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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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了比賽，一中的隊員收拾好行裝，雙眼有些紅腫的離開了技師學院，乘車回到了一中。

回到一中后，袁西提沒有讓一中的隊員立刻離開，而是和一中的隊員講到：“小夥子們，很可惜，我們沒有能夠進入到校際錦標賽的四強，但是你們不要灰心，我希望你們以後能繼續踢足球，因為足球是你們最好的夥伴！”

袁西提頓了頓，再次開口道：“好了，都收拾一下心情吧，我請你們去阿拉丁吃一頓好的，慰勞一下你們！”

校隊的隊長知道這是傳統，凡是校隊被淘汰，教練都會請校隊的隊員吃一頓，所以隊長哈哈大笑道：“袁教練，我們四十五個人的肚子可是很大的！會不會把你吃窮了？”

袁西提笑罵道：“小兔崽子，吃一頓飯而已，這就能把我給吃窮了？你們也太小看我了吧！”

隊員中有一些活躍分子，他們聽到袁西提要請客，也開始起鬨了：“袁教練，我們要吃烤全羊，烤牛肉串，大盤雞，饢包肉，椒麻雞。。。”

袁西提聽着這些隊員不停的報着菜名，大笑道：“你們別嘴饞，等到了阿拉丁再點菜也不遲。對了，剛才是哪些小兔崽子在報菜名，你們可要把點的菜全部吃完啊，不然，我讓你們結賬！”

眾人知道袁西提是在說玩笑話，所以都笑了起來，那些報了菜名的隊員則大笑道：“沒問題，我們一定把點的菜吃完，連盤子我們都會舔乾淨，讓阿拉丁不用替我們洗盤子了！”

就這樣，眾人說說笑笑的來到了阿拉丁，將淘汰出局的失落情緒放在了一邊。

來到阿拉丁后，袁西提讓阿拉丁的服務員拼湊了七八張飯桌，讓袁西提和一中隊員能圍坐在一起。

袁西提將菜品點好之後，接着讓服務員抬來了五箱啤酒，並讓服務員給每個人都開了一瓶啤酒。

等菜品依次被端上飯桌，袁西提招呼着所有人放開肚皮吃菜，一中的隊員當然不會跟袁西提客氣，放開肚皮狼吞虎咽，要把被淘汰出局的鬱悶全部發泄在這些美味上。

當眾人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袁西提就讓眾人喝酒了，在場的人都是爺們兒，當然都會喝酒，但是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袁東帥，袁東帥喝的是果汁。

這讓眾人狠狠的鄙夷了袁東帥一番，不過袁東帥不在乎，他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說道：“我可是要進入職業隊的人，怎麼能放縱自己，胡亂喝酒呢！”

對此，眾人見怪不怪，也就沒有理會袁東帥，他們依舊不停的吃喝，等眾人都有些醉意的時候，袁西提說道：“我們校隊裏面現在有十個人要退出校隊，你們十個人都站起來。”

這十個人聞言慢慢騰騰的站了起來，眾人發現，這十個人之中有七個曾經進入過18人大名單，甚至有些曾出現在首發名單里。

等這十個人都站起來之後，袁西提說道：“來，小夥子們，給他們一些掌聲，他們曾為校隊做出過不可磨滅的貢獻！”

眾人自然掌聲如雷，甚至吼叫着：“你們離開校隊后，可別忘了我們啊！”

這十個人頗為感動，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有人說道：“我不會忘了你們的，我畢竟在校隊待了五年，你們全是我的朋友！我初二時加入校隊，現在我是高三的學生，校隊不能在校際錦標賽更進一步，我只能退出校隊，全力準備高考，畢竟我不打算進入職業隊！”

又有人說道：“我是高三的復讀生，能和你們一起並肩戰鬥，讓我很滿足，不過能成為職業球員的人是少數，我踢球的天賦有限，所以我選擇高考，選擇進入大學，隊友們，希望下一年你們好好踢比賽，把我們沒能實現的目標完成！”

還有人說道：“我是初三學生，不過今年之後，我家將搬到青海去，所以我不能再和你們成隊友了。”

這離隊的十人各有各的原因，袁西提等他們都說完之後，舉杯道：“來吧，小夥子們，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眾人自然跟着袁西提喝下了杯中的啤酒，有人甚至連喝三杯。

這頓飯眾人吃了很久，直到所有人都酩酊大醉之時，袁西提才結賬，讓眾人各回各家，而他本人也因為喝了太多的啤酒，走路東倒西歪的，袁東帥看不下去了，走過去將袁西提扶住了。

阿里木和洪八仁見此，向袁東帥說道：“袁教練就交給你了，你可要負責將袁教練安全的送回家啊！”

袁東帥皺眉道：“不用你們多說，我一定把這個醉鬼送回家的。”

阿里木和洪八仁也有些醉意，但他們把袁西提和袁東帥送進出租車后，再打車離開。

袁東帥和袁西提並排坐在出租車的後面，袁東帥看了一眼醉眼朦朧的袁西提，張口問道：“老爹，你以後不要喝酒了行不行？”

袁西提閉着眼睛嘟噥道：“我怎麼能不喝酒呢？不喝酒我心裏堵得慌！”

袁東帥不滿道：“老爹，你的酒癮這麼大，怪不得職業隊不要你了！”

袁東帥戳中了袁西提心中的痛處，袁西提原本是中乙球隊的主力前鋒，但不知為何在當打之年突然退役，來到了克拉瑪依市第一中學當教練，在這裏，袁西提認識了袁東帥的阿媽，兩人結婚後生下了袁東帥，雖然袁西提在這裏有美滿的家庭生活，但是在當打之年退役卻始終是袁西提心中的痛處，袁西提也因此染上了酒癮，他時時刻刻都離不開酒，就算去訓練校隊的隊員他也會將白酒裝進礦泉水瓶之中，時不時喝上一口。

而袁東帥所說卻是顛倒了因果，並不是因為袁西提染上了酒癮，他才離開職業隊的，但袁西提從來沒有跟袁東帥說過他為何退役，所以袁東帥自然而然將他的退役和他的酒癮聯繫在一起。

袁西提被戳中痛處后，也清醒了幾分，開始教訓袁東帥了：“東帥，你現在還年輕，訓練時不要太拚命了，不然讓身體積累了暗傷，可能讓你提早結束職業生涯。”

這已經不是袁西提第一次這樣告誡袁東帥，袁東帥滿不在乎的說道：“你不是曾經帶我去職業隊檢查過身體嗎？我的身體一點毛病都沒有，你別瞎擔心我了！你還是擔心回家后如何向阿媽交代吧！”

說到這裏，袁西提真的有些頭痛了，袁東帥的阿媽是維吾爾族的人，叫做阿依古麗，阿依古麗十分賢惠，照顧家庭，照顧袁東帥和袁西提的起居，但是她和袁東帥一樣，十分討厭袁西提喝酒。

平日裏袁西提喝酒之時都是躲着阿依古麗的，盡量不讓阿依古麗發現他喝酒，但是他也會有喝醉的時候，這時候袁西提回到家裏后，就會被阿依古麗罵得狗血淋頭。

袁西提自知理虧，面對阿依古麗的責罵，乖巧得如同一隻小貓，完全沒有了教練的威風。

袁東帥從小到大無數次看到袁西提被阿依古麗責罵，所以他才會絲毫不怕袁西提。

這次袁西提喝得酩酊大醉，袁東帥也為袁西提發愁，他擔心阿媽不僅會動嘴，可能會執行家法了。

所以袁東帥決定幫袁西提撒一個謊。

很快，出租車載着袁東帥和袁西提回到了他們家的樓底下，袁東帥扶着腳軟的袁西提回到了他們家的門外。

袁東帥按響了門鈴，阿依古麗放下抹布，來開了房門。

阿依古麗一開房門就問道一股熏天的酒氣，然後就看到了醉眼朦朧的袁西提。

阿依古麗自然十分惱火，立馬罵道：“袁西提，你真是屢教不改！你為什麼不醉死在外面，還回家幹嘛？”

袁東帥嘆了一口氣，替袁西提解釋道：“阿媽，老爹今天是被我們這幫校隊的人灌醉的，你想想啊，老爹是校隊的教練，校隊的隊員給他敬酒，他能不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