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上窮碧落下黃泉 第十三章 烏鴉嘴
冰焰從開始逃亡時就自動處於人肉背景狀態,以至於直到聽他這麼說,我才發現在他身邊多出一隻碩大的海螺殼來。
“這是什麼?防禦法寶?”我懷疑的看着油亮艷麗的海螺殼,實在想不出有那種頂級防禦法寶是這個形狀。
冰焰笑嘻嘻的拍拍身旁的海螺:“這叫做上天無路、入地有門,挖遍天下無敵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哎呀,你推我幹嘛?”
推他?我還想抽他呢。左邊,螺旋氣勁像無數看不見的利刃,扎得人身上生疼;右邊,萬千毒蟲海浪似的衝擊而來,也不知有幾千萬蟲子腿同時踏着地面,震得地皮跟着顫悠。在這種攸關生死的時候,我哪有閑心聽他賣弄?
我直接把冰焰推進艙門丟在控制台上,看到明寐緊跟着進來關上艙門,立刻對他喝道:“快挖!”從他剛才沒說完的話里可以聽出,這不是什麼防禦裝備,而是一件地行法寶。
“挖就挖,用得着這麼大聲嗎?”冰焰揉着耳朵,好整以暇的扳下控制台上的拉杆。
海螺殼壁上鑲嵌着大塊的水晶作為視窗。我緊張的湊在窗子跟前,只見隨着控制桿被扳下,海螺的頂端快速彈出,變成鑽頭深深鑽入地面的岩層。擁擠着毒蟲的地面迅速升高,轉眼間便被暗紅色的岩層取代,消失在我眼前。
頭頂方向突然發出轟然巨響,緊接着就是一陣“噼噼啪啪”如雨打屋檐般密集的脆響。
毒蟲支離破碎的殘肢自窗前傾瀉而下,其中混雜着幾條擰成麻花狀的毒蛇,還沒從我視線里消失便化作道道白光,映的地**里絳紅色的石壁忽明忽暗,令我產生了一種彷彿置身血窟之中的錯覺,心裏不由得開始發毛。
“啪嗒----”一隻蛤蟆突然出現在我眼前。距離近到我甚至能看清。它柔軟雪白地肚皮因為緊緊貼在水晶石上,而壓扁變形。蛤蟆的頭部卻詭異的扭轉了一百八十度,只留下個凸凹不平的後腦勺對着我們。似乎是很想證明,雖然它很肥,但也有脖子。
我不可遏制的寒了一個,然後反應過來,應該是衝浪和螺旋怪風終於撞上了。轉載自我看書齋才會弄出這麼大動靜。我心裏忍不住一陣后怕,這要是我們動作再慢半拍,這時候八成已經----哦,不對,應該是十成十已經變成煙花放上天了。
還沒等我慶幸完,海螺殼猛地晃動起來。暗紅色的石塊“撲撲簌簌”不停落下。砸在海螺殼上,發出聲聲悶響震得我心裏發慌。一個要命的念頭鑽進我腦子裏----難道是海底火山噴發了?如果整個正座島都沉下去怎麼辦?我可不像變身仙界版出土文物,等着其他玩家前來挖掘。
好在晃動來得快去得也快。感覺到手背上被人輕輕拍了兩下,然後明寐聲音在我身邊響起:“別擔心。是鑽進來地入口又被封上了。這次什麼都追不上來了。”
明寐的聲音溫和鎮定,讓我心裏也跟着安定下來。我這才真正放下心來,扭頭對明寐露出笑臉,正想說幾句豪言壯語,卻發現他的笑容有點奇怪。從面部表情上看似乎是在笑,但兩條長眉卻皺成一團,正好詮釋了那句話----笑得跟哭似的。
“怎麼了?”我莫名其妙打量着他。
“沒怎麼。”明寐有點不自然的扯下嘴角,然後就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着艙頂,彷彿那裏畫著絕色美女。
經驗告訴我們。如果有人故意引你朝上看地話,那就表示他實際上是不想讓你看下面。於是我很配合的低下頭,只見明寐一隻手正被我死死抓住。連指甲都掐進他手背上的肌膚。
我臉當時就紅了,趕緊放開手,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把眼光到處亂飄。一邊還在心裏給自己找轍----幸虧我不是練九陰白骨爪地,要不然他這隻手就直接變漏勺了。呃,這話怎麼聽起來,貌似我很無恥的說?
眼光不經意間飄過控制台時,我發現那上面有一塊顏色比其他地方略微深些,似乎刻着個心形的紋飾圖案。我運足目力仔細一看。原來那圖案是一個玩家的名字----亭亭玉立的螞蚱。
遊戲裏很多玩家。都喜歡在製造出的裝備上雕刻自己的名字。但能做成這麼曖昧的圖案,其中安逸可想而知。這怎麼能不讓我想起早起言情戲的經典(當然。也可以說是老套)橋段:
帥哥美女在海邊漫步,帥哥突然從沙灘上撿起個海螺,湊到美女耳邊深情地:“你聽。”
美女誇張驚叫:“哇,這裏面有大海地聲音。”
帥哥面向大海幾下深情地:“我要走了,以後你聽到大海的聲音,就像我陪在你身邊……”於是一段很狗血的生離死別開始了……
我從心裏往外打了個抖,轉頭看着冰焰嘿嘿一笑。
冰焰戒備地向後退了兩步:“你幹嘛笑得這麼猥瑣?”
我就暈吶,我這叫猥瑣嗎?頂多也就算是八卦。我繼續很猥----嗯嗯,八卦的對他笑笑:“你小子可以呀,反串魯賓遜都能收到定情信物。不過怎麼也沒見你雕個小木人啥的,以解相思之苦捏?”
冰焰:“……大姐,我又不是一進遊戲就在這兒了。再者說,你當我是李尋歡呀,還雕小木人?乾脆我再整個勺子當武器得了,以後我人送外號就叫小冰飛勺。”
我挑着眼角鄙視他:“都什麼時候了,說話還這麼不着調。”
冰焰目光明顯獃滯了一瞬,然後開始捶胸頓足外加鬼哭狼嚎:“我讓你被蟲子啃了多好,為什麼要讓你進來呀?”
明寐憋着笑充滿同情地看着他:“你這才叫引狼入室呢。”
我:“……”這都啥人?我不就說了句實話,至於開鑼唱雙簧嗎?
“不過螞蚱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聽過,在哪兒呢?”我煞有介事的摸着下巴,再加工煙斗就是女版福爾摩斯了。
一個翠綠色的腦袋從明寐肩頭探出來,小龍脆生生的咯咯直笑:“呀,你轉移視線的本事真差。”
於是在連續不斷的挖土聲中,我繼續:“……”
海螺殼備有嚮導系統,只要設定好方向就會自動挖掘。我們唯一需要做地,就只剩下提防地行精怪地攻擊了。按理說既然是在遊戲裏,這裏又不是安全區,精怪這種東西應該無處不在才對。可是現在挖了大半天,除了石頭竟然什麼也沒出現過。特別是地面上還進行着一場殊死較量,兩相對比起來,很有點暴風雨前的寧靜那種感覺。
我有點不安地看着明寐:“你說是不是太平靜了?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明寐沉吟着點頭:“一個怪也沒有,的確不太正常。”
冰焰迷糊的抓着後腦勺:“沒有怪還不好?”
我和明寐異口同聲:“不好!”
“啊?為啥米?”
冰焰的表情很困惑,我的心裏很感慨。這就是傳說中的“溫室花朵”呀。一看他就是在蓬萊島過得太美了,根本沒有深刻認識到遊戲設計師們的險惡嘴臉。
無視掉“為什麼小子”冰焰同學,我扭頭和明寐湊在一起合計:“你說咱們再挖下去,會不會有陷阱啥的?”
話音未落,只聽得下方傳來一陣細密的“咔咔”聲,彷彿有東西正在大面積開裂。響聲迅速連成一片,還沒等我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聽一聲天崩地裂般的轟然巨響,緊接着我便覺得身子往下一沉。
我差點把腸子給悔青了。我真是烏鴉嘴呀,沒事說什麼陷阱,這下好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這種感覺實在太熟悉了,跟當初我真氣不足,導致飛劍試試時的情況簡直如出一轍。唯一的區別就是,這次多了個海螺殼套在外面,也不知能起到減震的作用不。
這麼一走神,我腳下踉蹌頓時把頭給碰了。伸出手正想找東西來扶一下,手腕便是一緊,等我回過神來時,已經被命名拉到身邊。
顧不得別的,我揉着頭扯直了脖子對冰焰吼道:“快開懸浮功能!”
也不知是情況太混亂,還是冰焰故意的。只見他抓住操縱桿用力一拉,我眼前登時換了一副場景,滿眼都是暗紅色的石頭向上飛----海螺殼竟然消失了。
電腦壞了,剛剛修好拉回來。再加上最近被老闆派去工廠參加培訓,周末加班累的半死還不給錢……呃,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廠區沒有電腦讓我偷偷碼字,所以又斷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