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脫險
這分明是馬大海的聲音!
“爹爹!”馬小玲喜極而泣!
“啊!馬大海!”陰陽叟嚇得渾身顫抖,在他面前不足十米的地方,立着一個滿身是血,穿着粗氣的魁梧漢子,在他手中,左手擎着一柄發著妖異紅光的長劍,右手倒提着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這不是馬大海,又會是誰?
儘管馬小玲就在眼前,伸手便可擒為人質,但陰陽叟依舊轉身便逃,因為他一眼便看出馬大海手中所執的正是那八卦門失傳已久的伏羲天劍!
伏羲天劍既出,這泠山之上,有誰能與馬大海爭鋒?陰陽叟狂吼着,縱身向前一躍,想要奔入樹林躲藏,可誰想腳步卻沉如鐵塊,根本抬不起來。
“呀!”陰陽叟猛地雙掌向後推出,一股狂風夾雜着冰霜呼嘯而來,既然躲不掉,倒不如跟馬大海拼了。
“你!”可他這一擊卻撲了空,原來馬大海站在原地,並未追擊半步。陰陽叟心想:“好啊,你這是貓抓耗子,成心玩我呢!我......我跟你拼了!”
“馬大海,這是你逼我的!”陰陽叟漆黑的面孔忽然變得煞白,雪白的赤足卻成了黑足,一時間黑白二色在他身上交替閃現。
“你傷我女兒,我怎能饒你!”馬大海並不是喜歡多話,可今天不知怎麼,他卻彷彿打開了封存已久的話匣子:“我本想留你在這山上自生自滅,可你卻自己找死,這可怪不得我!”
說完,馬大海又悄聲說道:“小玲,傷的厲害嗎,到爹身後來。這傢伙要拚命!”
馬小玲見馬大海神色凝重,連滾打爬地到了馬大海身後,看到馬大海拎着狐狸的手在不住地顫抖,心想:“怪不得爹爹沒有伸手扶我起來,原來受的傷這麼重!”
她在心裏暗暗禱告,而陰陽叟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賭上了百年道行,徹底燃燒了自己的生命力,換來了五行中水、火、風三種元素短時間的瘋狂聚集。
陰陽叟的身體成了一個容器,水、火、風三種元素傾瀉而來,湧進他體內,若不是他用修鍊多年的功法做後盾,此刻早已被撐爆。即便如此,陰陽叟此刻也是有苦說不出,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飛速衰竭,方才一時衝動,想要跟馬大海以命搏命,現在後悔了,卻也無法做出任何的改變。
為什麼人總要在做出決定,後悔了之後才會去反思自己?做錯了事總要付出代價,陰陽叟的代價就是他這一生將要在今天畫上句號。
可是他不甘心!
“我死也要拉上你父女倆做墊背!”陰陽叟狂吼着,他隱約感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再繼續吸取五行元素,只怕立時便要爆體而亡,乾脆一咬牙,就這個時候了!
陰陽叟小心翼翼地操控着凝聚來的五行元素,想要鎖定馬大海,可濃郁的元素力量噴薄而出,卻突然失去了目標!方才眼前閃出一道金光,馬大海竟突然不見了蹤影,彷彿憑空消失了!
“到哪裏去了!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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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叟看到馬大海之前所站的空地上只剩下卧倒在地的馬小玲,他懊惱不已,難道馬大海竟然狠心舍下自己的女兒,一個人逃了?
這樣我死的太虧了!搭上性命,竟然只換到了一個黃毛小丫頭?陰陽叟的憤怒到了極點,可他已經沒有時間再想下去了,他的雙眼、口鼻,皮膚滲出了大量黑血。陰陽叟顯然油盡燈枯,發出這最後一擊,無論成功與否,他都不可能生還。
“我在你後面。”就在陰陽叟失望至極的時候,他身後忽然傳來馬大海的聲音。
好極了!天堂有路你不走,陰陽叟想也不想,反身向後抓去,一把抓住了馬大海的雙腿。
“我要你死,哈哈哈哈!”陰陽叟渾身發出惡臭,發出最後的狂笑。
宣洩無門的水、火、風三股元素找到新的載體,歡快地瘋狂湧入馬大海的身體。馬大海的臉上立刻露出痛苦的神色,可他一言不發,高舉伏羲天劍,用力一劍刺出,插進了陰陽叟的身體。
伏羲天劍紅光大作,陰陽叟體內的五行元素竟源源不斷被劍吸走!
我好恨!陰陽叟心有不甘,可在大起大落之的衝擊下,耗盡了最後一絲生命力,只剩下一雙枯瘦的手死死攥着馬大海的腿。
然而陰陽叟雖死,他體內聚集的龐大的五行元素卻兀自未散,馬大海此刻進退維谷,以伏羲天劍為媒介,與五行元素相連,倘若撤劍,陰陽叟的屍體便會爆炸。兩相權衡,馬大海只能倚仗伏羲天劍的威力,全力吸取五行元素,從而將其化解。
“爹爹,你沒事吧!”馬小玲見父親神色凝重,陰陽叟又沒了動靜,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焦急地喊道。
馬大海自身難保,對於女兒的呼喚,只能置若罔聞。須知這伏羲天劍雖然上承遠古大神伏羲,威力之大,超乎想像,但是必須要使用者具有相當的道行,才能發揮出來。否則豈不是三歲孩童拿到伏羲天劍,也能夠呼風喚雨?
馬大海重傷之下,操縱伏羲天劍已然吃力,更別說強行吸收陰陽叟搏命積聚的五行元素了。
“不行,頂不住了,不能傷到小玲。”馬大海心念一動,毫不遲疑,雙手用力把伏羲天劍向上一提,一劍切斷了陰陽叟的雙手,隨後用力一腳把陰陽叟反方向踢了出去。
拔劍,揮劍,反身踢,三個動作一氣呵成,馬大海隨即撲向了馬小玲。
“轟”!陰陽叟的屍體瞬間爆開,樹林裏血肉橫飛,樹木七零八亂,到處是落葉,斷枝。
馬小玲被馬大海壓在身下,只是雙耳被強音震的有些嗡嗡作響,並沒有受到衝擊,倒是馬大海渾身血淋淋的,不知是陰陽叟的血還是他自己的。
“爹,你不要緊吧!爹!”馬小玲見父親雙眼緊閉,嚇得用力搖晃他的身子。
“小玲,走。”馬大海身受重傷,再呆在泠山裡,只怕會給封印的其他妖、鬼留下可乘之機,於是不再多說,握住女兒的手,又是一道金光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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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馬大海父女倆回到了泠山的家中。
“爹沒事......把葯......把葯給靖兒煮了,快!”馬大海躺在地上,掙扎着把綁在腰間的包裹和那隻不知什麼時候又被他拿在手上的白狐狸扔給馬小玲,說完,他緊繃的精神終於能夠松下來了,頭一扭,昏睡了過去。
“爹爹,爹爹!”馬小玲再三呼喚,馬大海也沒有醒。她迅速瞥了一眼林靖,見後者兀自昏睡不醒,心中稍稍安心,卻沒有看到林靖身上的薄冰已消失不見,她想把父親拖上床休息,卻壓根拖不動,只得拿了鋪蓋放在他身上。
馬小玲抄起死狐,來到廚房,看着毛白如雪的狐狸,伸手往尾巴摸去,在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根部還有着尺余長的小尾巴。
“一、二、三、四、五......”馬小玲一根一根地數着死狐的尾巴,驚訝地叫道:“六尾!竟然是六尾靈狐!”
馬小玲曾聽爹爹講述過關於靈狐一族的故事,六尾靈狐已有千年修為,不僅能口吐人言,更能攝人心魄,操控人心,更為重要的是在瀕臨滅族的靈狐一族中,六尾靈狐已是鳳毛麟角。她不由得皺起眉頭,心想:“六狐山上每一隻六尾靈狐都是靈狐一族復興的希望,爹爹殺了這隻六尾靈狐,只怕被八尾妖狐給發現了。一定是這樣!否則以爹爹的道行,又怎會傷的這麼重!”
馬小玲既要擔心林靖的傷勢,又在心裏牽挂着馬大海的情況,一時間滿腹惆悵,心不在焉地給死狐剝皮,放血。
這六尾靈狐身上每一個部位都是寶貝,馬小玲曾多次給林靖煎藥,這些步驟早已駕輕就熟,她的心思早就飄到林靖和她爹爹身上。
如果,林哥哥治不好了,怎麼辦?如果,爹爹受的傷太重,治不好該怎麼辦?胡思亂想中,馬小玲稀里糊塗地想到了這些,心情突然變得難過。
如果只剩我一個人了,我該怎麼辦呀!馬小玲越想越擔心,越想越壓抑,忍不住落了淚。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聲音。
“小玲妹妹,你在哭什麼啊。”
馬小玲吃了一驚,忙回頭看去,竟是林靖弓着腰,扶着門框,站在門口!
“林哥哥,你......你怎麼醒了!”馬小玲簡直難以置信,驚訝地說道。
“水,給我水,我好熱!”林靖扶着門檻走進廚房,臉頰通紅,渾身是汗,與之前滿身冰霜,渾身冰冷的狀態截然不同。
馬小玲晃了晃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趕忙扶着林靖坐下,倒了杯水給他。
看着林靖將滿杯水一飲而盡,馬小玲說道:“林哥哥,發生了什麼,怎麼短短几個時辰,你就......你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林靖喝完水,狠狠喘了好幾口氣,才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覺得很熱,很熱。”正說著,忽然“啊”的一聲,林靖一把扯開上衣,在胸口的位置懸着一條空蕩蕩的紅繩,而在他胸膛上則留下了一個黑漆漆的印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