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武道卡片
公交繼續前行。
讓座的事，不過一個小插曲，隨著時間的逝去，車上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漸漸的，車中重新寬鬆起來。
黃裙少女與鴨舌帽老者也僅僅坐了三站，隨即便下車離開，白夜行重新回到座位上，不由長長吐出一口氣，心中輕鬆了不少。
說實話，剛才如果換成東方既白，肯定心中美到不行。
但對於白夜行，與那樣一個美麗的少女站在一起，卻又不敢觸碰到她絲毫，只得盡量將身體往後靠，頂著其他人給的壓力，不但沒有絲毫享受的感覺，反而只覺局促無比。
她一離開，白夜行頓時便解放了。
坐下來的他，一轉頭，卻發現東方既白不知何時，已經回過頭來，一臉鬱悶憤怒地盯着他，眼睛中的情緒之複雜，簡直驚天地泣鬼神。
見白夜行回頭望來，東方既白傲嬌地輕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怎麼了這是？”
白夜行一臉莫名其妙。
莫非這貨早晨起床吃錯了葯，精神錯亂了么？
自己又沒怎麼著他，幹嘛這樣一幅深閨怨婦似的表情？
想不明白便乾脆不再想。
兩人之間的關係早已超越一般同學，這樣的場景時有發生，白夜行早已習慣了。
依他的性子，哪裏安靜得下來？
剛才是被那鴨舌帽老頭氣糊塗了，這才忍了三站。
白夜行敢打賭，不出片刻，他便會忘記一切，重新回過頭來，向自己問好。
自己倒是要看看，這次他又能忍多久？
想到此，白夜行嘴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距離海邊還早，他就準備繼續靠着座位，小憩片刻。
就在此時，屁股底下卻傳來一陣微硬的觸感，彷彿坐到了什麼東西。
“嗯，什麼？”
白夜行一陣訝異，伸出手去，在屁股底下摸了摸，片刻后，他抽回手掌，在他掌指之間，赫然多了一枚純黑色的卡片。
這張卡片呈長方形，一指來長，約二寸寬，上面印着一群海鷗斜飛向天際的形像，底下是幾條波浪形的線條，似乎代表着海浪。
而在卡片正中間，還印着兩行淡金色的小字。
“海壇縣武道聯合會副會長，方金羽。TEL：13766666666。”
“還真是夠六啊，八個六！”
白夜行暗暗咋舌道，目光下移，卻落到卡片最下方，一排十顆星辰的圖案上面。
這十顆星辰圖案，其中僅有兩顆呈現出飽滿的暗金色，另外八顆，卻皆是空心，彷彿蘊含著某種特殊的含義。
“這是？”
白夜行目光微覺訝異，看起來，倒有些像是那些商務人士互相派發的名片。
只是，這張名片，卻有些最特殊，最重要的是，其下面的那十顆星辰圖案，又代表了些什麼？
摸了摸，它似金非金，似銀非銀，也不是紙質，更像是一種十分特殊的合金材料。
它看起來很硬，十分有質感，入手卻又十分輕巧，剛才白夜行一屁股坐上去，這張卡片卻什麼事情也沒有，也代表着它的韌性，只怕非比尋常。
白夜行試著將其對摺，發現其果然十分柔軟，即使兩角相對，亦根本無法折斷。
鬆手之後，這張卡片便迅速恢復正常，其上面連一絲一毫的摺痕都看不見。
“還真是夠神奇！”
白夜行暗暗訝異，普通的名片他不是沒有見過，多是紙質，也有少數由塑料，銀銅，金箔，甚至水晶等製成。
但像這枚純黑色卡片的，卻絕無僅有。
想起身旁的東方既白，其出身不凡，所在的東方家更是這海壇本地有名的大族，可能見過這種卡片。
於是將其遞到東方既白的面前揚了揚，開口問道：“東方，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哼！”
東方既白原本根本不想搭理他，輕哼了一聲，便欲轉過頭去。
只是，眼角餘光掃過白夜行手中所執的那張純黑色卡片，他卻一剎那臉色大變，急忙將其搶了過來，看了幾眼，臉色變得鄭重起來。
“夜行，這東西你哪來的？這可是非同小可，極有可能是傳說中的武道卡片！”
“武道卡片？”
白夜行訝然問道。
“不錯。”
東方既白早把剛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他以難得嚴肅的表情解釋道：“你也知道，數年前，地球上空，突兀浮現一片未知的神秘世界，裏面發現的東西，讓世界都產生了巨大的震驚。”
“嗯，這個我了解。”
白夜行點了點頭，意識不由回到六年前。
六年前，也就是公元歷2052年除夕前夜，地球上空突兀地被一片不知從何而來的巨大陰影覆蓋，並在隨後的半年時間裏不斷凝實，最後形成一片波瀾壯闊般的海市蜃樓景象。
世人稱之為——‘蜃世浮圖’。
這片神秘世界的浮現，曾令地球人大為驚恐，不少人再次宣言末日到來。
更有人提議，要用核彈將其摧毀，使其不致於威脅到地球的存在。
可各國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先派人聯手對其進行了探索，結果卻令人大吃一驚。
各國發現，在那片神秘的世界中，蘊含了一種地球所沒有，超越當今一切科學解釋的物質，令裏面的物種產生了劇變。
有人從中帶出一滴湖水，結果卻讓一名已經癌症晚期，剛剛下達病危通知書的老人，忽然間起死回生。
顯微鏡下，老人身上的癌細胞迅速消失，並徹底痊癒，被醫學家稱之為醫學奇迹。
還有一位老人，當眾服下一株綠色小草，那名本來已經八十多歲的老人，忽然間就像是年輕了二十歲，白髮轉黑，身體肌能迅速恢復，壯實不輸一名中年人。
這一事實，令發現那株綠色小草的某化妝品公司，一夜之間市值暴漲一千倍。
還有一名華國軍人，在裏面誤食一朵紫色小花，忽然之間就擁有了掌控雷電的異能，可以徒手博獅虎。
這名軍人出來之後，從原來的一名三等兵，一躍成為一名尉級軍官，並且在接下來的數年中迅速晉陞，如今已經當到少校級軍銜，未來的前途依舊遠大。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於是，再沒人提及要摧毀這蜃世浮圖，相反，各國迅速為之瘋狂，不惜一切代價組織精英部隊進入其中尋找寶物，以期獲得更大的收益。
可惜，蜃世浮圖中那種特殊物質卻讓他們帶去的大部份高精尖科技產品產生異變，功能失效，失靈，槍支，大炮等基本無法產生作用，只有一些輔助的電子設備還能正常運轉。
此時，人們才發現，平時不屑一顧的軍體拳，卻成了他們最大的武器。
只有人體本身的力量，才不被這異世界所排斥，並且反而得到加成。
有人將那種神秘物質命名為：靈氣！
有一些修鍊過古武學的軍人，靈機一動，在裏面修鍊，卻發現平時在地球上怎麼練也沒什麼大進展的古武，亦在此時爆發出了巨大的能量。
於是，為了探索那片神秘世界，武道開始興起，一個新的時代來臨。
武者，成為了這個世界最尊貴的職業。
現在，東方既白忽然提到這個，莫非，這張所謂的武道卡片，跟這個有關係？
果不其然。
東方既白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武道興起，世界各國為了加大對武者的管制，防止他們依靠自己的力量為所欲為，於是都出台了各自的武者政策，雖不盡相同，但大部份都是一樣的，總體無外乎三點。”
“一，增加福利，二，鼓利參軍，三，記錄統管。”
“增加福利很簡單，就是讓武者擁有與他們實力相匹配的資源和社會地位，使其不致造反作亂。”
“鼓利參軍也很簡單，所有國家都明白，未來誰掌握強大的武者軍隊，誰就能所向披靡，更能在探索蜃世浮圖的時候佔據主導權，所以武者參軍是大勢所趨。”
白夜行聞言，點了點頭，這兩點倒是很好理解。
增加福利，武者便能得到安撫，鼓勵參軍，則是想將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上。
國家不可能放任所有武者一直遊離在權力之外，不然那就不是放任，而是作死了。
雖然現在，武者的品階還低，不太可能對國家權力產生什麼影響，但日後隨着他們的修為不斷晉陞，威脅終究越來越大。
只有自身掌握足夠的力量，才不虞他們鬧事，也能更好的帶領國家健康安全的向前發展。
東方既白繼續道：“而最重要的便是第三點，也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加入軍隊，接受那種嚴格的約束的，所以又產生了一個新的名詞，武道統籌安全局！”
“武道統籌安全局？”
“沒錯。”
東方既白看了白夜行一眼，道：“這是由國家成立，統計備份所有武者名單，資料的一個組織，和國家安全局一個級別，武者登記，升星，領取特權等，都得經過這個組織。”
“嗯？”
白夜行明白登記，領取特權是什麼意思，但這個升星？
彷彿知道他心中的疑惑，東方既白指了指白夜行撿到的這張黑色卡片下面的十顆星星，開口道：“武道興起，自然有人走有前列，有人只能在後追趕，實力的不同，決定了修行境界的差異。”
“武道統籌安全局，通過現有的修鍊系統，以及大量古武學家對未來境界的預測，將武道修為一共劃分為十境：精元，氣脈，神念，煉真等等……”
“武者通過修鍊，或者服食蜃世浮圖中帶出的靈物，獲得能力，便踏上了修鍊的道路。”
“當突破第一境，精元境之時，武者便可以前往武道統籌安全局登記備份，領取福利。”
“一旦獲得正式登記，只要沒有特殊原因註銷，便算作是願意服從國家意志管轄的意思，國家也願意對你進行扶持，所以會發放一種特殊的卡片，那就是這種武道卡片！”
“武道卡片上，有你的姓名，身份地位，聯繫電話，甚至你的修鍊等級，每月可依此，到就近的武道聯合會領取一份福利資源。”
“這十顆星星，便代表武道十境，你在武道統籌安全局登記的是幾境，發放給你的武道卡片上便會點亮幾顆星，像這張武道卡片，上面的星星點亮了兩顆，便代表這張卡片的主人，至少是一位二星氣脈境武者！”
“原來如此！”
聽到這裏，白夜行不由恍然大悟，不過隨即，又一臉訝異地盯着東方既白：“這些，你是從哪裏聽到的，好像，武者離我們還有些遙遠吧，我都沒有聽說過，你竟然這麼清楚？”
東方既白聞言，臉色微微一愕，想到什麼，臉色不由變得有些消沉。
他強笑了兩聲，開口道：“沒，沒，我也就聽家裏人聊天時隨口說說的，並不清楚，反正這武道卡片挺重要的，關係到資源發放，丟了的人應該挺着急，你還是想辦法還回去吧。”
說完，手一伸，就將黑色卡片重新塞回白夜行手中，重新轉回頭去，望向車窗之外，一時不知在想些什麼。
望着他的側臉，不知為何，這一刻，白夜行竟從他胖胖的臉上，讀出了一種落寞之色，似是在強制壓抑著些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夜行暗暗奇怪。
這樣消沉的表情，可不像海壇一中，一向給人一種嬉皮笑臉模樣的東方既白臉上，應該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