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風起雲湧 第二十八章 計中計1
界上有這麼一種人,與她在一起,你會不由自主的在一個微小的動作舉止,小心翼翼的揣摩着她的心意,做出迎合她的言談舉措。
向雅嵐無就是這種人。她纖眉只是微微一,只是在場的每個人都因為這個不起眼的動作而變得忐忑起來,只覺得讓這種天仙化人變得心頭不悅,實在是天底下莫大的罪過。而對於事件的始作俑者——方葉羽,也就變得多少有些責怪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向雅嵐輕移蓮步來到方葉羽面前,突然做了一個讓所有人為之瞠目結舌的動作,輕輕抬起方葉羽的手臂,左右端詳一陣,方才嘆息着道:“小羽,受傷了嗎?”
嘆息聲中,充滿了不加掩飾的關切,每個人都聽得清楚,這種關切,有莫大的疼愛成分在其中。
調皮的弟弟見了姐姐,總會有些拘束,尤其在闖禍之後得到姐姐如此溫柔的對待,方葉羽心頭自豪之餘,卻也很有些尷尬,訕訕的撓撓腦袋,笑呵呵的道:“雅嵐姐,我沒事。”
‘小羽’‘雅嵐姐’,親昵的稱呼落入眾人耳畔,登時把眾人打成了石化狀態。適才還得意洋洋的肖宇陽更是不堪,呆若木雞的望着向雅嵐與方葉羽,茫然的眼神已經無法聚焦。
向雅嵐仔細審視着方葉羽,就如慈愛的姐姐檢查着因玩鬧而變成泥猴的弟弟,確認方葉羽沒有受傷,方才滿意的一笑,勝似嬌花燦爛的笑容有着沁人心脾的魅力,圍觀眾人也隨着這嬌柔笑意而變得心境開朗起來。
向雅嵐望着那金髮男子,輕笑着道:“我這個寶貝弟弟,雖有點孩子氣,可向來都是與人為善,更絕不會小氣量到無緣無故與人起爭執的地步,你說呢,布魯克納先生?”
任何人都聽得出,向雅嵐壓根不想去了解事情的經過,略有些武斷的話語,或許是緣於對方葉羽的信任,可更多的怕是對方葉羽的維護之意在作樂。眾人突然嫉妒起來,只覺得如果有向雅嵐這樣一個天仙似近乎完美地姐姐來關愛自己,即便減壽十年,也必定是人生最大的快事。
被稱作布魯克納的金髮男子神情尷尬異常,眼神畏縮甚至不敢與向雅嵐對視,垂首囁嚅着道:“向小姐,誤會,實在是一場誤會。我不知道這位先生是令弟…”
金髮男子一開口,說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語,頓了一頓,突然朝着方葉羽與柳芊芊鄭重其事的一鞠躬,抹着冷汗,顫聲道:“剛才多有得罪,請兩位多多原諒。”
“沒關係。”方葉羽擺擺手,以同樣流暢的英語應對,指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黑人男子,和聲道,“我只是把他打暈了,不會有什麼大礙地。”
方葉羽應對得體,勝而不驕,向雅嵐瞧在眼中,美眸中露出幾分讚譽之色,此外更有一絲驚訝,顯然是對方葉羽居然能說一口流利英語感到吃驚。
金髮男子見方葉羽毫無追究的意思,緊張的神色明顯放鬆下來,朝着方葉羽感激的一笑,恭聲道:“今晚實在太抱歉,我先告辭了。”
金髮男子與同伴抬着那黑人大漢,迅速走遠了。
一場風波歸於無形。舞會的主持人蘇航小心翼翼的上前邀請向雅嵐入迪廳小坐片刻,向雅嵐微一思忖,在眾人狂喜地眼神注視下,輕笑着頷首答允。
迪廳沙發上,方葉羽與柳芊芊一左一右伴在向雅嵐身側。蘇航與一眾學生坐在鄰桌,能與向雅嵐這樣地人物近距離接觸,每個人心頭都有幾分歡悅的滿足感。
方葉羽替向雅嵐介紹着柳芊芊:“雅嵐姐,這位就是我女朋友,柳芊芊。”
“哦,果然人如其名,弱質芊芊惹人憐愛。難怪我這個寶貝弟弟會喜歡。”向雅嵐似贊似嘆,伸出那如柔玉雕琢而成的縴手,主動與柳芊芊親切的握了一下,柔聲道,“很高興認識你。”
“我…我也很…高興,很高興。”能與心中偶像坐在一起攀談,柳芊芊實在是激動壞了,感受着向雅嵐那如春風拂面的溫柔氣息,柳芊芊只覺得心頭醉意陶陶、暈乎乎的恍若置身雲端,向雅嵐的懾人風采,即便是同為美女的柳芊芊也是無法抗拒。
親昵的握着柳芊芊地縴手,向雅嵐扭頭望着方葉羽,淺淺一笑道:“小羽,你的英語怎麼說的這麼流利?在哪學的?”
方葉羽笑而不語,輕揚下巴朝着柳芊芊點了一記,向雅嵐恍然,望着柳芊芊的眼神中,更是多了幾分讚賞與感激,道:“果然是秀外慧中,對了,有時間跟小羽一起回家吃飯。”
誠摯的邀請使得柳芊芊喜不自勝,連點螓首就如小雞啄米,可愛而乖巧的神情引得向雅嵐忍俊不禁,只是那燦如春華皎如秋月的美眸深處,卻隱藏着一種極為複雜的神色。
……
因
出現,進而揭露她與方葉羽地姐弟關係,將眾人~牽扯到二人身上,也就無人留意適才還意氣風發地肖宇陽。
向雅嵐在方葉羽等人的簇擁中走入迪廳,而肖宇陽則孤獨地站在冷清的甬道中,額頭冷汗涔涔流下,小腿肚子打顫,全賴身側柱子地支撐,才沒有一屁股坐倒在地。
肖宇陽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住在貧民窟的方葉羽,居然與這京南市頂級富豪是姐弟關係,而瞧二人在人前的表現,雙方親情早已是深入骨髓。想想自己先前的賣弄,肖宇陽羞慚的恨不得以頭搶地,而一想到自己與方葉羽針鋒相對的後果,肖宇陽登時遍體生寒仿似置身冰窖:‘我居然得罪了向雅嵐的弟弟?我這不是找死嗎?只要向雅嵐一句話,老爸的生意豈不是就砸掉了…’
肖宇陽越想越是害怕,有心想進迪廳偷聽一下向雅嵐與方葉羽的談話,更想找機會拍拍方葉羽的馬屁補救一下,可是剛一抬步,卻立刻駐足不前,面色已經變得鐵青一片,原地踱步,急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向雅嵐居然認識安東*布魯克納?萬一安東日後把我供給向雅嵐,我豈不是死定了?不行不行,當務之急,我得去找他,寧可多給他一點收口費,也不能讓這小子日後出賣我、給我惹來禍事。’
肖宇陽心思篤定,急匆匆的追下樓,遠遠的見到金髮男子安東與同伴們扶着那早已蘇醒的黑人,邁入了停車場。
肖宇陽追上前去,來到地下二層停車場,卻見到遠處安東等人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說著什麼。
……
安東從懷中掏出一支玫瑰,正是先前要送給柳芊芊的那朵,奇怪的是,適才安東與方葉羽大力推搡之下,這朵玫瑰的花瓣,居然無一脫落。
安東在那玫瑰花的枝幹末端輕輕點了一下,奇事發生了:玫瑰花瓣突然怒放開來,而在花蕊正中央,三根細針牢牢的鉗住一個綠豆大的透明圓球,圓球的頂部,連着一根細如毛髮的透明桿,而圓球中心有一滴紅艷奪目的珠子懸空漂浮。
安東小心謹慎的將珠子取下,放入身旁同伴遞過來的金屬管中。在金屬管上輕輕按動幾下,嗤嗤輕響聲中,金屬管封閉起來不露半點的縫隙。
做完這一次,安東方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嘆道:“搞定了。
詹姆斯,快點送回去。”
叫做詹姆斯的白人正色點頭,小心翼翼的將金屬管放入一個小巧的密碼箱中,快步上車發動起來呼嘯着遠去。
此刻,另一個黑人突然朝着安東晃晃手腕,壓低嗓音道:“有人在監視我們。”
黑人在手腕的手錶上按動幾下,殼面上突然顯示出肖宇陽躲在柱子后探頭探腦的影像,安東一皺眉,嘴角卻又露出一絲笑容,如刀鋒般寒意迫人,淡淡的道:“他跟來也好。反正這個人也不能留。你跟克魯尼先走,我來解決他。”
黑人點頭,扶着那被方葉羽教訓的同伴鑽入汽車,迅速離去。
安東目送眾人離開,然後啟動汽車,緩緩駛離停車場。
四人相繼離開后,肖宇陽從柱子後面溜出來,他適才躲在柱子后,只能看清楚安東掏出玫瑰的動作,此刻心頭雲霧繚繞,不知道安東在搞些什麼貓膩。
不過肖宇陽也無意多想,對他而言,趕緊與安東約定收口才是重中之重。當即不假思索的驅車追趕安東,準備尾隨安東到一安全的地方,再做商談。
安東住在郊野別墅,肖宇陽曾去過幾趟,而安東此時驅車駛向郊野,路線選的卻是異常偏僻,肖宇陽一心追趕安東,倒是沒有留意到這一點。
不知何時,安東的車子在眼前消逝。肖宇陽愣了一愣,減緩車速打量着四周的環境,但見路面破敗坑窪遍地,行駛良久,周圍始終不見半個車影,而四周空寂一片,清冷的月光映照下,路旁樹木灑下大片的陰影,微風過處樹影婆娑沙沙作響,似有無盡的魑魅魍魎藏匿其中。
驀的,肖宇陽心驚膽顫,猛的踩住了剎車。
‘吱呀’刺耳聲在幽靜的夜裏傳出很遠,陣陣迴音中,似乎都有幾分陰森的味道。而就在這時,對面燈光大作,觸目生花,肖宇陽皺眉以手擋住刺目的燈影,卻只聽得澎湃的發動機聲中,對面轎車緩緩駛來,在自己對面停住。
‘砰砰砰’,玻璃處突如其來的響聲,嚇得肖宇陽渾身汗毛倒豎,扭頭望着車外安東那笑嘻嘻的面龐,這才大口喘息着,一邊用力按住暴跳的心口,一邊開門走了出來,沒好氣的道:“媽的,差點被你嚇死。人嚇人嚇死人,你沒聽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