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染
或許是我想多了?一直到傍晚都平安無事。是不是我最近太敏感了?算了,有什麼事情將計就計就算了。與父母親人餞別,收拾收拾一天到晚我也累了。不知道是誰定下的規矩,新娘在大婚當天不能吃東西?這可把我餓壞了,十六歲可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好在雲杉在不知道哪裏給我找了兩塊糕點。
雲杉,雲暖在我房間陪我等待迎親的轎子,說說笑笑天也黑了。雲沫這丫頭也不知道去哪了,她姐姐我今天都要出嫁了也不來看看?幹什麼去了?
“姐姐。”雲暖叫我。
“怎麼了?”我問她。
“姐姐會不會有一天變成王妃啊。”雲暖對我說。
“嗯?那大概不行吧。”我想了想,畢竟一般王爺,皇上。娶妻都是直接娶一個官家女子,又能拉幫結夥,又能鞏固實力。百姓家的女子只能是個妾室。
“啊。”雲暖遺憾的看着地面。
唉,這孩子,也太天真了吧。“你看,要是他一直不娶妻,那你姐姐我不是就跟王妃一樣嗎?”我安慰她,雖然自知不可能,但願這小丫頭以後就懂了吧。
“嗯!”她提起了精神,想來又有與林玲吹噓的話了吧。
我倒是又懷疑起來,向來都是先妻后妾,這南黎瑾怎麼不守規矩?不怕被人說閑話嗎?
突然外面吵了起來。雲杉急忙拿出流蘇蓋頭遮住我的頭:“一定是迎親的隊伍來了,小姐我們快出去。”
“等一等!”我突然感覺氣氛不對,扯下蓋頭。
一聲尖叫后,我篤定這是血光之災。我從枕下抽出匕首,對愣在原地的兩個丫頭說道:“找個地方躲起來!”
“姐姐!”雲杉驚慌的看着我。
“快,床下!”我把雲暖拉進床下,對着呆站在原地的雲杉吼道。
一個黑衣人破門而入,長劍對着雲杉揮去。我一把雲杉拉倒身後,用匕首彈開黑衣人的劍。他的動作很快,雖然我還沒忘記揮劍的技巧,但是這個未經訓練的女兒身真的礙事。我的動作顯得非常笨拙。
“真是丟人,你的劍竟然指着女人。”我嘲笑這對面的人,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原來我喜歡嘲諷敵人是因為我的法術高強,現在這個時候這個壞毛病簡直要命。
“拿人錢財,為人消災。”他冷漠的說,向我刺過來。
我迎上他的劍,不得不說他的身手很好,我只能防守,何況我身後還有雲杉。雖然我一直佔下風,但是我不能放棄,兩個丫頭的命都在我手上。我掀起梳妝枱上的瓶瓶罐罐向他扔去。還好效果很明顯,從罐中灑出的脂粉迷住了他的眼。他向屋外褪去。
“怎麼樣,女人梳妝枱上的暗器你躲不了。”說來也慚愧,我曾經就被這麼對付過。
我追出屋外,趁現在了結他。沒想到他繼續向我刺來。彷彿並不受眼睛的牽制。我擋住他的劍鋒,但是他的力道很大,我直接跪在地上。我心想糟了,下一劍就死了。可怕的是如果你經過訓練,你不會在對決中閉上眼睛,所以會看着別人把劍插入你的心臟。那把劍刺來了,即將刺入胸口,卻被一把金刃劍身挑開。隨後進來了很多人,黑衣人見勢不好跳上屋檐走了。
“追。”拿着金刃的人說。一些人追了出去,我心裏想着多虧以後不用住在這裏了,否則我真怕房頂塌下來。不過這把金刃劍真好看。
“想不到我的小妾還有這種身手,本王佩服。”拿着劍的人說。我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人不就是……
“是你?”我驚訝的說。是那個送我舞扇的人。他穿着一身紅色喜服。他果然就是:“你是南黎瑾?”我問他。
“正是本王。”他勾起嘴角。
我就知道與他粘上關係就沒有好事。
“正當良辰,你我還不早早拜堂?”他笑着說。
“嗯。”我像他行一個平民禮說:“請諒我先看過家人安危。”
“本王出去等你就是。”他說罷走出院子。
我進屋拉出床下瑟瑟發抖的暖兒,叫上雲杉和我去找父親母親。正院處,圍着一圈人,母親與沫兒爬在地上哭泣着。是父親躺在血泊之中,母親哭得撕心裂肺的。她唯一的愛人已經走了,她從此又該何去何從呢?看見我來,母親要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抱着我:“灼兒……娘,想隨你爹去了。你以後多多照顧暖兒吧。”她苦笑着。
“娘,你又為了什麼呢?”我問道:“你不是盼着女兒嫁人嗎?如今女兒嫁入王府,好日子就要來了不是嗎?”
“灼兒,你不懂,許了一人心,就離不開了。”雲夏解釋着。
“女兒不想懂。你還有我在。”我對她說。
“不,娘啊,什麼都沒有了。”她放開了,低頭走向一面牆,撞去,血染一地。
“娘!”暖兒跑了過去。我攔住她。遮住她的眼睛。
“娘走了,和爹一起。”我抱着雲暖。
“我不要娘走!”雲暖嚷着。
“噓。”我示意她小聲些:“娘啊,要和爹去天上了,別任性娘會捨不得走的,那就追不上爹了。”騙着她。哪什麼去天上,不過都是騙世人的。
“雲杉,以後暖兒就靠你了。”我站起來告訴雲杉。
“小姐。”雲杉也哭着。我輕輕擦去她的淚。
“我得走了,我必須要去。”我放開雲暖的手。
“姐姐。”雲暖看着我。
“暖兒,姐姐要走了,今天誰也任性不得,娘還在天上看着呢。”我走向門外等着我的那人。
南黎瑾向我伸出手,扶我坐上轎子,自己跨上一匹馬。轎中我默默戴上蓋頭,從此我就要離開這個家。倒是沒有什麼留戀只是開始變得茫然,母親對我說過的話,還在我耳邊“許了一人心,就離不開了。”我為她不值得,也被她染紅了石牆而震撼着。
我如今也算嫁入人家,以後又該如何呢?或許馬上就會被刺死於轎上。
轎簾被馬鞭挑開,南黎瑾坐在馬上問我:“可還穩妥?”
“一切安好。”我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