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章 捕獵
付這種小貨色,李業翎連英雄技能都懶得用。
熊地精一貫的頭腦簡單,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望向李業翎的目光里不由的滋生了幾分畏懼。貢獻寶石的熊地精卻又在這時候從李業翎身後探出腦袋,叫道:“克亞特,馬格魯比耶。特斯林。”
非常明顯的挑釁和威脅。巨型熊地精沉不住氣,竭力強迫自己用憤怒驅趕畏懼,大叫道:“克波哥布林,特斯林!”撿起釘鎚一低頭,用盡所有力氣猛衝向李業翎,看樣子是想將他一下子撞倒在地,然後用釘鎚進行攻擊。
李業翎回手一巴掌扇在了那個貢獻寶石的熊地精的臉上,一下子就在他的臟臉上留下來一個清晰的五指山,幾顆牙齒連着血水噴了出來。貢獻寶石的那個熊地精大駭,知道自己的欺騙惹火了眼前的這位大人,趕緊跪在地上,不要錢似的磕起了響頭。口中發出奇怪的聲音,意在祈求饒恕。李業翎理也不理他,隨手將巨劍直直的刺了過去,兩者相撞,在巨大的力量的撞擊下。巨型熊地精頓時從哪裏來回哪裏去,直直撞入旁邊圍觀的其它熊地精堆里去了。
這無妄之災發生得突如其來,那群圍觀的熊地精連躲閃的念頭都還未產生,頓時活象多米諾骨牌般被巨型熊地精“嘩啦啦”撞倒了一大片。有幾個長得瘦弱點的,呃,不是那麼胖的,甚至好似被保齡球打飛的瓶子,直接慘叫着撞上了山洞牆壁,登時頭破血流。
李業翎也不願再和這麼樣糊裏糊塗地糾纏不清了。趁着那巨型熊地精還未站得起身,他大踏步走過去,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學着它們的腔調喝道:“克亞特,馬格魯比耶。”那巨型熊地精腦袋不停的搖擺想要掙脫上面那隻腳的侮辱,但是不管它使出多大力氣都是如泥牛入海一般,半點不見效驗。
好半晌,終於死心地巨型熊地精垂頭喪氣地癱在苔蘚上,低聲說:“克亞特,馬格魯比耶。”
貢獻寶石的等了半天終於等到這句說話,頓時一聲歡呼,手舞足蹈地大聲狂喊道:“酷克,哈特,馬格魯比耶,特斯林!特斯林!特斯林!”
李業翎向他冷冷的瞪了一眼,這個熊地精立即不叫了,訕訕一笑,急忙又磕起了響頭。
李業翎也不制止,等他磕了好一陣,額頭上都已經鮮血淋漓了,才拿劍尖把他挑了起來。熊地精明白,這說明眼前地大人已經饒恕自己了,他心中剛剛有些得意,忽然心中又閃過李業翎那如閃電一般冷峻的目光,不禁又是一陣冷汗。
看到這個熊地精低着頭,恭敬的站在一旁,李業翎滿意的點點頭,知道這個熊地精已經被自己給打怕了。打一大棒給一甜棗,這些道理李業翎還是懂的。拿劍尖挑了挑這個熊地精,又指了指剩下地那些熊地精,李業翎的意思很明確:你對我忠心,我給你權力!
連巨型熊地精都認輸了,面對有李業翎撐腰地貢獻寶石的熊地精,其它所有熊地精再沒有了任何的反抗之心,一齊跪倒在地,向李業翎和貢獻寶石的齊聲喊起了馬格魯比耶和特斯林這兩個單詞。至此,洞窟的所有權和部落首領之位同時易手。貢獻寶石的憑着自己比其他同伴更出色的眼光,一躍攀升到了它以往做夢也不敢想像的地位。
短短的休息了幾分之後,李業翎開始學習熊地精們地語言。從最簡單的實物名詞開始,到比較複雜的表現自己思想與感情的詞彙。李業翎就像初生的嬰孩,一句句地學習着熊地精們原始而簡單的語言。這種語言主要是運用喉嚨的短促發音,對於掌握了精神力龐大的的李業翎來說並不難學。精神力龐大帶來的好處之一,就是記憶力出眾。
而在三個小時后,逐漸能夠和熊地精們進行日常交流以後,李業翎禁不住再次對自己竟然那麼容易就被人家當成了槍來使感到既無奈又滑稽。
這群熊地精自然不是真正地野人。李業翎了解到,巨型熊地精的名字是克虜伯,而貢獻寶石地名字叫做庫克。至於馬格魯比耶,這個當初李業翎以為是朋友意思的詞,其實是所有地地精種族共同信仰的神地名字。換而言之,當天庫克是宣稱李業翎是馬格魯比耶派來的使者。而庫克自己,則因為第一個認出了馬格魯比耶所派譴的偉大使者的身份,並且向偉大使者首先表示臣服而得到了馬格魯比耶的認可,從而取得了對部落的領導權。這份心思對於一向以愚蠢野蠻著稱的現在地精而言,實在相當地不簡單。
李業翎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利用,但是這次的事件說到底對他也沒有造成什麼損失。而且在那之後,地精部落全體上下都對李業翎敬若神明,服侍得十分周到,所以也馬馬虎虎就算了。其實地精們也並不是愚蠢的生物,它們大多數都看得出來,李業翎的外貌特徵實在和部落中古老相傳的馬格魯比耶的長相相差甚遠,倒是比較像人類。而馬格魯比耶作為地精的神,從來就沒有過任何一名人類信徒。
不過儘管如此,李業翎顯示出來的強大力量卻是實打實地絲毫沒有摻假。而依附強者則是深深烙印在地精族性格之中的本能。所以哪怕地精部落里每個成員都知道李業翎根本和馬格魯比耶完全沒關係,仍然沒有誰敢大着膽子站出來揭破李業翎這個冒牌神使,連帶地庫克的地位也是固若金湯。
李業翎在大致上掌握了地精的語言之後,就迫不及待地找來了部落里年紀最大的成員,向它打聽怎樣走出這裏。地精的壽命並不長,而且因為生活環境艱苦,大部分成員都還沒有來得及衰老就已經喪生於強大野獸的尖牙利爪。因此整個部落都對自己所身處的環境,還有部落的歷史,以及‘迷亂時代’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但經過李業翎幾次三番地追問挖掘,最後也
對自己的處境有了大致地判斷。
自己並沒有離開原來的地方多遠,但是很悲慘的一件事,整個地精部落也沒有一個人知道怎樣地‘迷亂時代’的情況下,走出這個吃人無形的幽暗通道。要想離開的話,只有一個辦法:等待商隊的到來。而據庫克講,這裏還是很有那麼一些商隊經常路過地。李業翎仔細想了想,如果一兩天的話,還是可以等地。反正馬列絲家族的商隊,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而且,不知道什麼原因,可能是‘迷亂時代’對空間粒子的干擾,李業翎的“回城捲軸”也不能使用了。這就意味着,李業翎只能選擇等待。
至於這個地精部落的來歷,很簡單。黑暗精靈是地底世界的統治者,也是站在地底生物金字塔頂端的王者。他們強大而邪惡,行事反覆無常,經常擄掠其他種族作為自己的奴隸。庫克地精部落就是因為遭到黑暗精靈進攻,才被迫離開本來居住地,在幽暗通道里流浪了很久才找到現在這個棲身之所。在漫長的流浪過程中,地精部落也從當初逃出來時的二百多人,變成了現在全部成員數量還不足七十。
雖然被推舉為神明使者,不過李業翎對這個身份也並不在意。平心而論,李業翎作為一名二十一世紀的地球人,絕對沒有任何種族歧視的思想。地精們的模樣按照地球審美觀來說誠然確實醜陋得很有點不堪入目,但李業翎倒還能忍受。但是正常的人類不會以當猴子的首領為榮,李業翎也沒打算就這麼在地精部落里過上一輩子。事實上,才呆了半天,李業翎就受不了了!
李業翎小時侯很喜歡看《魯濱遜漂流記》,不過當自己也變成魯濱遜以後,他才知道這有多麼的難以忍受。物質上的缺乏尚在其次,精神地空虛與無聊才是真正的酷刑。作為一名擁有豐富學識地現代地球人類,又是一流學府的學生,李業翎和格蘭特先生或許可以暢所欲言,但是李大官人和地精們根本毫無共同語言。以庫克為首地地精雖然都很尊敬和很奉承李業翎,但這些都只基於李業翎所顯示的力量。倒是那個巨型熊地精克虜伯還比較和李業翎說得來。
李業翎問過才知道,原來克虜伯並不是熊地精,而是地精中地一個變種:大地精。大地精這個種族,同樣徹底崇拜強者,但卻是發自內心的尊敬與臣服,而不像熊地精那樣屬於渴望得到好處的刻意諂媚。熊地精們的性格有點像老鼠,稍微遇上點風吹草動就會一鬨而散各自逃命;而大地精則像狗一樣會為了自己宣誓效忠的對象而拚命作戰。在熊地精語言中沒有忠誠、勇敢、紀律等類似的詞彙,而大地精則有着天生的軍人作風——至少在李業翎看來,假如在地球,那麼克虜伯絕對會是名優秀軍官。
所以相對於庫克,李業翎更喜歡和克虜伯相處。這天晚上,李業翎實在睡不着,閑得實在太無聊了,就會嘗試給地精們講講故事。比如什麼三十六計、水傳、英法百年戰爭、十字軍東征等等。讓李業翎吃驚的是其他地精聽過後就算了,而克虜伯則還會向李業翎詳細請教一些他感到疑惑的不解之處,而且所提問題的着眼點都落在如何更有效率地運用兵力戰勝敵人之上。對此,李業翎覺得很是驚喜。反正時間多的是,他也就不厭其煩地把自己知道的一點軍事理論都說給了克虜伯知道。
當然了,要如何把這些複雜的理論與戰例,用簡陋原始的地精語說出來,實在也是對李業翎一個不小的考驗。不過好不容易找到個可以就一些比較深的話題進行交流的對象,李業翎還是非常樂意為此而不厭其煩。出於不知什麼樣的心理,有好幾次他甚至還想給大地精改名作“星期五”,可惜大地精對自己原本的名字非常重視,考慮到大地精給予自己的尊敬,李業翎也不好意思把對方完全視為自己的奴僕看待,於是就此作罷了。
既然來到了這裏,這些地精們還對自己這麼恭敬,李業翎自然要做些事來回報他們的。
地底世界的生存環境十分艱苦,幽暗通道中地生存環境更是艱苦十倍。在幽暗通道中,熊地精部落生活的洞窟對比外界的荒蕪可以說是樂園了,這裏能足不出戶就採集到各種地魚和蘑菇、苔蘚之類食物裹腹,但還是不夠以讓整個部落的成員都維持溫飽。因此日常外出進行狩獵,是熊地精們最重要的生產方式。當這天的狩獵時間到來時,李業翎開始主動要求和熊地精們一起出外獵食。
之所以提出這種要求,一來是因為李業翎想儘快熟悉幽暗通道的環境,為自己以後獨自離開尋找通往地表地道路而作準備。二來也是因為熊地精們雖然賣相不錯,但是他們的實際戰鬥能力實在太低了,憑它們地力量,根本無法捕得到什麼象樣的獵物回來。對於地底蝙蝠和穴鼠肉,在格蘭特先生的貴族式熏陶下以優雅美食家自居的李業翎現在簡直一看到就反胃。第三個理由則是雖然對熊地精們談不上什麼好感,但看到聽說它們每次回來都必定要少掉一兩名成員的凄慘模樣,李業翎也多少有些憐憫。
這裏是距離熊地精部落約莫要行走六七個小時才能到達的另一個大型洞窟。和熊地精的洞穴比,環境更加生機蠱然得多,可採集地食物種類也很豐富。但對於熊地精而言,這裏卻是它們絕對不敢涉足的禁地。原因,就在於佔據這個洞窟的主人。
整個洞窟分成上下兩層,所以洞窟主人也有兩群。上層是茂盛的,由幽暗地域所特有的巨型蕈類植物組成的蕈林。在蕈林裏面活動着一群怪異的生物——蕈人。在李業翎看來,它們是活生生的巨型冬蟲夏草,半是植物,半是動物。這種生物的長相十分
這種生物可能是由蘑菇進化而來的,圓滾滾地身子,個標準的gui頭,整體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大號地**。經過仔細觀察后,李業翎得出結論,這群行動遲鈍的生物並不具有強烈危險性。只要不主動攻擊它們,它們多半也不會來理會你。
高達二十米左右,幾乎呈九十度直角地峭壁將蕈人們和洞穴下方的殘忍生物們分了開來。那是一群體型龐大,行動敏捷地地底蜥蜴。
這種生物很是龐大。
光是俯伏在地的高度已經和一名熊地精相等,由頭至尾長度至少達到了六米半。那張名副其實的血盤大口,可以輕易囫圇吞掉一名肥碩的熊地精。無論誰被它們那些鋸齒狀且向內倒鉤的牙齒咬到,都休想能再掙脫得開。蜴外皮堅韌無比,還生着倒刺。熊地精們雖然都有武器,可是憑它們那些生鏽刀劍,就算竭盡全力砍上個二三十回,也未必就能讓地底蜥蜴感到疼痛。所以以往地精們哪怕食物短缺問題已經到達一個怎樣嚴重的地步,仍然對此地避之惟恐不及。
不過今天一切都不同了。因為,熊地精部落已經有了李業翎。
李業翎趴在洞窟高處的一條隧道出口處,居高臨下地仔細打量着那群蜴,心裏盤算着該怎麼下手才好。本來他的計劃是單獨引誘一頭蜥蜴出來,然後宰了抬回去烤來吃。但在親眼看到地底蜴群后就不得不打消了這個主意。其實要把全部十六頭蜴都殺光,對李業翎來說並不難辦到。但一來殺那麼多地精也吃不完,幽暗地域氣候溫暖,獵物不能長久保存,反而容易招來一些更危險的捕獵者。二來,李業翎也不願意做無謂的殺戮。
他躊躇半晌,忽然用力搖搖頭,冷笑了一聲。緊跟在他身後的克虜伯聽見他發笑,忍不住用地精語小聲問道:“神使大人,想到什麼好辦法了么?”
李業翎輕聲反問道:“如果是你,打算怎麼辦?”
克虜伯想了想,說:“用一名熊地精當誘餌,吸引其中一頭蜥蜴的注意力。等它離開群體后,大家再同時衝出來攻擊。”
“也是個辦法。不過,這樣幹當誘餌的就凶多吉少了。”
克虜伯毫不在意地說:“不過犧牲一名熊地精,值得。”大地精向來看不起自己骯髒痴蠢痴的近親,在有着濃厚軍國主義性格的大地精看來,身材高大然而個性懦弱的熊地精簡直一無是處,只配當炮灰。
李業翎無意去糾正克虜伯根深蒂固的觀念。何況這種觀念某種程度上而言非常正確。他只是淡淡地提醒克虜伯一句:“別忘記任何成員都是部落的一份力量。盲目削減自己力量的行為,很愚蠢。”
克虜伯呆了呆,用力點頭道:“克虜伯明白了。那麼神使大人,您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李業翎喃喃用漢語說了句大地精絕對聽不懂的笑話,忽然長身站起,改用地精語道:“我的辦法是就這麼下去。殺光他們!”話尤未畢,他突然縱聲長嘯,飛身躍下。
地底蜥蜴多數視力退化,雙眼只是可有可無的擺設,但聽力卻極其敏感。不停吐進吐出的鮮紅分叉大舌頭則代替鼻子敏感地立刻就嗅到了屬於外來侵略者的味道。地盤意識極為強烈的大爬蟲從喉嚨間發出威脅的“嘶嘶”之聲,從洞窟的各個角落裏迅速集合,猛地向李業翎發動了攻擊。地底蜴光自身體重便至少在七百公斤上下,再加上那猛衝的勢頭,一撲之力說有千斤也不為過。別說是人,便是頭魔熊也非得被撲倒在地不可。
李業翎看它來得猛惡,不禁口中喝一聲:“來得好!”他也沒用劍,沉樁坐馬,吐氣揚聲,旋身飛踢。小腿如鞭似斧,狠狠抽砍在那頭蜴側面。千斤大力登時好象撞上銅牆鐵壁被悉數反震,那頭夢想着最快動手就可以首先品嘗獵物美味的地底蜥蜴,慘叫着如同皮球般向旁邊石壁一頭撞去,未落地已經頭骨破裂,死得透了。
地底蜴生性勇悍凶暴,對於同伴慘死完全無動於衷,仍舊接二連三圍攻而上。李業翎滑溜無比,根本不和它們正面抗衡,東斬一記,西削一刀,看似雜亂無章,實質處處隱伏殺機。十幾頭巨被他逗引得怒火衝天,身上更疼痛不堪,禁不住獸性發作。怒吼連連中巨尾鞭爪抓,縱橫撲噬,卻是絕招盡出也始終沾不到李業翎半根寒毛。
李業翎打得興發,忽然“喝”地踢出左腿,正好插入當頭咬來的一頭巨肚皮之下,發力上挑。七百多公斤重的巨蜥被他像個似踢上半空。無可奈何地發出陣陣求救哀鳴。李業翎忽然間童心大發,哈哈大笑着急走上兩步,又再踢起一頭巨蜥和先前那頭作伴,然後又是第三頭,第四頭。霎時間十幾頭巨全被他踢上半空,好似集體跳彈床一樣忽上忽下,忽沉忽浮。李業翎拿出小時侯在兒童樂園裏,玩打地鼠遊戲時所練出來的本事,眼瞅着那頭蜥蜴要掉下來就過去補上一腳一掌,始終不讓這些地底的霸王有機會落地。他玩得興高采烈,手底自然更加花樣百出。巨上落之間或正或斜,十足變成了馬戲團小丑用來吸引觀眾用的綵球,全然無力反抗。
李業翎自從來到史詩大陸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舒暢的玩了,這一番打鬧,讓他久久鬱結的心情舒暢了許多。直到他玩得夠了,而且那些地底蜴也被自己折磨得頭暈眼花,連叫都叫不出聲了,這才朗聲一笑,不再折騰它們。撲通、撲通的連串悶響中,地底蜥蜴群平安着地,它們皮厚肉糙,從上面摔下來,連半點擦傷都沒有,卻已經是眼前亂冒金聲,連爬開的力氣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