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螟嗣收復戰Ⅱ
連連被攻擊,節節敗退,奧斯帶領着的領頭小隊剛到哪裏休頓一會兒,追兵隨後就到。
“我天,這源逐人,是精曉了天文地理五行八卦了嗎?我們到了哪兒都能算的到!”奧斯拍拍調節服的笨重的氧氣帽,癱坐在冰川上說著。
奧斯帶領着的小隊被源逐人追的無處可逃,再這樣下去,非得被活活熬死,因為源逐人可以在冰川極寒之地生存,而奧斯和巨殿士兵只能通過調節服生存,笨重的調節服穿在身上本就是個壓力,再加上步步緊逼的源逐人,能活活熬死。
“奧斯隊長,你們先回到大部隊吧,我和城民留下斷後。”蚮嘯嗣長扯住奧斯說著。
“那怎麼行,我們就是來幫助你們的,現在有難,我們跑了留下你們斷後哪兒行。”奧斯又拍了拍地面的冰層,狠狠的說著:“要走也是你們走,我們斷後。”
“隊長隊長,你看,追兵又來了。”一個瘦弱的士兵大聲喊着奧斯。
“娘的,有多少人,跟他們拼了。”奧斯隊長似乎沒有了耐心,浮躁無比。
“不可啊,奧斯隊長,不能莽撞,追兵人數遠多於我們,我們一路奔波也耗費了體力,這時候硬戰甭說勝利,能不能活下來都不可知。”蚮嘯嗣長拉住奧斯說著。
“那就這樣一直逃嗎?”奧斯一臉泄氣的嘮着。
“全體人聽着,保留體力,穩速撤離。”奧斯突然靈機一動,朝着所有的士兵說著。
“你是要?”蚮嘯嗣長明顯並不清楚奧斯的舉措,好奇的問着。
“我們要活禽這波源逐兵,我們穩速逃跑,讓他們誤以為我們在撤離,前面一個坡段看到沒有,過了那個坡段我們殺個回馬槍!”奧斯激動的說著,似乎看到了希望和勝利。
剛過坡段一小活兒,源逐人還有說有笑的繼續追趕,奧斯壯的似頭牛一樣的突然蹦出,嚇得源逐人雞飛狗跳,蚮嘯嗣長領着眾人接踵而至,一個回馬殺,全殲了源逐人的這一小眾隊伍。
“痛快!”奧斯激動的就差沒蹦出三米高了,地球引力場的改變,丑魚族在地表可以蹦出三米高,人類還不行,加之笨重的調節服,行動更不痛快。
奧斯眾人在領頭的源逐人身上發現了熱導器,熱導器簡易版的,但是還很准,對輻射範圍內的人員及動物存在的體溫和周遭空氣變化發現隱藏着的具體方位。
“難怪逃不掉,原來他們找到了這個熱導器。”蚮嘯嗣長看着熱導器靜靜的說著。
“不錯啊這幫源逐人,比我想像中的源逐人要聰明的多。”奧斯隊長經過反攻勝利,氣色也漸漸好了多。
“你別說,蚮嘯嗣長,着源逐人還真厲害着呢,你看這個熱導器,上面的每個這個小綠點兒就是我們,你看旁邊的綠點兒就是其他的人或者動物……”話剛到嘴上,奧斯驚了起來說:“綠點兒!源逐人!”
也不知道這一行源逐人同樣有沒有熱導器在搜尋,奧斯及士兵悄無聲息的躲在一堵圍牆後面,那根本不是圍牆,在地表時期叫女兒牆,是一棟樓層最上面用來安全防護的樓頂防護牆,如今卻成了奧斯眼中的“圍牆”。
奧斯帶着士兵,再次圍剿了這一眾源逐人,從圍剿前領頭的源逐人口中似乎聽見了“報信兒”幾個字,奧斯一旦戰鬥起來,五頭牛也拉不住他,私下說好的留有活口,奧斯一旦殺紅了眼,哪裏還能留下活口,簡直像一個斗戰勝佛,好在還能分得清敵我,不然整個戰場都要遭殃。
奧斯的戰鬥能力和技能都很充足,安靜的時候也極其冷靜,但是在某種條件下欠缺冷靜和理性的思考。
這一點奧斯正好與張兄相反,張兄平時大大咧咧開着玩笑,關鍵時候還是張兄能保持冷靜,辦法多。
我常常用“足智多謀”來形容張兄,總之有張兄陪在身邊,大小事宜全部安排的妥妥噹噹。
張兄此時正坐在逍遙椅上,叼着簽兒,翹着二郎腿,看着眼前雙手撐地的我。
體能不過關,我還需加強訓練,不然明天的體能達標測試肯定完蛋。
張兄似乎還不過癮,從不遠處搬來一個木檯子,足有幾十斤,放置在我支撐的背後壓着,差點兒沒給我壓的噴出血來。
匍匐前進是最基本的技能之一,前面訓練的時候手臂力量不夠大,身體下趴不下,屁股翹的很高,總是碰到障礙物。這不,張兄想的這樣一個好辦法,防止我在測試過程中,發生狀況。若說軍營與實驗室最大的區別,就是實驗室可以允許千萬次實驗得出一個結果,在軍營,一個行為只會有一個結果,行動不可以抹去重來,甚至每一個直接行動都是致命的,都是影響着戰況和整體的結局。
“我們殺回去!蚮嘯嗣長!”奧斯突然叫起正在迷茫的蚮嘯嗣長,嗣長一方面為了喪生的螟嗣城民早已悲傷不已,一方面面對源逐人的困阻無能為力,早已不知所措的,聽到奧斯隊長說殺回去,眼睛兒早就閃出了幾道強光。
“早有此想法了,一路逃串,可憋屈死我了!”蚮嘯嗣長看着奧斯,滿懷信心的抹擦着手中的重型武器,這是半島型轟擊炮,類似於地表時期的火藥炮,可以發出小面積的爆炸,由於地表四度空間的災難,巨殿明文規定,不論任何情況下,在地表均不可使用量子等粒子類武器。如若不然,區區源逐人,分秒即可消滅乾淨。
人類隨着災難和連綿不斷的戰爭,倖存人數已不足地表時期的十分之一,巨殿中除了對於科學的探索,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生育。
同時,最高聯邦政府認為人口減少的很大一部分就是戰爭,要麼平息戰爭,要麼從生育的源頭控制戰爭的領帥,也就是控制生育的質量,保證巨殿中的每個新生的孩子,都有四觀正常的父母,都有公平公正的待遇和教育,都有良善的事業安排,都有足夠的保障和支撐,這樣才能避免戰爭,才能避免人口的不斷死亡流失。
奧斯的小隊趕到螟嗣地下城的時候,地下城外早已屍橫遍野,源逐人遭遇了極大程度的傷亡,也不像是伊洛伊塔艦長大部隊的衝擊。
奧斯將小隊再分,與蚮嘯嗣長各率幾個伸手不錯的前陣兵秘密潛入地下城,留了部分小隊人員在不遠處埋伏。
嗣長對地下城極其熟悉,通過當初我逃脫的秘密地下小道潛入地下城。
奧斯則由正門秘密潛入,一路沒有遇見源逐人或者任何的守衛兵,讓奧斯極其的驚訝。
“難道真的是伊洛伊塔艦長攻入,取得了勝利?”奧斯自己在心裏嘀嘀咕咕的說著,很明顯已經說出了聲音。
“會不會是另有其人。”瘦的像支竹籤的士兵聽見了奧斯的自言自語接着話兒。
奧斯沒有應付,繼續朝地下城深處前進。
連翻轉梯都沒有封閉,也沒有看見別族或者別的任何源逐人以外的屍體,越往前前進,奧斯越是心中疑惑。
螟嗣地下城在父親的實驗室外側有一個極大的議事廳,可容納萬人之多,在螟嗣地下城輝煌時期,這裏還經常會組織演唱會、文藝節目之類的,就連兩個月前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也還是熱鬧非凡,沒想到奧斯再次過來的時候已經屍橫遍野,凄慘悲涼。
奧斯順着廊形走道,順延推開了議事廳的格柵門,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血流成河,屍體整整堆滿了可以容納萬人的議事廳,血腥氣就連久經沙場的奧斯聞着都覺着不適,扭轉頭關上了格柵門。想必螟嗣城的源逐人也所剩無幾了,剛剛截殺的一小眾源逐人嘴裏說著的“報信兒”許是跟這件事有關,但是到底是什麼導致了源逐人集體滅亡呢?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也就在此時嗣長蚮嘯也從密道趕到了這兒,蚮嘯看着以前風光無比的螟嗣地下城,如今屍體橫七豎八的鋪滿了議事廳,到處都是掃劫后的蒼涼之態,到處都是源逐人的屍體。看着源逐人的屍體,蚮嘯瞬間想到了自己螟嗣地下城城民被源逐人屠殺后的屍體,還不知道怎麼處理了,他也不敢想的太多,想的越多,越不敢面對這個充斥着死亡氣息的螟嗣城,更不敢面對還有尚存的倖存兒。
他們都是在不斷的災難中倖存,都在地表惡劣的生存環境下生存,都在不斷的戰爭和資源緊缺的態勢下倖存,活着已不易,還得開心的享受。
源逐人已經其他一些反組織,始終認為地球的一切災難源於巨殿文明,也就是最高聯動政府成立之前的各國政府的大勢科研所造成的。他們認為正式因為進行的量子研究才導致了量子泡沫和量子畸變,地球才會時間和空間發生局部的紊亂,而且至今還沒完全克服。
聯動政府幾百年前就已經公開致歉過,聯動政府希望全球能夠一條心,和平發展和治療這個滿目瘡痍的地球,一起繁衍人類,而不是在愈加惡劣的環境中,愈加連連減少人口。
但是聯動政府300年前的失誤已經成為一些消極好戰分子的借口和槍杆子,正是通過這些理由來號召信使,阻止叛軍,又正好在聯動政府不允許使用高科技武器的前提下,更是明目張胆,公然與聯動政府反抗。聯動政府顧及着人口數下降帶來的人類毀滅性的問題,也從不會對叛軍進行如此的絞殺,在剿滅判斷的口號下,還是懷有人情味的趕一趕,打壓打壓,真正的屠殺還不是聯動政府的作為。
年輕一點兒的士兵領着一小隊受傷嚴重的士兵也來到了廊道。
“伊洛伊塔艦長怎麼樣?”奧斯緊張的問着趕來的士兵們。
“艦長他……”士兵低垂着頭,吞吞吐吐的說著。
“快說!”伊洛伊塔對於奧斯有知遇之恩,在抵禦丑魚族的入侵的時候,奧斯與伊洛伊塔艦長在外太空經歷了較為嚴峻的戰役,嚴格說奧斯已經救了伊洛伊塔艦長好幾條命兒。
“艦長他在轟炸中受了傷,後來源逐人追殺過來,我們逃脫不急,艦長行動不便留下來斷後,我們極少的人逃了出來,後來源逐人突然不追了,我們就回來了,艦長已經死了,我們才溜進了地下城,看到你們在這裏。”
奧斯依靠在廊道上歪掛在牆上的一副油畫,油畫中是一片金黃的原野,像油菜花又像樺樹林,總之一片一片蔥鬱的景色。
奧斯說不出話,也不知道此後的路要怎麼走,甚至連眼前的源逐人全軍覆滅、螟嗣地下城家園受損、伊洛伊塔艦長的艦隊幾乎全亡這些種種的難題都還不知道怎麼解,不知道怎麼應付,鐵漢奧斯的眼角邊似乎緩緩的滴下了幾滴淚珠兒。
蚮嘯嗣長走近了身,探住奧斯的肩,示意安慰着。
“奧斯隊長,我們上報給最高聯動政府,看他們的指示。”蚮嘯似乎是奧斯迷茫時候的一根稻草,能穩住波動的湖面。
“沒關係的,我們還活着,不是嗎?”蚮嘯見奧斯並沒有振作,繼續規勸着。
“我沒事!”奧斯潺潺的吐露着幾個字兒。
“我沒事兒!再加!”在張兄的激發下,已經加了兩塊板兒,我依舊催促着張兄繼續加重。
為了順利通過測試,我已經努力到極致了,努力的人最美,努力也是人類改變命運的畢竟之路。在災難時期,每個人都在足夠的努力,努力科研、努力訓練,災難時期幾乎沒什麼人創造文化,但是災難時期人類對於文化的渴望,勝過任何時期的文化需求。
一首簡單的歌兒都能認真聽出思想,一句簡單的詩詞都能流出淚花,一幅畫能看出一百種自己,一棵野草都能讓人興奮的忘卻了這個滿目瘡痍的地球。
還記得帶上體感器體驗到的地表時代的地面上的野草,地面上的花朵,地面上的羊群,混在羊群中的奶牛,喝入嘴裏的淡淡的奶腥味,迎面吹來的微風,溫度剛剛好的陽光,照在沒有笨重的調節服的身上、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