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許還
鋪的平整的床里擺着一條簡潔的連衣裙，和一套米色的內搭。
她臉微微一熱，傅詩彤下意識地向卧室門看了一眼。
這個……是小叔買的么？
用手指勾起內搭帶，傅詩彤滿懷羞恥之心，低頭看了一眼標籤。
唔，是她的尺碼沒錯。
只是這牌子她只聽說過，因為價格高昂，一次都沒買過。
再拉開連衣裙的標籤看一眼，不出意外，也是名牌。
雖然很想拒絕，但傅詩彤知道，冷皓軒絕對不會喜歡被人拒絕。
糾結一陣，傅詩彤換上了衣服。
放下長發，她立在鏡前，手指撫過裙擺，看着鏡子中僅僅因為一件衣裳，就好似脫胎換骨的自己，微微失神，心中綻開歡愉。如果時間倒流，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不過時間不能倒流，世間上也沒有如果。她甩了甩頭髮，髮絲一掃而過，發間淡淡的清香縈繞在鼻尖，一縷陽光鋪滿發稍，盈盈一身，在鏡子裏籠罩上一層白霧，整個人平添了一種不真實的美感。
輕快的愉悅趕走了心中的煩悶，她轉過身，還是帶着幾分急促和希冀，匆匆走向房門邊。
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握上門把手，輕輕一扭，傅詩彤便拉開門走了出去。
已經換了身淺藍色休閑裝的冷皓軒斜着身倚在陽台欄杆上，正漫不經心地打電話。當視線中出現一抹純白，他只覺眼前一亮。
裙擺過膝，只露出白凈勻稱的小腿，視線向上，不施粉黛的小臉怯生生地看着他，若是再把適才剛讓吳嬸扔掉的兔耳朵戴上，渾然就是一隻惹人犯罪小東西。
掛掉電話，冷皓軒從陽台走進來：“不錯。”
傅詩彤想要看穿他眼睛裏的深色，可看到那雙眼睛透出的光亮，她又是低下頭，打量起自己的腳尖，僅僅是兩個字的肯定，卻讓傅詩彤心裏一陣溫熱：“謝謝你，小叔，這衣服我洗乾淨會還的。”
“還？”冷皓軒蹙眉看來，面色不虞，“這衣服除了你，還有誰能穿？”
“可是我……”傅詩彤很窘迫，要按原價買，只怕她打十年工都還不上，可冷皓軒說的也是實話，衣服是按着她的尺碼買的，就算還回來了，又有誰能穿。
“給你就是你的，要穿還是要扔，都是你的事。”冷皓軒說道，“但，不許還。”
他冷皓軒送出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的說法，這一點，對誰都沒有例外。
見他不悅，傅詩彤不由汗顏。
她穿上衣服，為的就是不辜負他的好心，誰想到頭來，還是畫蛇添足，平添不快。
“對不起。”傅詩彤低下頭，“是我多嘴了，你別生氣。”
看一眼她烏黑的發頂，冷皓軒移開眼：“今天有什麼安排？”
說起來，她還真是沒什麼安排。
只是就算沒安排，她也不能在這裏呆一天。
想了想，傅詩彤說道：“一會還要去打工。”
聽到這話，冷皓軒又看向傅詩彤。
就算傅家已經落沒，從上流社會除名，但傅氏的公司並未倒閉，哪怕規模縮水，可要發展也絕非不可能。生在這樣的家庭里，傅詩彤居然還要去打工。
是勤工儉學么？
冷皓軒記起之前冷子川也吵過說要打工，即便他一天的零花就夠一個月的薪水，可依舊不聽勸告，說什麼都要去給人端盤子。得虧當初，二姐又哭又鬧，搞得家中雞犬不寧，到頭來，冷子川堅持了沒兩天，就不了了事。
想到這個，冷皓軒又打量了一下傅詩彤：“你在哪裏打工？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傅詩彤不好意思地說道，“那裏不方便停車……也不幹凈。”
彎腰拿起放在桌上的車鑰匙，冷皓軒說道：“去穿鞋，給你兩分鐘。”
雖然衣服被撕壞了，但好在鞋子還是自己那雙，傅詩彤鬆了口氣，要再來一雙新鞋，那可真是賣了她都還不上了。
套上低跟的小涼鞋，傅詩彤偏頭看着冷皓軒問道：“真的要去么？”
“嗯。”冷皓軒拉開門，說出四個數字。
傅詩彤不解：“這是什麼？”
“房門密碼。”冷皓軒說道。
傅詩彤啊了一聲，看一眼房門的密碼鎖，輕輕咬住了唇。
他該不會……以為自己還會再來吧。傅詩彤心裏暗暗糾結，慌忙中愣了愣神。
似想到什麼，冷皓軒皺一下眉，側過臉問道：“你生日多久？”
傅詩彤不明白他問生日做什麼，但為了避免惹人不悅，她還是老實地答了：“五月二十五。”
纖長的手指在門上飛快按了幾下，冷皓軒說道：“密碼，0525。”
傅詩彤忍不住又啊了一聲：“用我的？”
“嗯。”冷皓軒拉住她的手腕，向外一帶，順手關上門。
手腕被那乾燥溫暖的手心包裹，傅詩彤愣了愣，只覺心臟撲通撲通鬧騰得厲害。
深吸一口氣，她把手按在前襟上，試圖讓心跳平靜。
手上握緊，冷皓軒拉着傅詩彤走向電梯。
被動地被牽進電梯，傅詩彤忍不住低頭打量握住自己的手，白凈細長的手指，指節分明，握在手腕上，莫名的牽引人心。
一串熱流順着手腕一路上竄，湧入心口，讓本就不老實的心臟跳得更加劇烈，血液好似喧騰，叫囂着往頭上涌。
似察覺到她的不自在，冷皓軒問了一句：“怎麼了？”
清潤的嗓音，讓傅詩彤回過神來，用手背貼了貼面頰，她不自在地說道：“有點熱。”
看她一張臉紅撲撲的，秀挺的鼻尖都滲出汗，冷皓軒抬手在她額頭上蓋住：“是有點熱。”想到她起床后光着腳走來走去，冷皓軒問道：“發燒了？”
抬眼看着貼在額上的手，傅詩彤呼吸微滯。
以前她看到的冷皓軒，都像他的姓一般，冷冰冰的，可今天，她卻覺得他溫柔的讓人無力招架。
就連心裏才被冷子川扯開的傷口，也因為他的溫柔覆蓋，不再刺痛。
鬼使神差的，她拉住冷皓軒的手：“其實，我今天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