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生毒計
桂嬤嬤回到宮中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回想相府的事情，從前聽聞相府趙夫人賢惠良善，對先夫人所生的嫡女視如己出，薛大小姐卻是個上不得檯面的，驕橫跋扈，目無尊長，如今倒真是體會了一把什麼叫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有趙氏這樣的繼母，薛大小姐還真是可憐。
想起臨走時看到的趙氏的惡毒眼神，桂嬤嬤連連搖頭，見到太后后，將相府的所見所聞一一道來，話語中忍不住帶了些偏向，多言說了兩句薛抹雲的不易。
太后眼眸幽深，手指輕輕的敲擊桌面：“這種人家的姑娘，的確配不上我兒。你拿我的牌子去趟征王府，把退親的事和那孩子說一聲，我擅做主張給他退了婚，說不得他還要怨恨我。”
桂嬤嬤低眉順眼地勸道：“征王會明白娘娘的苦心的。”
“但願吧。”
薛家大小姐的閨房內，薛抹雲散開一頭長發，繼續裹着被子曬太陽。
蘭芝喜滋滋地說道：“小姐今天真厲害！夫人氣得臉都白了呢！”
薛抹雲好笑地看着身邊的這個小丫鬟，原主身邊的下人大多是趙氏的人，一舉一動都在趙氏的掌控中，原主察覺到后故意發脾氣將貼身丫鬟發賣出府，從旁院提了個掃地的丫鬟上來，就是這蘭芝。
後來原主被人退落水中，身體的主人換了她，趙氏大概也忘了在意這個丫鬟，倒讓她得了個忠心的小丫頭。
蘭芝見薛抹雲一直看着她不說話，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奴婢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什麼，你很好。”
“小姐是不是擔心夫人會因為這是待小姐不好？”
薛抹雲手指在長發上繞來繞去：“說的好像她現在待我好一樣。我這大小姐外人看着風光，實際連個看病的銀錢都沒有。”
兩人正說著話，就有丫鬟匆匆來稟報：“大小姐，府中的林大夫來給您看病了。”
“動作還挺快，快請進來吧。”
林大夫也是府里的老人，進屋后先是打量了薛抹雲一眼，落水后拖了半個月都沒人醫治，他以為這莽撞的大小姐就要香消玉殞了，想不到今日竟藉著退婚，反到敲打了夫人一頓。
察覺到薛抹雲撇過來的目光，林大夫心裏一凜，趕緊恭恭敬敬地給她把脈。
“大小姐身子受寒嚴重，內熱外寒，恐怕傷及了根本，需用珍貴藥材好好調理，病中尤其要注意，戒焦戒燥，保持心情愉悅。”
“嗯，我知道了。”
林大夫忍不住又抬頭看了薛抹雲一眼，只覺得大小姐真的同傳聞一樣，性情大變，不再同以前一樣動不動就發脾氣打罵下人了。
送走林大夫，蘭芝一臉自責：“小姐，你身體一直沒好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又能怎麼樣？這府里的人都巴不得我死了，若不是今日征王正好來退婚，恐怕我還得自己出府找大夫看病去。”
蘭芝想到薛抹雲的處境，也嘆了口氣：“小姐可以派奴婢告訴老爺呀，老爺總是關心小姐的。”
薛抹雲笑了下，她可不是原身，以為這個父親是真心對她好的，別的不說，女兒落水半個月之久都不曾來探望一二，可見原身在他眼裏根本無關緊要。
“只怕等他晚上回來，就會來罵我這個給相府丟臉的女兒了。”
“小姐……”
蘭芝想要再勸兩句，卻也知道自家小姐說的都是實話，外人都以為小姐恃寵而驕，哪裏知道小姐在府中根本無人關心。
大概是得了趙氏的囑咐，下人們動作很快，丫鬟將熬好的湯藥端了上來。
薛抹雲接過來聞了聞，身為專業的私人保鏢，通過氣味辨別食物里是否有毒是她的看家本領之一，確認湯藥沒有毒性后，端碗一飲而盡。
蘭芝心直口快，顧不上端湯藥的丫鬟還在，直接說道：“小姐！葯里萬一有毒怎麼辦？”
“放心吧，嫡長女在府里中毒，她可還丟不起那個人來。”
薛抹雲看着空空的葯碗笑了下。
趙氏能夠把持相府這麼多年，倒真是個有心計的，只怕她現在，一定在咒罵她趕緊死吧。
可惜了，她薛抹雲可不是那麼容易死掉的。
薛抹雲猜得沒錯，趙氏從送葯的丫鬟口裏得知她說了什麼后，就一直自己房內罵個不停，先是罵薛抹雲，後來連帶着薛抹雲的生母韓氏也一起罵了起來。
薛連畫走進屋內的時候，就看見趙氏正在扔東西，眸色轉冷，淡淡地開口說道：“母親不該意氣用事，平白被人拿了短處。”
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好名聲，就因為今天這一件事，叫人拿了短處，還傳到了太后耳里，若是太后不在意還好，若是太後計較起來，母親名聲有損，她也會被人看不起。
趙氏見女兒如此表情，也醒悟過來自己的錯處，嘆了口氣說道：“罷了，是我不好，早該趁着這些天讓她直接病死算了。”
“我以為小瞧薛抹雲了，她倒真是命硬，這樣都沒死成。”
趙氏恨恨地說道：“沒死成正好，她今日敢對我耍心眼，就別怪我出手，讓她生不如死。”
“母親可想出什麼主意？”
趙氏見薛連畫這麼問，直接問道，“你這麼說，是已經有想法了？”
薛連畫臉上浮現出陰狠的笑容，說道：“我記得母親說過，有個遠房表哥要來投奔父親，留在府中參加科舉考試，大姐姐連續被退婚兩次，配表哥不正合適嗎？”
那遠房侄子雖然人品不怎樣，但好歹也是一個舉人，難保這次科舉中了，出人頭地，薛抹雲跟了他日後翻身再來針對她們怎麼辦？
趙氏可不想給薛抹雲翻身的機會，皺眉猶豫道：“你表哥在家中已經有婚配了，孩子都好幾個了。”
薛連畫故作驚訝地問道：“母親難道還想把大姐姐嫁去當妻不成？”
“你的意思是……”
“母親忘了嗎？按西涼律法，偷者為妾。大姐姐背着您和表哥私通，相府丟不起這人，只能用一頂小轎將大姐姐從後門送走。”
趙氏心領神會，笑着點了點頭：“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