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兩不相欠,同意了!
“嘶——”宇文泰手上一陣劇痛,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鬆開了冉盈。
低頭一看,右手上兩排深深的齒痕,滲出絲絲鮮血。
“你……你是屬狗的嗎?!”他一手將她推到牆上,低着頭盯着她,黑黑的眸子中濃雲翻滾。
宇文泰是真惱了。手上的疼痛刺激了他,激發起他強烈的征服欲,腦子已經亂了,他失去了判斷力。
冉盈被他看得心裏有些發毛,仍然嘴硬,直着嗓子沖他叫:“我就是屬狗的!你再敢來我還咬你!”
宇文泰被自己中意的女子如此挑釁,只覺得胸膛里有一隻戰鼓擂得很響,彷彿催促着他趕緊做點什麼,不然他那點兒身為男人的尊嚴快要掛不住了。
面前這個小人兒絲毫也不懼他,眼眶發紅,嘟着嘴,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瞪着他。
昨天的這個時候,他還在擔心她的性命,現在,此時此刻,她居然站在他面前瞪着他!
宇文泰不能忍了,他一手用力攬住她的腰,嘴唇就堵上了她的唇。
在經歷了一場難以啟齒的內心煎熬和自我討伐之後,宇文泰此刻只想把她緊緊抱住,以任何形式同她發生一些親密的聯繫。
任憑冉盈怎麼打他,他卻毫不在意,他急切地渴望這種接觸,已尋求一種“她還在掌控中”的安全感。
這些天他嘗盡煎熬,怕她一去不返。他怕賀樓齊只帶回她冰冷的屍體,甚至一無所獲,任她被胡亂丟棄在那個山裡某一個冰冷孤獨的角落!
手中的女孩氣息香甜,令他頭腦發暈。他心滿意足,沙啞着聲音低喝道:“你再來咬呀!”
說著,他用力將手伸到她的嘴邊。
咬吧!咬吧!他胸中的戰鼓擂得咚咚響。
卻忽然發覺,懷中的人在劇烈地顫抖。
他一愣,手臂隨即鬆了開來。
他見她方才掙扎間髮髻散亂,滿眼淚水,睜着大大的眼睛恐懼地看着他。那眼淚如同一盆涼水迎頭澆下,他清醒了。
心一下就慌了。
她只是那麼輕飄飄地說了“兩不相欠”四個字,竟就令他理智喪盡,出身世家自帶的良好修養和多年征戰歷練出的冷靜自持都蕩然無存!
他何曾為一個女子失態成這樣?那樣多美艷妖嬈的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他都沒興趣看上一眼,怎麼偏偏對她就如此無法自控?
她笑一下,他心裏就歡喜一下;她哭一下,他心裏就揪一下。
他竟如此被她擺佈!
“你……你別哭啊……”宇文泰有些慌,伸手去給她擦眼淚。
冉盈卻一把將他的手打開,毫不顧忌地放聲大哭起來:“我就是屬狗的!屬狗的!狗都咬不走你這個無賴……”
她又羞又氣,抬着手背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想,這人怎麼這樣啊,還那麼高的地位那麼好的出身,怎麼沒說兩句話就輕薄她呀!還什麼再來咬我呀,跟個市井無賴有什麼兩樣!
宇文泰站在她面前簡直手腳都不知往哪裏放了。他對自己還是有要求的,他也不想這麼無恥,可當時聽到她說“兩不相欠”頓時就上頭了。
他也很煩呀,冉盈始終不願和他靠近,想方設法地遠離他。他的名望、他的榮耀都巴巴地堆在她面前,她卻視若等閑。他不至於那麼不堪吧?
他心裏也委屈得緊呀!
可眼下這傢伙哭哭啼啼的根本哄都哄不住,他只得伸手輕撫着她凌亂的鬢髮,軟着聲音安慰她:“好了好了,別哭了,是我不好,行不行?”
“本來就是你不好!”冉盈放下手,睜着紅通通的眼睛瞪着他,滿臉的委屈:“你怎麼能這樣欺負人?!你還說我是屬狗的!”
宇文泰頭都要炸了。怎麼就沒控制得住自己,干出這種自己都看不上眼的狗事情!
她哭得這樣厲害,他抬着手也不敢碰她,只能哄着她說:“你……你別哭了,我們兩不相欠了行不行?救命之恩不用你報了!”
哭聲戛然而止。
冉盈抬着一雙紅腫不堪的眼睛望着他:“真的?”
一看到她那表情,宇文泰又是一陣肝疼。這狗東西,還真是隨時都能往對自己有利的情境上無縫切換!
可話都說出口了,他堂堂一個八尺男兒,總不能不認賬。他咬着牙狠狠咽下一口氣:“真的!”
“再也不提了?”她追着確認。
“不提了。”宇文泰越想越懊惱。他剛才是幹了點兒禽-獸事,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都哭成那樣兒了,還能利用他的後悔,抓住他的一點點小尾巴往上躥。
“丞相!丞……”正在這時,賀樓齊一頭闖了進來,頓時有些傻眼。
阿冉她滿臉淚痕雙眼通紅無比委屈的樣子,宇文泰站在她面前,怎麼一臉不痛快?這兩人是怎麼了?吵架了?
宇文泰回頭,凌厲的眼神幾乎要殺死他。低吼了一聲:“滾出去!”
賀樓齊連忙兩步跳到門外,還順手關上門。
正見到莫那婁迎面而來,邊走邊問:“丞相在嗎?”
賀樓齊攔着他:“先別去了。那兩人好像在吵架。”
莫那婁詫異地一挑眉:“吵架?阿冉如今在丞相面前竟這麼放肆了?”
賀樓齊將方才屋子裏的情形一說,莫那婁笑起來:“你這個豬腦子。他們那是小別勝新婚。吵吵鬧鬧的,才是比膩歪更膩歪的境界。”
宇文泰垂眸看到冉盈頂着一雙紅腫的眼睛,卻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一臉得意,想到她那點兒狡猾的小心思,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冉盈聽到他笑,抬頭瞪了他一眼,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頭也不回地飛奔出去。
宇文泰不及反應,往後趔趄了兩步。他看着冉盈狼狽的背影,不自覺地抬手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齒痕,咧開嘴角笑了一下。
狗東西,你能逃到哪兒去?
賀樓齊和莫那婁還在外面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着,見冉盈匆匆忙忙從房間裏跑出來,蓬亂着頭髮,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
賀樓齊伸手攔住她,笑道:“喲,阿冉這是怎麼了?眼睛紅紅的。哭過了?被丞相罵了?”
冉盈知道她在調笑自己,此時也無心和他鬥嘴,眼睛一瞪,一言未發地跑了。
“喲!這倒少見了!”賀樓齊笑起來,“平日裏總是張牙舞爪的,今天怎麼跟只斗敗的小豹子一樣垂頭喪氣落荒而逃?”
他轉頭對莫那婁說,:“你瞧,我說他們是吵架吧?阿冉都哭成那樣了。”
莫那婁看着她小鹿一樣逃走的背影,笑着說:“你是白痴吧?”
“不是吵架她哭什麼?”賀樓齊與男女之事一向不太敏感,此刻還回不過神。
莫那婁回頭看看那屋裏,輕聲說:“別問了,你這豬腦子。”
“什麼?!”賀樓齊還要說什麼,就聽宇文泰在裏面一聲低喝:“你們兩個!給我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