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選舉前夜

第158章 選舉前夜

提起老哥哥,可有一大籃子的話。老哥哥是我們這一輩中年齡最大的,他比我的父母都年長了好多,就連他最小的孩子都大我好幾歲,因此我一直叫他老哥哥。老哥哥的父親通易理、懂易經,是那個年代農村裡少有的識文斷字先生,就從易經第一卦乾卦中給老哥哥取了個名字“龍田”即“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之意。然而隨着時代發展,老哥哥的“龍田”卻變成了“榮田”。可是在他前半生中,這個“榮”字並沒有帶給他什麼榮耀、榮華。老哥哥是個苦命人。他的第一任妻子脾氣大、性子急、幹活麻利、是那種強勢的女人,為此他們沒少打架,就連老哥哥的父母也不待見他們,有好多年,我都以為老哥哥是沒有父母的人。那個時候,我雖然年紀小,但是卻知道老哥哥和我那第一任老嫂子打架很出名。他們一打架就驚動整個小村子,有半莊子的人去給他們拉打架,整個大街上都堆滿了人,就連剛哭的孩子聽到他倆打架也不哭了。老嫂子很能幹,可就是那張嘴好罵人,急了眼,什麼話都罵,一罵人還剎不住車,連老哥哥的祖宗八代都能從她嘴裏過好幾遍。爹媽就在後院住,媳婦這麼罵,能聽不見么?老哥哥真急了眼,抬手就打,老嫂子更不吃氣,回擊,倆人對打,邊打邊罵,邊罵邊打,村裡人拉了半個多小時,硬沒拉開。老哥哥一蹄子跺在奶奶的小腳上,奶奶的腳腫的好幾天穿不上鞋。幾天後,老哥哥見奶奶拄着根棍站在大街上,謙謙的走上去“奶奶,腳還疼吧?”奶奶手指着他的鼻子尖罵“兔崽子,以後你人腦袋裏打出狗腦子來,我也不給你管了!這個不聽人勸的!”沒等下次再打,老嫂子卻突然離世了。過完麥,老嫂子騎着剛買回來的嶄新的自行車去妹妹家,回來的路上,跨過橋,下一個大陡坡,突然跌進路旁的溝里就去了。老哥哥像被摘了心、剔了骨,以前和老嫂子打架不過兩天就嘿嘿笑的他,嘴巴撅的能拴8頭驢,本來臉就長的像驢,這一耷拉比馬臉都長了。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半夜三更,小兒子一句“想俺媽”老哥哥就嗷嗷的哭,那哭聲讓整個村子都心酸。一手當爹,一手當媽,日子越過越緊,越過越難,老哥哥實在撐不下去了,就結了第二次婚。俗話說“一窩熱,一窩涼,一窩不是一窩”。老哥哥本來就疼孩子,如今又給孩子娶了后媽,心中的那份無奈與歉疚恐怕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老哥哥的心重重地歪在孩子們身上。頭幾一手當爹,一手當媽,日子越過越緊,越過越難,老哥哥實在撐不下去了,就結了第二次婚。俗話說“一窩熱,一窩涼,一窩不是一窩”。老哥哥本來就疼孩子,如今又給孩子娶了后媽,心中的那份無奈與歉疚恐怕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老哥哥的心重重地歪在孩子們身上。頭幾年和新的老嫂子沒少磨合。老哥哥不再動手,只是吱喎叫喚,老嫂子冤的嚎啕大哭,一哭就是半宿,那幾年老嫂子的哭聲成了小村莊夜晚不定時的奏鳴曲。起初還有老的、少的、親的、近的去哄去勸,漸漸地人們發現,老嫂子一號,老哥哥就蔫到一邊兒去,慢慢的去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老嫂子的哭聲和村裏間或的狗吠相伴。老嫂子經常外出經商,說是經商,可沒人見她帶出去過什麼,也沒人見她帶回來過什麼,只見她孤孤單單一個人出去,輕輕鬆鬆一個人回來,而且一去就是一兩個月。於是有人開始懷疑老嫂子去了她那離了婚的老公的家,便不停地埋怨老哥哥不該貪圖老嫂子的錢娶她,老哥哥欲分辨,可哪兒有他分辨的份兒。大家認準了的事,當事人是一輩子也說不清的。就算是到了現在,已年過七旬,老哥哥依然沒有擺脫那個罵名。說的人多了,老哥哥也有點信以為真。於是就跟蹤了老嫂子。當看到老嫂子背着那一包碩大的瓷器狠命的往火車上擠時,老哥哥忍不住從人縫裏擠上來伸手托住那沉重的大背包。老嫂子從胳肢窩裏扭過頭來感謝好心的幫忙人。一看是老哥哥那火忽的就竄到了頭頂,當著同夥和這麼多人的面使勁壓了壓,沒有發作。檢票開始了,老嫂子站起來就往廁所里走,老哥哥一把把她拉住“幹嗎去?”“瞎眼!沒看見檢票的!”老嫂子沒好氣的低吼。老哥哥把票塞給老嫂子,自己躲到廁所里,一待就是1、2個小時。出來后,老嫂子摁着老哥哥那個罵“死孩子,我連個燒餅不捨得吃,你倒好,還買票,你說你買票干正事也行,還跟蹤我,受那些嚼舌根的調唆,看我養野男人是不是……”老嫂子那個心疼那張票啊,那得廢掉她包里多少件瓷器呀!一路上,老哥哥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巴巴的為老嫂子服務,老嫂子只拿個側臉對他。回來后,老哥哥臉上多了幾許笑容。由於常年的餐風露宿,在外面吃吃不好、喝喝不好、睡覺還不知道躲在哪兒貓一宿,這人能吃苦,可這身體她受不了。老嫂子病了。得了膽腎結石。在醫院一躺就是幾個月,在家一養就是一兩年。老嫂子住院的日子裏,老哥哥精心伺候,有人譏諷他比對自己親媽還好。老哥哥的母親甚至顫顫巍巍的問他“等我病了,你也能這樣對我嗎?”老嫂子病好了,可身體早已被她透支,的確不行了。她再也背不動那麼重的貨物,也擠不上那麼長的火車,火車進站提前跳車的本事更是施展不出來了。為了他的4個狼崽子,為了這個家,侍弄了半輩子莊稼地的老哥哥走上了經商的道路。說是經商實際就是倒買倒賣,從中混點差價,再就是趕集串巷的賣老鼠藥。正是靠着這條路,他不僅為4個兒子娶了媳婦蓋了房,還練就了一個絕學。老哥哥的絕學就是配老鼠藥。他配的老鼠藥說讓老鼠幾步死,老鼠就會幾步死。起初大夥不相信,都說老哥哥吹牛,有人說他“別吹大了,吹破牛皮就沒法補了!”老哥哥為了證實自己的能耐,當眾做了個實驗。晚上,把攪拌了葯的玉米撒在屋裏老鼠經常走的地面上。因為那時候都是土屋土牆,地面也是土的,老鼠爬過以後就會留下一條淺淺的印痕,很容起初大夥不相信,都說老哥哥吹牛,有人說他“別吹大了,吹破牛皮就沒法補了!”老哥哥為了證實自己的能耐,當眾做了個實驗。晚上,把攪拌了葯的玉米撒在屋裏老鼠經常走的地面上。因為那時候都是土屋土牆,地面也是土的,老鼠爬過以後就會留下一條淺淺的印痕,很容易辨認。大夥坐椅子的,偎床上的,蹲凳子上的大氣不出,熄了燈,靜靜地等。好一陣,老鼠開始行動,把頭伸出洞口四處張望,小眼睛在黑暗裏發著遊離的光,觀望一陣,悉悉索索沿着牆角移動,自以為安全以後開始大着膽子,邊嗅邊向著桌子、柜子進發。路上發現了地上的玉米粒,還以為是粗心的主人搬糧食時灑下的,吱吱叫幾聲同伴,就快速的吃下去。不知誰的一聲咳嗽,驚得老鼠四散奔逃,燈火同時亮了起來。沒吃到玉米的老鼠縮在洞裏向外張望,吃了玉米的老鼠像是喝醉了酒,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沒幾步,就倒在地上肚皮朝上,狠命伸一下脖子,使勁凳兩下腿,一命嗚呼。不過老哥哥的葯有真有假,村裡人,自己人都給真葯,不過不是原葯,是拌了葯的糧食,每次也只給那麼一丁點兒。用老哥哥的話說“這葯太毒,給多了怕出事。”即便是這樣,吃了帶毒的老鼠的狗啊、貓啊被毒死的也不少。在集上,什麼人賣給他什麼葯全憑老哥哥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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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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