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讓人按捺不住
“下次錄製打算唱什麼？”
蕭墨寒慢吞吞擦了擦嘴，眼裏的神色默默深沉了幾分，黑眸發亮，輕輕一轉，將自己的視線從於諾兒身上移開。
她剛才為了方便吃飯，所以拿皮筋扎了個馬尾，脖子後頸那一塊難得見光的白皙肌膚就這麼堪堪露在燈光下。
“你猜呀。”
蕭墨寒人高大，只是這麼叉開腿往那兒一坐，就顯得格外醒目，於諾兒卻是好像真的什麼都看不見似的，一開始她總感覺蕭墨寒把她帶到這麼好的地方來吃飯肯定是不懷好意，那心裏總是戰戰兢兢的，都不敢好好吃兩口飯，剛才也算是得到蕭老大的應允，她這下終於可以放開了肚子吃了。
要不說是這麼奢侈的地方，剛才於諾兒看了一眼菜單，瞄到了一道普普通通的家常菜湯，價格居然比尋常飯店裏貴上了好幾倍，就衝著這滿桌子才只被吃了一口的飯菜，於諾兒覺得自己要是不多啃幾口回去，都不值當。
剛吃完一小半的白米飯，包間外邊的服務生就敲門進來了：
“蕭先生您好，門外有一位嚴先生和他的女伴想要見您，不知道是不是您的熟客？”
於諾兒咀嚼的動作一滯，心道這蕭墨寒果然沒打着什麼好心思，默默把那碗飯給推到角落裏去了，抽張紙擦乾淨嘴，然後默默走到沈律邊上坐着。
蕭墨寒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嚴五爺來了也不招呼一聲，我好提前多上幾道你愛吃的。”
嚴五爺很不客氣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大黃牙，於諾兒瞧了差點覺得反胃。
“蕭總說笑了，沒您的允許我哪兒敢隨隨便便來吃飯啊是不是？”嚴五爺自己拉開椅子坐下，嚴喻就站在他身邊后側方，看到角落裏偷偷發霉的於諾兒，眼神一下子變得尖銳起來。
認識蕭墨寒的都知道這個人潔癖重，很多事情都講究得不行，所以他身邊一般都不跟女人，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或者長長的披散的頭髮都會蕭墨寒覺得心煩。
現在於諾兒兩樣全佔了。
想到剛才蕭墨寒說過的話，於諾兒不知道從哪裏來了底氣，挺直了身板就直直地把嚴喻的目光給頂回去了。
“是么，原來嚴五爺也是會在意本人感受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壓低了幾分嗓音，聲線頓時沉下去，微笑也有絲涼意，顯得有點不客氣，接着，他甚至用手輕輕地敲了敲桌子，威脅的意思不能再明顯了。
嚴五爺只覺得一陣冷汗順着背脊炸開汗毛，一路裂開直衝到頭頂，他飛快起身走到嚴喻身前，護小雞似的尖聲對她說：“還不快滾出去！沒看出來蕭總看你不順嗎？”
嚴喻猛然聽見他這句話，覺得臉脖子一緊似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在於諾兒忍不住笑意的對視下，她捂着臉跑出去了。
沈律給於諾兒使了個眼色，有些得意，好像是在說：瞧見了吧？都說了老大不會讓小弟受委屈的。
現在房間裏就剩下四個人，嚴五爺倒也是個見過點世面，慌倒是沒慌，就是臉上的笑容有一些掛不住，僵硬着：“蕭總，現在可還順眼多了？”
沒得到他的回答，嚴五爺也不覺得有多尷尬，似乎是早就已經習慣了蕭墨寒這個脾性，自顧自地接著說：“蕭總，既然今天有這個緣分遇到了，我們就長話短說怎麼樣？之前我們商量的那個洽談項目，我還是想藉著貴公司的手段，培養兩個可用之人，畢竟我手底下的好用的女人多的是，保准都是會跳舞會演戲的好料子！”
嚴五爺手底下的女人要麼就是不乾不淨，要麼就是來路不明，做的生意也都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他之前找了好幾家公司，都想往裏面塞點人進去，就是這餘光娛樂，怎麼都不接他的茬。
這餘光出來的藝人其實不多，但是盛在資源好，這蕭墨寒也是個做事認真用心的，如果不是有這麼一個好路子，嚴五爺也不至於跟蕭墨寒死磕了這麼久。
“唱歌跳舞演戲，這是個人都會吧？”蕭墨寒輕飄飄地扔出一句話來。
聽到這話，嚴五爺像吃了個蒼蠅似的，卡在喉嚨眼兒，他只得渾身顫了顫，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蕭總，您這是說笑呢？怎麼可能——”
“不信？”蕭墨寒直接截斷他的話，轉過頭看了一眼於諾兒，臉上笑意淡淡的：
“諾兒，給嚴五爺唱兩句聽聽，告訴告訴他，這會唱歌的人是不是一抓一大把。”
哦豁，原來挖好了坑在這兒等着她跳呢。
於諾兒一時之間想不出來要唱什麼歌，只能把自己最近一直都在準備的歌唱出來，她走的本來也不是什麼會唱跳或者Rap之類的路線，安安靜靜的歌最適合她唱。
“我要…你在我身旁…我要…你為我梳妝，這夜的風兒吹，吹得心痒痒，我的情郎，我在他鄉，望着月亮……”
少女清潤的嗓音像極了柔美的月光，只是短短哼唱了兩句，就讓人忍不住想要接着聽下去。
但是她停下來了，也不是不好意思，就是這個叫嚴五爺的，一直都用一種格外陰鷙的，探究的目光看着她，於諾兒現在總覺得心裏發毛。
有一句話說得好，寧願得罪壞人都不要得罪小人。
這個嚴五爺，怎麼看都是個很有可能會不擇手段的小人。
蕭墨寒像是看不到這房內的戰火似的，他只是坐在那兒，看着桌上的一杯熱茶慢慢升起霧氣，灘開一片氤氳，垂着眸子淡淡開口：
“嚴五爺聽聽，我這位小助理唱的應該還算不錯吧？聽了可真讓人按捺不住，是不是？”
於諾兒的心忽然猛跳起來，她神色掩飾不了地浮起一絲慌亂，眼瞳輕晃，耳後白皙的肌膚都滾燙，他這是什麼意思，怎麼不正經也沒個限度……
按捺不住這詞兒是這麼用嗎？
這位老大肯定是小學語文沒學好！
“對了，我還有一句話。”蕭墨寒笑着端起那杯熱茶，走到嚴五爺面前，微微笑了：“餘光娛樂是我手下的產業之一，雖然不是收益最好的，但卻是我最喜歡的，這片地方本就不幹凈，往淤泥裏頭倒墨水，嚴五爺可別自找無趣了。”
“你！”嚴五爺氣得整張臉都白了，嘴唇發抖，彷彿聽着聽着就要被氣死，猛地站起來：“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好意思，”蕭墨寒反倒笑得更開心了，緩緩說道：“我這個人從來不講道理，也從來不怕別人跟我玩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