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誰說系統不坑爹
“全球無限3D實感定製影帝體驗系統已綁定，正在載入……！”
“什……什麼鬼？”
“嘿嘿！”
橫店影視城明清宮苑側門巷子裏，陸小攀同幾十位群演一起坐在地上等活。七月的天氣悶熱異常，雖在陰涼下，還是蒸的人昏昏欲睡。
二十齣頭的陸小攀屁股下墊一片紙殼，倚着牆根打瞌睡。迷迷糊糊中聽有人說什麼三弟又影帝的，下意識的嘟囔一句，結果聽到有人發笑。
那聲音似在耳邊響起，聽着就很猥瑣。可睜眼看四周，一個個低頭瞧着手機，又哪有人在他耳邊發笑。
“幻聽了？”陸小攀茫然四下張望，卻見群頭張椿自側門邁步出來。
“宮廷戲，來兩個小太監，一天一百！”
陸小攀騰的站起身，隨着人群往前湊。眾人並不會因為演太監就心生芥蒂，對於群演來說，演什麼不重要，能露臉才是王道。
“那個王韜、小攀，你們兩個，其他人都散了吧！”身材矮胖的張椿大聲吼道。
陸小攀在橫店混了三年，雖依舊是個龍套，但跟好多群頭打過交道。跟他一起的王韜也是這情況，在這裏呆了一年半，也算個老人。
其實他們跟好些群頭都有電話，張椿之所以出來挑人，估計是碰到急活了。劇組不等人，橫店又那麼大，誰知你是在秦王宮，還是清明上河圖，又或者在別的組裏扮上呢？
所以張椿不可能到處打電話，但出來挑人的時候要是瞧見“認識”的，肯定老人優先，知根知底有保證。真來個像《喜劇之王》中星爺角色那樣的群演，他能被演員導演罵死。
哪怕是當個群演，也是要“資歷”的！
陸小攀隨着那個叫“椿”的男人走進劇組領衣服，管服裝的是個又黑又壯的大姐，胸前波濤洶湧，身板虎背熊腰。
真要發起狠來，一兩個好老爺們兒都未必是對手。站在一輛帶門的小卡車前，頗有種一婦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湫姐，給他倆兩身小太監的衣服！”身子矮胖的張椿如笑面虎一般，面對身量頗高的莫艷湫，胖臉微微仰起，畫風也是蠻清奇的。
實在是因為這姐妹比較彪悍，來領衣服的演員誰要是有什麼不滿，小聲嘟囔了一句，立馬就能聽到並大喊：“這誰找來的演員？事事的，以為自己是主演嗎？”
這次也不例外，隨手翻出一身小太監的衣帽，給王韜扔過去，後者上前一步顛顛接過來，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那個味啊！
莫艷秋又翻出一套略顯乾淨的衣服，笑着道：“小攀子，就知道你又得來演太監，特意給你留了一身洗完沒人穿過的！”
陸小攀上前接過，訕笑道：“謝謝湫姐!”
莫艷秋挺了挺胸，咧嘴一笑道：“都是老熟人，客氣啥，真要謝我就哪天來姐家，我弄兩個菜給你補補，瞧你這小身板，嘖嘖！”
陸小攀表情尷尬，陪笑道：“成，哪天有時間，一定過去看你！”便匆忙換上衣服，趕往片場。
王韜在路上捏着鼻子問：“我說小攀，你是不是把那娘們給辦了，這也太差別對待了吧！”
陸小攀言簡意賅的回了一個字，“滾！”
身子矮胖，卻嗖嗖走在前面的張椿嘿嘿道：“明顯是有人想吃童子雞，這都看不出來，活該你一直當群演！”
王韜被罵也不敢還嘴，只是向陸小攀伸出大拇指道：“好艷福！”後者再次回了一個滾字。
救場如救火，三人連跑帶癲趕到片場，演員導演還嫌慢，吼道：“快跑兩步，都特么等着你們呢!”
王韜忙再次加速，結果跑的帽子都掉了，引得一幫女演員咯咯直笑。
正拍的這部戲叫《清宮傳奇之懿妃傳》，講的是慈禧太后，從一個小宮女，一路升級打怪，最終母儀天下，執掌帝國，推動晚清改革，實現同治中興，捎帶手還與恭親王坎坷戀愛的故事。
劇中的慈禧與恭親王偉岸光明正確，洗的那叫一個白白，話說這種劇本能過審，本身就是個傳奇。
陸小攀與王韜的戲份很簡單，演剛得咸豐寵幸的寧妃身邊的太監。
之前劇情是寧妃囂張跋扈，結果反手就被還是懿貴妃的慈禧算計，身邊小太監獲贈打戲一場，被杖斃的那種。
劇情雖雷，但這部戲投資不小，飾演慈禧和恭親王的都是國內一線，也還算敬業，一場接一場的拍的很快，到晚上十點才收工。
一天戲份拍下來，陸小攀領了工錢，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出租屋，連晚飯都懶得吃，躺在床上閉了眼，沉沉睡去。
卻又迷迷糊糊的，聽人在聽他耳邊說，要他進宮應徵當雜役。
然後陸小攀就不知怎麼出現在紫禁城的一處側門前。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哦，對了，來應徵做雜役。
“哇，排長龍，這是要排到死人啊！”陸小攀張望一番，見雜役招募處排了好多人，旁邊一個招募處卻沒人應徵。
走過去問：“咦，這邊無人排隊，大哥，這邊也是招募處？”
站崗官兵道：“對啊對啊，快進去吧！”
陸小攀邁步進門，熟料士兵側身，露出完整的牌子，“太監招募處”。
進了們，旋即被一群小太監迎了上去，拉進一個房間，按到一個造型奇怪的座椅上，四肢被分開綁住。
“這床好奇怪啊，把我綁在這上面幹什麼啊？”陸小攀好奇。
一個白鬍子乾癟老頭道：“做太監，當然要閹啦，要閹當然要綁起來啊！”
“哪個要做太監啦！”陸小攀驚訝。
“當然是你啦，難道是我？”
“你爹才做太監，我是來應徵雜役的！”陸小攀焦急道。
“上面等人用，好有前途的！”
這時，見一個穿着蟒袍，帶着墨鏡的公公，領一個小太監進來，用特有的聲音道：“這個閹過了，養好傷送到我那，等着人用！”
陸小攀驚訝道：“達叔？”
白鬍子老頭卻喊，“海公公！”
“什麼達叔？”
“咱們在片場見過吧，你在一個劇組發盒飯？你還演過很多配角？”陸小攀覺得自己的思緒有些亂，腦子裏似乎多了些不知從何而來的記憶。
卻又突然醒悟，片場？我是群眾演員陸小攀啊，白天剛剛演了戲，怎麼會來這應徵當雜役？四周也沒有劇組人員，難道睡個覺就穿越了？
不對，上午有個聲音說是什麼3D實感體驗系統，想到這心中猛地冒出一個驚人的念頭，遲疑片刻大聲道：“你，這裏是系統幻化出來的，我在做夢對不對？”
海公公先是一愣，旋即捂嘴輕笑，那樣子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呵呵，沒想到，居然被你看穿了！但該切還是要切的。”
“做夢而已，嚇死爹了！”陸小攀長出一口氣。
豈料海公公道：“小子，你得到的叫全球無限3D實感訂製影帝體驗系統，可以通過各種實感體驗場景，對某些感受經歷記憶深刻，從而加深你的演技！”
陸小攀立時有種被坑爹的感覺，“所以你的意思是？”
“嘿嘿，比如這一場，是因為你今天接了太監的戲，特意給你補補課，讓你體會一下，當太監的滋味！”
陸小攀表情凝重，“那閹了之後？”
海公公笑道：“放心吧，都說了是3D實感體驗系統，不與現實世界同步的！”
陸小攀這才長出一口氣，卻聽對方又道：“就算你在這裏被閹了一百次，回到現實世界，寶貝依舊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只是體驗了一下‘格嘰’的滋味！”
“格嘰格嘰格嘰格嘰格嘰格嘰，啊一休……啊呸！”話說腦子裏為什麼會出現這麼猥瑣的旋律。
“真的不會對現實世界造成一點傷害？”陸小攀覺得這系統坑的很，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放心吧，只是多了份記憶而已，最多頭幾天覺得下面空落落的，不會有任何功能性的影響！”
“我信你個鬼，你這糟老頭壞的很！”陸小攀張嘴罵道。
海公公忽然把墨鏡摘下，露出一雙瞪大的圓眼，“臭小子，這是你自找的，公公我今天親自幫你凈身！”言罷邁步上前，拿過白鬍子老頭的“手術刀”。
陸小攀都快嚇尿了，忙道：“別，咱們有話好說，你不是幫助我成長的系統嗎？不帶這麼坑爹的！”
海公公冷笑，“坑爹，你就是叫親爹都沒用了！”
“親爹！”
海公公露出一臉愕然的表情：“我原以為找了個廢柴宿主，不過瞧你這能屈能伸，不要碧蓮的架勢，前途不可限量啊！”
陸小攀都快哭了，“能不閹嗎？”
“不能！”
“我靠，你耍我？”
“哎，那是你自己願意叫的，其實我的全名叫九天十地威武霸氣無限可能實感體驗影帝系統之神，你就叫我……達叔吧！”
“我靠！”陸小攀心中腹誹，叫了聲達叔，“你看我白天的戲也演完了，而且我以後打死都不會再接太監的戲，今兒這課就別補，不閹成嗎？”
“嘿嘿，不成。小子，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一課，你逃不掉的!把他按住，公公我要動手了!”
四名小太監發力按住陸小攀的四肢，後者掙扎之下，除了無法擺脫外，還被按的有些疼，這體驗系統，真的能給人以痛感啊!
陸小攀見刀越來越近，哭喪着臉道：“達叔，你動手，疼嗎？”
海公公猥瑣笑道：“我之前做了十年敬事房管事太監，經常親自動手，親手切下的寶貝，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沒有一個不喊疼的!”
“你大爺!”陸小攀心中打罵，卻又無可奈何。咬了下舌頭想把自己疼醒，發現毫無用處。
達叔卻道：“哎呀，差點忘了，得把他嘴塞上，免得咬舌自盡，這是以後的課程，用不着今天就上。”
陸小攀駭然，還學咬舌自盡，狗系統，你還敢再坑一點嗎?
眼見麻團越來越近，陸小攀大聲道：“別，我把全部的錢都給你好不好?”
達叔的刀子停住，眼睛瞪的老大，驚呃道：“你怎麼知道本系統之神，還有接受賄賂的隱藏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