入,這才遍請諸醫。待見鬼谷之時,毒瘤已似碗大,壯夫手腳無力,頭昏眼彌。鬼谷醫得,知其內毒穴已成,日日繁生,便用藥調理。可多日之後,雖得抑制,卻難消退,病者還是氣喘難暢,呻吟不止!”

禽滑厘一笑。“鬼谷先生既知病理,葯亦能控,何不加大藥量,此亦常識”啊!”

“巨子所言亦是鬼谷之想,”鬼谷子認真地點點頭。“鬼谷便加大藥劑,誰知,這毒穴非但沒消,卻又日漸漲起,病者咽咽一息,鬼谷不知如何是好,巨子可知這是為何?”

“這定是毒穴已耐藥物,不但不能相剋,藥劑還被其所用,助長毒液,先先可換藥方!”

“換了,可毒瘤遲滯幾日,便又發作,鬼谷實無藥方了!”鬼谷長嘆一聲,雙手一攤。“眼見你呻吟不止,心痛傷感自己非但沒治其病,反倒誤了他醫之人!”

“這種頑疾,天意取命,鬼谷先生也不必自愧!”禽滑厘拱手。“輪及巨子,亦是無能為力!先生所說之難既為此事嗎?”

“非也,”鬼谷正色說道。“難在鬼谷看其在不死不亡之際,尋得良方一劑,手到病除,卻受其家眾阻攔!”

“世上還有此等愚昧之人,眼見病者卻不施救,不知先生是何良方?”禽滑厘疑惑着。

“說之良方,亦非鬼谷所學。那日鬼谷愁悶,便去城外,遇得百姓閑談,道出了原委。眾人聽罷皆大笑鬼谷,說我妄稱鬼谷,徒得虛名。這村野常見之疾,用刀割開,放出毒液,再略施草藥便可根除!”鬼谷子也自嘲地搖了搖頭。“終日苦尋,卻在民間村野,巨子說可笑否!”

“那先生可曾救治病者?”

“回到府上一說此法,其家眾甚是反對,言說病者貴體,豈能用村野蠻術,還是先維持為好!”鬼谷子憤說道。“鬼谷眼見眾人執迷不悟,剛愎自用,卻又無能為力,巨子說難不誰?”

“唉!”禽滑厘嘆了口氣。“有術不能施於病者之難比無術可施病者之難,更難!巨子亦遇此類事情,此難雖難,可怎能難住鬼谷先生!”

“鬼谷痛下狠心,不問不管,硬下刀割。果然,濃水流出,裏面俱己成器。鬼谷用刀刮骨,才盡除其害。可此時病者痛苦難忍,昏死過去。”鬼谷搖搖頭,一臉苦痛。“家眾持械相逼,鬼谷不敢還手,只是敷藥包紮,以性命擔保病者會好!”他頓了頓。“果然,病者醒來,頓覺氣暢體復,這才讓家眾罷休!”

禽滑厘聽到這方才大夢方醒,原來鬼谷先生一席話是在暗示自己。

他用眼神制止住其他人的笑聲,起身長揖。“鬼谷先生確是濟世良醫!巨子雖醫病者,卻不能割除頑疾,總想溫補,不想卻為毒頑所利,助紂為虐了!”說完復又坐下,面露喜色。

眾人面面相窺,不知二人言語何事。

鬼谷也微笑起來。“難只難這一刀下去,大破大立,俱是家眾阻攔之勢啊!”

“鬼谷先生歷游諸候,結緣諸子,想必他日就是大破大立的醫世之人吧!”

“巨子明察,鬼谷確實如此想法!”

“今日拜訪鬼谷先生,巨子可知,方今天下,能配濟世之方者,非先生莫數。”禽滑厘起身。“巨子老友,衛相孫機臨終所託巨子,將其孫子孫賓引薦鬼谷先生為學,還望先生收納!”說完一拱手。

孫賓起身近前跪倒便拜。“孫武之後孫賓,願拜先生為師,請先生收留!”

龐涓亦跪倒孫賓一旁。“孫賓結拜之兄,魏人龐涓願拜先生為師,請先生收留!”

鬼谷微笑着看看禽滑厘,禽滑厘看看孫賓、龐涓,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抬頭看着鬼谷,二人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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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大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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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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