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第一百零九章 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第一百零九章

走哪條路?

陶蠡望着坐在台階上的男人,這就好像是畢業之後走向社會的人會想,我以後要做什麼是一樣的。

也是,男人自然安是要建功立業。

只是梅君行的話……

“我以為這種事情你自己心裏早已經有打算才是。”

梅君行不是那種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的人,所以他問這個,難道是想聽她的想法?

“我的打算是一回事,但是你呢?”梅君行從地上隨意撿了一顆石子,只見他中指一曲在拇指腹一彈,那石子便飛了好遠落在陶蠡看不見的地方。

“難道,我要你去選哪條路你就去選哪條路?”

陶蠡眯着眼昂頭曬太陽,她只是隨口一說,也許梅君行是需要她的建議,但是肯定不會作為最終的答案。

“自然。”

陶蠡眯着眼好一會才反應回來梅君行在說什麼,她猛地回頭望向梅君行,那雙總內斂沉穩的雙眸里依然是平靜如水,好像在說最稀鬆平常的話。

“自……然?”陶蠡鸚鵡學舌,她突然胸口一陣亂跳,思想便往旖旎的方向想去。

莫非?

難道?

他……

梅君行眼中的平靜慢慢淡去,繼而升起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太淺,若有若無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而想更加仔細的去窺探。

原來一個男人,還可以笑的如此勾人,然而陶蠡腦中幾乎馬上又連了一句,原來梅君行,可以笑的如此勾人。

她的注意力都被男子的雙眸奪去,梅君行後來又說了句話她一時沒有聽清。

“什麼?”

梅君行見這丫頭一臉痴傻,當真無藥可救。

“我在想你這般沒有腦子,以後我若不在你身邊你當怎麼辦。”

怎麼辦……

陶蠡歪頭想想,“不用擔心啦,雖然有些任性了,但是梅君行,你只要讓我再跟着三年就好,三年之後……”

三年之後她就塵歸塵,土歸土。

“三年之後如何?”梅君行聞言站起來,雙眸直直的凝視着她,不知為何陶蠡覺得這樣他的眼神好像有點生氣。

“三年之後,我就……離開了吧。”關於蠱母的事情,她覺得還是不要說比較好。

“離開?去哪裏?”梅君行看着陶蠡,他少有這般刨根問底的追問,但是對於陶蠡他是需要問清楚的,對於她,他不知道的太多了“你不是說過你也沒有親人了。”

“總之,就是有地方去。”

陶蠡解釋不清楚,總不能就告訴梅君行,要去陰曹地府吧。

“反正,到時候,估計你也要成家立業了,帶着我也是礙事。”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還是誰在你面前說過這樣的話?”梅君行雙手扶着輪椅兩側,微微俯身,眉宇間帶着幾分嚴肅,“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覺得你礙事,相反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照顧你。”

“所以,下次再不許說這樣的話,知道嗎?”

“哎喲,知道啦。”陶蠡突然笑了起來,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知不知道他說的話,放到她的那個時代的話說,是在告白啊。

他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照顧你。

可是她不會……

眼前的男子那般認真,嚴肅,擲地有聲,陶蠡心想自己倒是何德何能,三生有幸。

能得到這樣一句承諾。

不管是誰說這句話,她可能都是嗤之以鼻,唯獨梅君行的口中說話來,她卻覺得一諾千金。

不知為何她也並沒有覺得感動的要落淚,只是覺得心中歡喜。

“說過多少次,淑女應當笑不露齒,哪有嘴咧這麼大的姑娘?”

看着陶蠡言笑晏晏,梅君行終於也收了那般嚴肅的神情,面色又柔和起來,“你還沒有告訴我,該選哪條路?”

“就算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陶蠡苦着臉,“我對江湖一無所知,對朝廷更一無所知,反正我就是個小跟班你去哪裏,我去哪裏。”

陶蠡說完,梅君行突然笑了起來,想想也確實如此,便點着頭道,“如此正好,我去哪裏,你去哪裏。”

梅君行又推着陶蠡曬了會太陽便把陶蠡送了回去,武林大會還有一個月,他是不覺得自己會輸,但是他也可以選擇不贏。

日光西斜,梅君行回到自己房間時意外的看到七王候在他房間的門外。

“七王。”

衡玉此時也看到了梅君行,雙眸微垂,眼中掩去一抹複雜,“梅公子,我今日來找你是有一些事情,不知閣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七王爺客氣了,有話直說便是。”梅君行說著作了個請的動作,便打開門,讓七王先進了屋子。

“其實,我來是想讓你把盟主之位讓給清瑤派的人。”

梅君行正在給七王斟茶,聞言稍微有些意外,“莫非,七王殿下是得到了什麼別的消息?”

“難怪萬矣如此誇讚你,梅公子確實見微識著。”衡玉說著端起一杯茶微抿了一口,“我在清瑤派安排的眼前,昨日剛剛送來了消息,清瑤派的後面好像牽扯到前越亂黨,此次來崑崙對盟主之位更是勢在必得,所以我想不如就依了他們,看看他幕後的前越亂黨究竟是誰!”

七王說完,梅君行並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沉默的盯着茶盞,好像在失神。

衡玉看了一眼,奇怪道,“梅公子是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不是。”梅君行坐在椅子上,抬起雙眸與七王對視,“關於京中將軍的遇刺,王爺果真以為是前越亂黨或者是清瑤派所為嗎?”

梅君行說完,衡玉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頓,“如若不然,那梅公子以為呢?”

“我以為,以王爺的度量不會想不到。”

梅君行說著給自己也斟滿了茶水。

“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歷朝歷代,方法也許不同,道理總是一樣的。”

“呵,”衡玉輕笑了下,“梅公子果然不似平時顯露的那般本分古板,這種猜想倒是大膽的很。”

“王爺也可以當做沒有聽見,終究是在下的妄自揣測而已。”梅君行手中握着茶杯,顯得十分淡然而謙和,“至於武林盟主的位子,承蒙七王抬愛,在下並不一定有實力去贏所有人,所以,殿下儘管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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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里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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