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上窮碧落下黃泉 第六章 瘋子不止你一個
九天驚雷掃下,足有水桶粗雷柱宛如流轉着電光的巨蟒,猙獰着撕裂厚重的雲層,彷彿要將天地萬物都吞入腹中。這這種情況下,我用來渡劫的那把炮灰飛劍,終於圓滿的完成了它的使命----真的成灰了。下一刻,銀蟒攜萬鈞之勢,結結實實的砸在我的護身光罩上。
理論上來說,渡劫的雷火是遊戲裏最強大的攻擊手段,沒有任何防禦法寶能抵擋住天雷的一擊。而實際上----也是這樣。所以,在天雷與護身光罩相觸的瞬間,我的護身光罩毫無懸念的炸成無數碎片。系統提示音頗為沉痛的提醒我,這件防禦法寶由於破損嚴重,將無法修補。在那一刻,我心裏第一個想法是----得虧沒用冰魄寒光罩。
四分之一秒后,掃斷一把飛劍后又徹底劈壞了一件防禦法寶的天雷,帶着餘威劈在我頭上。一股子酸裏帶麻、麻里又帶着酥的感覺,眨眼間從頭頂一直遊走到我的腳尖。那滋味實在不是“難受”這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我抬起頭,看着當頭劈落的璀璨銀狐,露出了一個欣喜的傻笑。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我我還活着!說明我離變成劫灰還有那麼一點點距離。==的確也只有一點點距離----塵埃落定時,我的生命值只剩下那**的一點。
我手腳並用,狼狽萬分的躲開第二次雷電攻擊。同時舌尖一卷,把事先壓在舌下的龍虎丹和紫金丹吞進肚子裏。轉載自我看書齋
看着生命瞬間回滿。這才鬆了口氣,把那套八面噬血旗裝備上----不為別地,就為它的加速屬性。我算看明白了,這第二次渡劫是分為三個部分,比第一次多了個五雷轟頂的過渡環節。
既然是過渡環節,自然不可能比最後的殺招還厲害,所以我的對策就是能躲就躲。躲不成就採取消耗戰。反正我早就知道要渡劫,準備用來當炮灰的飛劍法寶都是論公斤計算的。
我這一動起來,筆直地雷柱也跟着驟然抖散,彷彿瞬間變幻出無數分身。就好像有人造就了一座巨大的牢籠,猛地倒扣在天地之間,將我圈禁其中。
放眼看去,儘是銀蛇亂舞。這時我才發現,原來劫雲中劈下來的那道驚雷,其實是無數雷電首尾相連。匯聚而成的。我寒了一個,好在我瞎貓碰上了---嗯嗯,好在我有先見之明,這要是釘在一個地方被這麼往複輪迴的劈,想不成灰都難吶。
因為雷電是追着我劈的,所以也沒有躲避一說,我只能憑着靈活的身手和速度勉強周旋。每道閃電都像鋒利的刀刃呼嘯着風聲,幾乎將空氣都斬作兩半。速度快得讓我直懷疑,這真的真地是在渡劫嗎,不是那個冤家故意玩兒我的吧?
眼看用來做炮灰的飛劍即將消耗殆盡。這時候劫雲中的電光也漸漸黯淡下來。我知道,這輪不知道幾雷轟頂終於要結束了。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幾乎就是貼着我後腳跟劈下來,偶爾爆出絲縷電弧,就讓我生命值跟着波動不已。幾乎是下意識的,我把手指一轉,頭頂的飛劍凌空如陀螺般凌空飛轉起來,正好擋開緊跟着劈下的銀光。飛劍折斷的瞬間。我腳下一滑,身子宛如游魚般向前躥出。前沖之勢未盡,我腰間一擰整個人突然向左飛開。
“喀喇----”蜿蜒猙獰的銀蟒狠狠砸在我斜前方,周遭的空氣像海浪似地翻滾衝擊。特別是那暴怒的電光刺得我心裏一顫。如果不是我臨時起意改變方向,這時候就算防禦再翻一番,腦袋八成也變炸糕了。
天地間再次恢復了寂靜,頭頂的劫雲開始慢慢收縮,醞釀著最後的雷霆一擊。我抹着額頭上的冷汗張嘴吐出一個煙圈兒---終於,這第二關也被我躲過去了。
抽空把眼光往周圍一掃,在死一般的寂靜中。我滿意的露出二排雪亮白牙。在我身邊。那些如同星辰般懸浮在空中,彷彿永遠也不會外界干擾的細碎顆粒。竟然被剛才地雷電劈成了焦黑色。停止了運轉,凝滯在各自的軌道中活像一個被炸糊了的焦圈。
我的推測是正確地。雖然天劫不會對渡劫者之外的玩家造成傷害,但是一點也不妨礙它禍害周圍的花花草草。事實證明,它能禍害的不止是花花草草,還有陣法。趁着劫雲的最後一擊還在醞釀,我帶着得意的笑容轉過目光朝明寐看去。
這一看,嚇得我魂兒差點飛了。
就在我不遠處,天空已然變色。墨綠色的雲層飛速旋轉,形成了一個巨大地漩渦,詭異莫名地懸在空中。一朵朵或是幽藍、或是暗綠的鬼火如急雨般自旋渦中落下,在天空中劃出道道刁鑽地弧度,打向同一個目標---明寐!
這是----怎麼回事?!我茫然無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張大臉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冰焰指着明寐對我苦笑,用誇張的口型一字一頓的反覆說著同樣幾個字:“瘋、子、不、止、你、一、個!”
渡劫尚未完成,外面的世界對我而言就好像是一部沒有聲音的默片。雖然我聽不到雷火落下時的呼嘯風聲,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我心中的戰慄。從劫雲的顏色來看,明寐遇到的是遊戲裏號稱最陰毒的五毒玄陰劫。
我心裏那叫一個恨呀----這個笨男人,明知道自己也要渡劫,還把救命丹藥都給了我,他都不想想自己該怎麼辦嗎?
就在我咬牙切齒的時候,明寐忽然轉過頭來,溫文柔和的俊顏突然變得有些扭曲。他雙手揮舞,似乎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懸在他頭頂的飛劍,因為失去的主人的操控被一團鬼火砸中。綠色的火焰幾乎眨眼間就將銀色的劍鋒蠶食乾淨,變成一滴艷綠色的液體當空落下。
明寐閃身躲開,但終究慢了半步,護身光罩邊緣被掃中的地方登時黯淡下來。他卻好像沒有發現似的,只是伸手指向我頭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