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閨成大禮(二)
梅馥也在心裏叫好,倒是旁邊的眾女面面相覷。
說的……好像是挺好,但是……貌似不是她們要的效果啊。
外邊人見屋內霎時間沒了動靜,不禁叫囂着開門。
眾女對望一眼,這樣開門又不甘心,可是如此問答,一拳打倒棉花上,不按理出牌的新郎官好像也不太好對付。
“算了,我來!”還是梅馥潑辣的二嫂打破沉寂。她提起裙擺,走到門后,高聲道:
“新郎官,你這樣文縐縐的我們可聽不懂,二嫂就問你幾個問題,你說,阿馥過了門之後,這銀錢可是誰管,還有你以後會不會納妾啊?”
二嫂的問題太犀利實在。
自己幾乎沒有想過這些問題,特別是聽到“納妾”這個詞時,梅馥的心微微往下沉了沉,想想大嫂一家就因為大哥年初納了兩房美妾鬧得雞飛狗跳,梅馥雖然不懂,但看意氣風發的大嫂最後淡出視線,時不時只在後院裏燒香拜佛時,也無端地覺得難受。
雖然知道這些回答不必當真,但第一次提起這個問題,他的答案,梅馥很期待。
顧少元不慌不忙,微笑作答。
“家中大小事務現均由家母打理,阿馥過門后,則逐漸應和家母學習管事。此為男主外、女主內。至於二嫂后一個問題……”他頓了頓。
“地生連理枝,水出並蹄蓮。能娶阿馥為妻,吾之幸也。”
或許是這個回答太誠摯動聽,梅馥內心一軟,蓋頭下眼角微濕,想起喜娘再三交代大喜之日不能落淚以免不吉利,趕緊仰頭止住上涌的淚意,有些動然。
而其他女眷吵吵嚷嚷,對這個回答卻自動分為兩派。
一派感動得無以復加,另一派則覺得顧少元逃避問題,明顯沒有回答。
幾人在屋內爭執不休,在門外一浪高過一浪“開門”的催促聲中只得繼續問答,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一個比一個犀利,而顧少遠卻始終從容淡定,有問有答,彬彬有禮。
終於,該問的也問完了,幾人沉吟半晌,覺得實在提不出任何問題,便朝門外示意:
“新郎官表現不錯,咱也該開門了,不然新娘子以後怪咱們,我們可擔不起!”
梅馥臉紅得滴血,跺腳羞嗔:
“嫂子,你們……”
她不過是聽她們越問越過分,制止幾次罷了,真是……
幾人再次把梅馥取笑一番,隨後“三、二、一”屋門方才拉開一縫,顧少元還沒邁開腿,內里女眷已經一擁而上,提着粗細不等的棒子,一開門就圍這顧少元一頓好打!
婚俗之——棒打新郎。
顧少元早有準備,再說那棍棒本就做做樣子,對顧少元這樣的練武之人完全構不成威脅。他一個旋身,輕巧地躲過眾婦,三兩步躍進屋裏,對那一身紅裝的人兒喚了聲“阿馥”。
梅馥念了一夜的人終於來到跟前,興許太過激動,心上人到了面前,卻緊張得說不出幹個字來。
顧少元低頭看了看那露出紅袖絞着帕子微微顫抖的小手,當下微笑。不等梅馥反應,打橫把她一把抱起。
一個搖晃,梅馥驚呼一聲,雙手條件反射自然而然地勾住顧少元的脖子。
紅蓋頭下四目相對,顧少元目光灼灼,梅馥垂下眼,抽了抽鼻子,握起的右拳輕輕落下。
“你……怎麼才來。再,再不來,我就自己過去了!”
“沒見過這麼心急的新娘子。”
顧少元打趣,梅馥嘴一撅,心裏甜意一絲一絲蔓延開來,收緊手臂。
“就是心急,你不來,我也要過去。反正,反正我梅馥這一輩子就賴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