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我握緊雙拳,只有拋出新發現的一張底牌:“如果我可以以以一命換一命呢!“

“哦,換誰,怎麼換?”對方似乎又有了興趣。

“換你”

對方默不作聲。

我再接再厲:“你年紀輕輕,嗓子沙啞不堪,起初我以為你是嗓子受過傷,但你聲音過於地深厚有力,說話太久就需要休息,我猜想,你不是嗓子受傷,而是心肺損傷,嗓子沙啞只是外化,根本在於內里。”

對方靜默。

我知道他需要時間考慮,便也跟着靜默。

“你能治好?”

“治好談不上,畢竟你這是中毒后的遺留症,但我可以幫你改善,讓你說話時可以不這麼難受。”

“你知不知道,評這一點,我就可以殺你滅口!”

“我知道,沒有誰希望自己辛辛苦苦隱瞞的東西暴之於眾,大俠,哦!不,先生你沒有必要防備我,我只是希望自己可以活下去,這種心情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懂。”

如此一番推心置腹的話,如果還不能打動他的話,我想我今天是出不了這賊窩了。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太久的沉默讓我剛剛平靜的心再次起了波瀾。

“如果你能治好我,我可以放你離開!”

“好,一言為定!”我從地上摸起一條絲綢,自動地蒙在眼睛上,土匪頭子也很上道,馬上吩咐人來扶我下去。

“大哥,你可不能相信這個小丫頭的話!”

“非也,這小丫頭片子有點意思!她的底細你查清楚了嗎?是不是柳庄生的人?”

“她確實與柳家沒有關聯,是柳庄生招醫生,她去應召,但不知為什麼柳庄生不讓她看病,卻在極力撮合她與柳家少爺的婚事,據說,素有‘上海一支花’的沈心月都在她面前敗下陣來。我也聯繫了我們在柳家的線人,確實如此。”

“嗯,這聽起來倒是有趣了。先不要管她,也不要動她,把她寫的藥方拿給陳先生。”

“大哥,我們是不是應該限制她的活動,畢竟她是柳家的人!”

紀君男聽到此處,輕輕一笑:“不用,她是聰明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自從那天紀君男的人將我安頓在一家農戶小院裏后,我便不敢到處走動,免得聽到什麼不該聽的或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除了那日為他寫出一記藥方后,我便和這裏的農戶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竟也別有一番風味。

必須承認的是紀君男雖然是一屆土匪,但他為這裏的人們締造出了一個太平盛世,我經常可以從他們的臉上看到簡單而美好的笑容,這是在柳家大宅里不曾見到的,這種原生態的生活方式讓我漸漸從柳樹安的情傷中走了出來,不再悲傷春秋。

對我而言,日子一天天平靜的度過。但在大上海的世家貴族來說掙權奪利的矛盾日漸地明朗化了。

自從柳庄生一病不起后,柳樹安有點撐不起柳家的重任。姜家趁虛而入,趁機搶走了柳家的很多生意,姜家逐漸有取而代之的勢頭。

我不願成為權利鬥爭的犧牲品,只想治好紀君男的病後離開這裏,柳家的一切就當是做了一場夢吧!可上天偏偏連這麼點的願望都不願滿足我。

這天,從山上下來一個人,說是紀君男的病情有些反覆,需要見我。當時我就很是納悶,紀君男怎麼可能讓我看到他的真容,可是我也沒有拒絕的權利,只能跟着他走。

下山時,我是被矇著眼睛的,所以並不知道路怎麼走,現在也只能跟着前面的人走,可是越走我越疑心。終於

“不是紀君男要找我吧!你的主子是誰?”

“幾日不見,你倒是越發聰明了!”

只聞其聲,未見其人,卻也讓我寒氣由腳底而生,看來我前幾天想離開這裏的打算真的成為一種奢望了。

我僵硬地轉過頭,看着姜鵬,仍然是那副弔兒郎當的公子哥模樣。

“怎麼了,甘露兒小姐,看到我一副驚恐的模樣!”姜彭走過來非常友好地搭着我的肩膀,一如當初哥倆好的搭着柳樹安的肩膀一樣。

姜鵬一邊帶動着我往前走,一邊戲謔開口:“我聽說柳樹安拋棄了你便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營救你出狼窩,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其實你不用太感動,你只要對我以身相許就夠了!”

我懶得聽他念經,只能規矩地跟着他走。我想他費這麼大的勁從紀君男的地盤上帶我回去就一定有我的價值。

再重新回到姜家大宅,讓我恍隔如世。姜鵬將我安排在一間客房裏,就沒再理我。我也不在乎,該吃吃,該睡睡。讓我沒想到的是姜家公子還有做梁上君子的愛好。

“姜公子,難道你有半夜偷窺人睡覺的嗜好?”

“我睡不着,所以來看看你睡着睡不着!”

這個變態

“本來睡得很好,但現在被你吵醒了!”我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姜鵬並沒有接話,反而一臉平靜的看着我。

我卻心道:不好,這種每天將自己的真實感情隱藏起來的人,突然露出這種表情,要不就是改性了,要不就是遇到什麼生死存亡的時候了。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不相信一天的時間姜鵬就改變了自己浪蕩的本性,那麼,我的心突然很是慌張,沒有控制住一路蔓延到了臉上。

姜鵬細細地品味着我臉上的慌張,直到他覺得夠了才用勁摸了把我的臉:“不用慌張,現在還不是時候。”說完瀟洒地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啪啪’

拍了兩下手,下人們端了一個大大的圓桌擺在了他面前,後面的下人們有條不紊的開始上菜。

我望了望外面的月色,漆黑一片,大半夜的吃飯,還搞得這麼隆重!

“之前在安利飯店我打斷了你的一頓飯,今日就當是我補你的那頓飯吧!”

我一直很不願意接近姜鵬,之前我不知道原因,今日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了,我很害怕他,這種害怕和害怕紀君男是不一樣的,對紀君男我還可以剋制住這種害怕,與他周旋;可姜鵬不一樣,這是一種來自骨髓深處的害怕,甚至說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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