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貴妃御用

面膏一經推出，就風靡了京城，尤其是那農婦一半面頰的皮膚已經越來越精緻的情況下，眾人越發覺得這面膏定有奇效。

而那些將面膏帶回家中的小姐們，由於心理作用覺得，自己的皮膚在越來越好，配合玉華閣給的使用說明，在敷面膏期間飲食的要求，確實有很多冒痘和皮膚問題都被解決了，由於部分秘方是月影帶着蘭兒親自調配的，所以產量極低，這樣面膏越來越一盒難求。

秘膏的費用可以說是普通面膏的幾百倍，但就這奇貴無比的價格，仍然擋不住貴女們的熱情。反而讓大家更趨之若何，這動靜大的都鬧到了宮裏，嬪妃們的用度都是內務府採辦的，很多御用的物品都是經過層層篩選后，才能呈現給宮裏的，所以有很多東西，除非主子們力排眾議，否則是不能在宮中使用的，即使外面傳的再神奇，很多嬪妃還是都持觀望態度，不可盡信。

嬪妃們雖然不會亂用宮外的物品，但都也按耐不住好奇，有的嬪妃讓身邊的皮膚最有問題的宮女使用，想看看效果，而且像玉華閣一般，只讓宮女使用半張臉。不出意外，果然那半張臉越發明顯的細嫩且很多皮膚問題都有了改善。

巧的是就在此時，宮裏更出現了一起子烏龍，負責出宮辦事的宮女，她有一個自幼相依為命的姐姐，雖然家道中落的她們，但族學還在，也還是讀過些書。她與姐姐長的都很是貌美，族中有一個好心的嬸嬸給她姐姐介紹了一門好親事，嫁給了京城一個家有名的米商續弦，而這米商對她姐姐也甚是疼愛，家中中饋全然交給她姐姐掌管。

所以在玉華閣開業時，楊家大奶奶也邀請了這宮女的姐姐，所有到場去了二樓的，被送了一小盒秘膏試用；她姐姐在閨中時就極疼她，有什麼好東西都緊着給她；拿到秘膏后就沒用，將秘膏留下，想等着她出宮給她。

其實這小宮女本不用進宮當宮女服侍，她姐姐本想也給她尋個好人家，厚厚賠上一份嫁妝，讓她去做個正頭娘子，但無奈，她這妹妹長得本就很好，又早就存了飛上枝頭的心，不願嫁入平常百姓家，也不願做個普通的妾室，一心只想到這天下最有權勢的宮裏，做個哪怕微不足道的小嬪妃，也要好過外頭小百姓家裏的正頭娘子。

她姐姐勸過很多次都無果，只能是盡量支持她，不管是錢銀上，還是好的物件都先緊着她。這小宮女也是個會來事的，還得了這能出宮的差事，在宮中也不吝嗇，故此上下人員皆是不錯的，準備是做了不少準備，無奈機緣未到，從未有機會見到皇上的機會。

可就在她拿到秘膏使用之後；被皇帝寵幸了，在賜屋遷宮時，有人眼尖看到宮女特意取了玉華閣的秘膏放入袖子裏親自帶走，讓宮裏私下盛傳，這秘膏有奇效，有些姑娘們得到風聲后也越發肯定，這秘膏的功效。

專門去收集消息的小廝們，也聽到了各種五花八門的傳聞，整合后消息傳到月影這時，月影也只是笑了笑吩咐，若是如此，那這不該叫秘膏，應該叫仙膏了。

蘭兒不懂，覺得神奇就是神奇，自己姑娘不光繼承了嬤嬤的手藝，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將面膏的膏方改進的如此神奇。

月影見她竟然也被這表象障了眼，別人也就算了，但應該給蘭兒解釋一下，畢竟這只是一場心理戰而已，面膏自然是好的，但卻沒傳聞那麼神秘好用。

蘭兒若不站在局外，將來會變得越來越盲目，若要培養她，不能全靠她自己看清，畢竟不是所有人無人點撥下都能成長。

“其實這一切，不過是場鬧劇。知道為什麼我要選擇農婦來嗎？”

“蘭兒愚鈍，想是為了讓大家看一看，即使是無可救藥的皮膚，經過咱們玉華閣的面膏，仍然可以改善。”

“非也，而是我挑了一個面容姣好的農婦后，讓她連續在府外安排的地方，連續一個星期吃了過多辛辣油膩的食物，所以開業當天她出場時，才讓眾人覺得此婦人的膚質極差，而這是後天飲食導致的，只要讓她改變飲食，臉上大部分問題都解決掉了，又有銀子拿，又不用下地幹活，皮膚自然也比之前好上很多，為了讓面膏效果更好，在上午的時候，我安排她敷上面膏的藥材，在陽光下坐着給大家展示，面膏會隔絕她面部對於太陽的傷害，所以沒摸過面膏的位置自然依然有些糟糕，半張臉的衝擊力是極大的，面膏也還是有一定作用的，但你說若是咱們的面膏和其他別人家的產品好出多少嗎，也並沒有，你比我知道，那農婦吃了多少滋陰養肺的銀耳蓮子羹，我們不要妄自菲薄，更不要妄自尊大。你其實仔細想想，自然知道她是怎麼變漂亮的，可你陷入了魔障，因為你希望咱們的秘膏就是最好的，可其實我們打造一個產品，賣得也是一種理念。”

蘭兒愣愣的看着月影，明顯是從未想過這一層，但被點透了也就明白了。

“奴婢明白了，謝謝姑娘提點。”

看着蘭兒臉色的變化，應該是真的明白了。其實也沒什麼可計較的，即使不知道也沒事，慢慢教導便是，蘭兒的進步已經夠快了。

再理性的女人，聽到可以變美的時候，都會失去一些理性。而如果沒有競爭的情況下，部分女性可能還有理性，但若是在競爭環境下，只要這些存在競爭關係的女性有一人開始使用，那麼其他人，為了不落在人後，或是一樣開始使用，或是找一個更好的替代品。

月影也很想知道，宮裏誰會最先按耐不住。

果然不出月影所料，一月有餘，林府收到了傳召，說是傳召母親，但是卻說把孩子們也一同帶上，意思不明而喻。

接到詔令時，詔令是即刻入宮，一般詔令都不會催的這般急促，但月影和母親早有準備，很快就在家中，收拾停當就趕快出發，因為早有準備，林母與月影並沒有慌張。

可這傳旨接人的太監並不明主子的想法，只知道往日裏都是宣召最快也是次日進宮，今天竟然要把人立刻接進去，想必是一等一的大事，絕不敢耽誤了主子的事情，只能是快些趕馬車。

前幾日的宮女被晉陞時，物品全由奴才們遷移，她卻特意將秘膏隨身帶着，無非是這面膏卻是好用，怕人在自己用的面膏里，趁亂摻上些不該摻的東西；做奴婢久了，主子們的很多陰司也都是知道的，她一小小的宮女並無根基，所以心中也很是忐忑。

再就是這面膏買回來，自己塗了後面上帶着一種說不出的香味，被召幸的時候，聖上甚至贊了一句她身上不同尋常女人，很好聞，這宮女覺得，這面膏也是給自己帶來了幸運。

眾多眼線都看到了這宮女隨身帶的就是這面膏，所以這面膏傳的也是越發的神秘。當天很多親信都被派出去採買這面膏，可卻被告知並沒有貨，只得悻悻而歸。只有貴妃娘娘的侄女當時也去了玉華閣，並得到了秘膏。故此貴妃娘娘直接將侄女的秘膏拿走試用。恰逢拿到秘膏后的第二日便侍寢了，聖上一反常態連番召幸3天，這讓貴妃娘娘也深信這秘膏果然不同尋常。

貴妃特意在皇帝出行的時候，趕緊召見這秘膏真正的老闆，想要壟斷這秘膏。

其實這面膏的香味，是月影之前與嬤嬤一起研製，調配時特意調配出淡淡的木質香調因為宮中眾人，或是清甜或是濃甜，總不過是花香味。上一世月影在宮中和皇帝手談時，皇帝就說過，喜歡月影屋裏的木質香味。而先帝爺也是最愛這種木質的香味；月影覺得好奇就問為何知道最愛的是這香型呢？原來是先皇最後幾年的身體一直不好，於是皇帝去祈福。在一個古寺中的後院小憩了片刻，那僧人拿出來他們自製驅蚊的木頭點燃后，身上沾染了這木香味。

皇帝覺得好聞，並沒有更衣便去了先皇那裏問安，先皇也聞到了香味很是喜歡，特意讓皇帝又去了寺里，取了一些來，之後皇帝去問安時又聞到過幾次，而先帝其實很忌諱喜好暴露人前；所有這香如此喜愛的反覆點燃，必是很喜歡。若是某位娘娘能切中先皇這個喜好，先皇定然時更加喜愛的，因為沒有人會知道這位娘娘到底因何得寵。

而月影正是看中這一點，所以這研製時的香氣完全是按照當時的木香調配的，只要民間鼎沸，自然會傳入宮中，只要到了宮裏，有了某個妃子通過此面膏得益，這自然最後會搭上宮裏這條線。這所有環節中卻沒想最先解鎖這個秘密的，竟然是一個小宮女，但是不巧的是這小宮女即用了脂粉也用了秘膏，身上還擦了一些香粉，混在一起並未發揮真正的香味，而貴妃娘娘，為了效果，只塗了秘膏，這聖上自然更愛貴妃娘娘的香氣。

想起這香氣，月影也不自覺的笑了，上一世，即使是寵妃，很多時候也是不知道皇帝具體的喜好的，月影上一世知道，從某種角度講，皇帝是真的很寵她，也很信她，所謂很喜歡這香氣，還不是要皇帝先御賜，她才能有機會用。

月影在馬車上就知道，貴妃娘娘肯定是想壟斷這款秘膏。而自己不也就是為了讓她的特殊的聖寵，將玉華閣的名聲推之鼎沸嘛，兩個人的需求都會被滿足。而這秘膏一旦被壟斷，其實灰色地帶反而銷售會很多，價格會更貴。對玉華閣也就越好。嬤嬤你看到了嗎？我早晚會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款面膏是嬤嬤你調配的。

馬車停下后，傳旨的小太監趕緊帶着月影和林母就往貴妃娘娘的宮殿走；但走的並不是非常順利，不光貴妃娘娘知道林家大姑娘才是捏着這方子的人，別宮娘娘們也是知道的，紛紛也讓宮人們等在路上，一會也請林母過去坐坐；更有甚者，麗妃娘娘直接等在了路上，想半路截胡。

還好月影主意正，上一世月影也是宮裏的女人，怎們能不知道，她們管會這樣搶人，車上就猜到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告訴林母只要一個合作夥伴，就是貴妃娘娘，因為她是第一個跑出橄欖枝的；並且貴妃娘娘地位在宮中一人之下而已，即使是皇後來請，也不能臨陣倒戈。

林母有了月影的準話，行事時分寸拿捏中，沒有應下一人。

看着母親和麗妃打着官腔，想着這貴妃娘娘也該出來接人了。我們拒絕了那麼多波人，誠意已經足夠了。再不然等來皇后，貴妃娘娘怕也沒有完全的把握。

果不其然，貴妃真的出來接人了。但即使是皇後來了，月影也還是會選擇貴妃娘娘合作的。因為貴妃娘娘的皇子，才是會繼承大統的皇子。而貴妃娘娘作為太后，上一世與月影也沒少打交道。月影對老年的太后還是很了解的。最後幾年，貴妃娘娘聖寵不斷，所以其實即使沒有面膏，從今年入秋開始，貴妃娘娘的盛世也要到了。

貴妃的耳目傳來入宮后林家母女的表現時，貴妃也是很滿意林家如此識相。所以接見林家母女時，還是客氣親熱了很多，尤其是這林家的嫡女，自己看着很是喜歡，甚至動了心思給兒子納為側妃。

雙方都有意向的情況下，聊起事情總是很痛快。

月影承諾以後秘膏只特供給貴妃娘娘。以後面向市面不再售賣秘膏。但貴妃娘娘則要拿些實際的權利來換。

月影之所以放棄這巨額的利益，也是因為時間長了大家理智回歸，就會發現這個面膏並沒有那麼神奇。

而這若是被貴妃壟斷了，那香味必然是一利器，而眾人會看到貴妃越來越受寵，貴妃的皇子繼承了大統。

彼時，玉華閣將盛極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