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回馬槍
“身逢亂世，明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能威風一時也夠了。”白塵從骨灰盒子中出來。
“恩公說得對！”莫玉昆點頭贊同，“我就覺得錦衣衛不錯，哪怕算明天人頭落地，將來遺臭萬年，至少曾經也氣派過。
苟且一生，受人欺凌，就算能長命百歲那又有什麼意思？”
“別叫我恩公，我叫我白塵吧！你說的沒錯，人活一世，草活一秋，青史留名也好，遺臭萬年也罷，總得留下點什麼。
別看你師傅年紀大了雄心已不在，搞不好年輕時候比你瘋狂。”
白塵看得出來，賈淳應該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咳咳！”莫玉昆尷尬，賈淳什麼德行他還不知道，要說他處事圓滑，有點小聰明還行，但能淪落到坑蒙拐騙這地步，估計年輕時也不怎麼樣，搞不好還是個潑皮混混。
“哼！你小子那眼神什麼意思？”賈淳不快的白了莫玉昆一眼。
“我沒有豪情壯志，確實比不得你們，當初為了入道，我曾拜入茅山給人打雜，每天忍氣吞聲，端屎端尿，最後求一練氣法門而不可得。”
莫玉昆沒想到師傅還有這段經歷，好奇道：“那後來呢？”
賈淳搖頭，“後來我算是看清了，人家純屬拿我當免費小廝使，我心想沒了張屠夫我就得吃帶毛豬不成？
茅山待三年拿到了道士度牒，後來我下山到處遊歷，走遍了中原大地，但始終無一所獲。
心灰意冷下干起了騙人勾當，其實那也不是騙吧！算是劫富濟貧，至少普通人家我就沒下手過。
這些年兜兜轉轉，歷經波折，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好歹衣食無憂，直到遇到快要餓死的你，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從去年到現在我就沒吃過幾次好的。”
莫玉昆羞愧的低下腦袋，“放心吧師傅，以後等我賺了大錢天天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等你賺大錢？等你賺大錢我墳頭草都幾米高了！”賈淳說得唾沫星子橫飛。
白塵失笑，“老頭，除了茅山一家不教你修鍊法門，後來想必你也拜訪過不少門派，但為什麼他們都不教你？
一家兩家也許是眼拙，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瞎子吧？你就沒找找自己原因？”
“我能有什麼原因，他們就是嫌我年紀大唄。”
“年紀大？不應該啊！再大能大到哪去，你當時多少歲去的？”
“四十！”賈淳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好傢夥！白塵真是對他另眼相看，怪不得人家不收他為徒，人活七十古來稀，這個年代人均壽命也就五十歲左右，你四十過去養老呢？
後世他在青城山待過，人家招的弟子都是從小培養，一來筋骨未成，修鍊較易，二來年紀小容易管理，長期教導下歸屬感比較強。
本來他也是去不了的，只不過金錢的力量是偉大的，幾疊鈔票下去就拜了一個老師傅。
“修鍊法門很珍貴嗎？一個個捂得跟寶似的。”白塵有點疑惑。
“當然珍貴了，這可是踏上修鍊之路的鑰匙，千金難換，一般不外傳。”
“是銀子沒到位吧？”白塵把後世青城山學的吐納之法念了幾句，“你看看我這個是不是修鍊法門？”
“你這是從哪兒學的？”賈淳話音都帶着顫抖，滿臉不可思議。
“還真是啊？看來也就這麼回事兒。”
白塵回想一下，當初好像只花了三條煙，兩瓶酒就拿到手了。
這吐納之法他練很多年了，不知道是不是時代不同原因，這一世練起來比前世效果好得多，當初還當狐狸的時候就靠它多活了好些年。
“我在山裏的時候遇到一個雲遊老道，他念了幾遍我就記住了。”
白塵滿嘴跑火車，隨便編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反正賈淳也沒辦法求證。
“還有這種好事兒？”賈淳目瞪口呆，他四處給人當孫子，求爺爺告奶奶也沒人願意教他，到白塵這就變成了送貨上門。
“沒辦法，可能是人品問題。”
賈淳鬱悶：你個狐狸哪兒來的人品？
白塵輕笑：“你還別不服氣，這真和人品有關。算了，跟你說也不懂，想不想學？”
“咕嚕！”賈淳咽口唾沫，心底之顫，“你願意傳給我？”
“這叫什麼話，不就是幾句吐納口訣嗎？多大點事，再說這對我效果也不是很大。”
白塵倒是沒說假話，現在這吐納之法對他效果真的不大，一晚上下來還不如吃幾頭野豬來的能量多。
“你想要什麼？”賈淳深吐一口氣，盡量保持鎮定，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白塵所贈必有所求。
但只要他要求不過分，又在自己能力範圍內，那怎麼也得把吐納之法搞到手。
“別擔心，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修鍊上的常識，少走點彎路而已，比如修鍊步驟有哪些，你們人類最厲害的有多強等等。”
“就這麼簡單？”賈淳一怔，他都做好大出血的準備，甚至以後給白塵當馬仔了。
……
“大哥，剛剛我們為什麼不在廟裏過夜，哪個老頭有什麼問題嗎？”
不遠處的山上，岳重看向秦虎不解的問道。在他背後只剩兩人，原本五人的隊伍少了一個。
“你還記得進廟前發生的事嗎？”秦虎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了一個不相干問題。
“進廟前？是馬？”
“沒錯，外面寒風凜冽，幾匹馬卻死活不進廟，你不覺得奇怪？”
之前賈淳讓他們把馬牽進來，秦虎以休息片刻就走推脫了，其實是馬根本不敢進來。
“馬之所以不進廟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裏面比外面危險。”秦虎淡淡道。
“不會吧？”岳重和兩個兄弟對視一眼，乾笑地說。
“要不然我吃飽了撐的，有躲避風雪的地方不去跑這山上來吹風？”
“就算老頭有問題，但這關我們什麼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沒攻擊我們，大哥又為什麼要派老六回去叫人？”
“誰說不關我們的事？”秦虎望着遠處的破廟，沉聲道：“此前縣衙的人說有一妖道害了兩條人命，按照時間和年紀上看這個賈淳都對得上號。”
“不會吧？”岳重驚訝，“那老頭小胳膊小腿的，根本不像是修士，怎麼能御鬼害人？不被鬼吃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