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鬼崽 湘南鬼崽 第二章:明姨

湘南鬼崽 湘南鬼崽 第二章:明姨

天空上位置有些偏西的太陽依然猶如乾癟的紅柿子,同剛才相比已經沒有那麼溫暖了。忽然颳起的南風吹起了在街道中間安詳的膠袋。

北國這裏的三月天,颳起的風強的能吹倒一顆小樹苗都不為奇,何況是這樣一個孤獨的膠袋。不一會的功夫,它已經如風箏一樣飄向了空中,消失在了樓后。

掛了電話,我點燃了一根“長白山”,那濃烈的嗆嗓子的煙順着嘴巴一路鑽進我的喉嚨入口處后,就分成了兩部分,多數進入了鼻腔,少部分的進入了肺里。

我一陣咳嗽,學了兩個月,依然不會吸,原本以為吸煙能讓我冷靜思考,現在看來完全不適合我。

經歷了那一系列的事情之後,我完全失去了生活的方向,好似墜入了一片暗無天日的原始森林,在那裏,我沒有目的地,沒有能借鑒我走出的參照物,一切都是幽暗的,彷彿永遠都是黑夜。

這個電話將我從這樣一個冷血的森林中拉了出來,那個拉我的人是二叔。

“蘇迪。”

我在心裏默念着,這也是我第一次聽到二叔的名字。

下午的電話是從北京打來的,我沒有猶豫的辭去了餐館的工作,告別了跟我曬了兩個月太陽的阿山,背上行囊,踏上了旅程。

過往的歲月中,有太多的疑問困擾着我,我從沒有跟二叔近距離接觸過,我們叔侄倆之間永遠都隔着一道門縫或者說隔着一個父親。

火車上嘈雜的聲音使得我很難入睡,我隨即插上了耳機,熟悉的甲殼蟲樂隊的《挪威的森林》,再也沒有了煩躁的嘈雜聲,讓人回味的旋律充斥在我的耳中,很快我便睡著了。

到達北京站的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十一點多了,之所以選擇硬卧火車,是因為變成“孤兒”的我沒有太多的資金選擇其他交通工具。

北京的“陽春三月”同毗鄰渤海的遼東半島比起來,風要小很多,太陽光的飽和程度也要強一點。

這是我第一次來北京,或者說是我第一次的旅行。我無暇顧及站前廣場熙熙攘攘的人流以及首都的風景,能讓我打起精神的只有一個地方。

“潘家園”,二叔的委託人給我的地址,那是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語調溫柔,讓人聽起來就感覺溫暖,如沐春風。我想,如果是母親應該也是這樣的語氣。

此時,我的胃已經在以一種準備脫離我身體的方式向我抗議着。從踏上火車一直到現在米粒未進,

我胡亂的啃了幾口背囊中的麵包,猛灌了兩口水,總算將已經有些眩暈的自己救了回來。

輾轉一個小時之後,我便達到了那個將我拉出幽暗“森林”的第一站“潘家園”。

雖然路線在火車上已經規劃好了,但對於初來乍到的我來說,還是有些困難,即便數次偏離路線,我也沒有向任何人“求救”,執拗的性格在此時佔據了主導,好在最終到達了目的地。

躲過了路邊追着賣玉石的販子,穿過一群老外聚集的地攤,來到了一處古色古香的店門口,“清閑居”三個金色大字鑲嵌在漆黑的木牌匾內。

兩人寬的木門右邊刻着,“失意寫詩詩寫意”,左邊刻着,“有情酬客客酬情”。

這個地點在昨天我掛斷電話后,就以短訊的形式發到了我手機上。

我踱步向著門裏走去,此刻我的內心是忐忑不安的,一方面是有即將見到如母親般溫柔聲音的女人的激動,另一方面是有對二叔留下來的東西能否解開我的困擾的擔心。

屋內精緻陳設以及各種華貴的古董絲毫沒有引起我的興趣,唯一吸引我全部目光的是背對着大門,端然而坐的一個背影,着旗袍卷頭髮的背影。

似是察覺出我的到來,坐在木椅上的女人悠然的起身,緩緩的轉向我的方向。通體淡綠色繡花的旗袍將女人的身材完美的印了出來,凹凸有致的線條,讓我覺得這件旗袍如此的美,是我見過的最美的衣服。屋內的氣溫遠比外面要溫暖,她沒有把披肩披上,赤着兩個潔白的胳膊。脖頸、下巴同她的胳膊一樣潔白。

“你是蘇墨吧?”

抹着淡紅色口紅的嘴唇上下輕碰,再一次的發出我在電話中聽到的溫暖的聲音。

“是。”

我回答。

她笑了笑,這個笑容讓經歷了旅途的我疲憊感頓消,雖然她的五官搭配起來沒有特別的美,但是那種讓人舒服的氣質,以及在沒有留下半點歲月痕迹的肌膚下展露出的笑容,使我有種被一團溫暖的棉花包裹的感覺,軟綿綿的。

“我是你二叔的朋友,你可以叫我明姨。”

她依然保持着讓我如沐春風的微笑,努了努嘴示意我坐到她剛剛坐的椅子旁的位置。

我聽話的坐下,略微有些失落的情緒,這個情緒是在她讓我叫明姨之後產生的,原本那個尋得母親的希冀在這次對話中徹底的破滅了。

在我還沉浸在自己的希冀中無法自拔時,她遞給了我兩樣東西,一個漆黑的皮面筆記本,以及一張銀行卡。

“這就是你二叔留給你的東西,銀行卡密碼六個零,筆記本里的內容應該能解答你很多的困惑。”

我拿着這兩樣東西,進門之時的忐忑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靜。

“二叔呢?”

我問。

“他去完成一件他認為必須要完成且不能再拖的事情去了,此刻應該已經在茫茫的大山之中,或者是幽密的森林之內。”

明姨的表情有些悄然落寞,靜靜的望着門外熙攘的人流。

我沒有忍心去打破她的突然沉寂,小心翼翼的翻開手裏的黑皮筆記,裏面的紙張已經開始泛黃,看樣子這本筆記有些年頭了。

讓我不解的是,從第一頁開始之後的好幾頁都被撕掉了,露出的“冒牌”首頁的內容記述着二叔第一次學習考古,第一次實習的場景。我一直不知道二叔的職業,現在似乎有些清楚了,一個響亮的名字出現在了這本筆記中,“省文物考古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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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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