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以後都住這裏
“我有我的理由。”聞人瑄淡淡地說著。
“理由？那你倒是說說看哪！”她不屑地說道，揚起臉龐，瞪着他。
“你不需要知道。”他說。
“呵！”她真的無語，“好啊，那你停車，我要下車！”林素素也不甘示弱。
聞人瑄不但沒有停車，而且加快了速度。
“我說……”她一時氣結。
可這時舒閱微來了電話，熟悉的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
聞人瑄見她沒接，便回過頭來看她，她給瞪了回去，滑開了接聽鍵。
“聽說，你朋友麥汐出事了？”
“嗯，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那你呢，現在在哪？”
“我在家啊，還能在哪？”她強裝鎮定，以輕鬆的語氣反問他。
“是嗎？”舒閱微反過來問她。
他此時就在她家門前，敲了無數次門，都無人應答。
“是！當然是了！”她好害怕，害怕他誤會什麼，但願自己能搪塞過去。
“我好睏，真的好睏……”她佯裝打了個哈氣，“明天再說吧，我要睡了。”
“好。”電話那頭“啪”地掛斷。
“我頭一次發現，你的演技居然這麼好！嘖嘖，我該考慮給你頒個‘奧斯卡’才對！”聞人瑄在一旁挖苦諷刺。
林素素臉色已經很難看了，面對他的挖苦，她竭力讓自己冷靜一點，“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她頓了頓，又說：“反倒是你，還有完沒完？”
“你何不直接告訴他，你跟我在一起，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夠了！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林素素徹底被他激怒了，近乎歇斯底里。
“停車，我要下車！……”林素素說著就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動手去開車門。
聞人瑄猛地踩下剎車，一把拉住了她，“你瘋啦！你不要命了！”
“既然被你說得那麼不堪，這命，不要也罷！”她扭過頭去，賭氣地說著。
“胡說！”他一下子把她攬入懷裏，語氣瞬間變得柔軟，“不許再說這樣的話，我會心疼！”
他抱得越來越緊。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她了？”林素素突然心底泛酸，脫口問道。
“什麼？”他不經心地回答着，貪戀地蹭了蹭她的頸窩。
“那個，和我有幾分……甚至六七分相似的人。”她試探着問道。
“六七分？……□□分吧，還是不太一樣，有些變化的。”聞人瑄悠悠地說著，明顯感到她的身子一僵，他這才正經起來，看着她問，“誰跟你說的？”
“除了夏鴛，還能有誰？”她順勢推開了他。
“別再跟她見面了，記住了嗎？”聞人瑄沉臉要求道。
她呵呵一笑，“怎麼，心虛了？”她見他的臉色發冷，又說道，“知道了，反正，我也不想摻和你們的事。”
她自己系好安全帶，“送我回家吧。”她平靜地說著，目不斜視地看向前方，沒有再看他。
“林素素……”聞人瑄輕聲喚着她的名字。
“嗯？”
“……”他卻無言了。
他抑制住想要和盤托出的衝動，結果卻什麼也沒有說，只剩下沉默和無言，充斥在車內這片狹小的空間。
凌晨四點，侍希羽整個人伏案，撫摸着一幅畫像，右下角有兩個字：素兒。
“素兒，我又能看到你了，你開心嗎？”他反覆摩挲着，“你沒辦法告訴我，沒有關係。可是，我好開心，我開心壞了。”
****
帝豪庭苑？
“不是說送我回家嗎？你不會出爾反爾吧？”林素素問。
“不會！”他回答得挺乾脆。
只是下一秒，聞人瑄就拉她下車，“因為我沒答應過。”
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放手！我要回去！”而他緊緊抓住她的手腕，扯得她有點痛。
“噓！安靜點，乖！”聞人瑄把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她安靜點，繼而又揉了揉她的頭髮，全然不顧她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
剛要發火，熟悉的聲音響起：“先生，您回來了。”
是秀姑！她笑容可掬地看了一眼林素素。
“嗯，回去休息吧。”
“好。”秀姑意味深長看了他倆一眼，知趣地趕緊離開。
“我……她肯定是誤會了，我……”林素素嘆了口氣，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聞人瑄推開眼前的門，問她：“看，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林素素一把甩開他的手，捏了捏吃痛地手腕。
“我說，你喜歡嗎？”他掰過她的頭，強迫她直視前方。聞人瑄把下巴湊近她的耳旁的頭髮，“不喜歡的話，你隨便換。以後，你就住這裏了。”
“什麼？你說什麼？”林素素掙開他的臂彎，轉身問他，詫異的表情，微微蹙起的眉頭，被他一併收入眼底。
聞人瑄輕笑一聲，幫她撫平眉角，嗔怪道：“瞧你，又急了。我說，以後，你就安心住這裏吧。”
“呵，憑什麼？我憑什麼聽你的，我又不是任你擺佈的布偶！”林素素說著就往外走，“你現在的舉動，我真是越發地難以理解。”
聞人瑄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在她走出門前的那一秒，牢牢地抓住了她，把她攬入懷裏，“以後，你會懂的。”
他只說了這一句，可聽上去是那樣地令人心疼。林素素沒有動，後背處傳來他胸膛的漸漸溫熱。
“你知道，我們不可能的，別白費功夫了。”她說。
沒有聽到他的回答，林素素試想着此刻他的模樣和表情，“聞人瑄？”
“聞人瑄？”她又叫了一遍。
“嗯？”
“你先放開我。”
“放開你？”聞人瑄一下子掰過她的身子，對視着她的眼睛，“怎麼辦呢？我做不到！”雖是狠厲的話語，林素素卻聽出了其中的一抹無奈，她更情願她是聽錯了。
“過來！”他拉起她，把她推到了床前，“今晚，以後，你都要呆這兒！”
說完，聞人瑄就出去了，狠狠地關上了門。
很明顯，她又失敗了。林素素心想，和這傢伙談判，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此時，泛上困意，她也懶得找他理論了。
林素素開始打量起這間房來，風格倒是她喜歡的，很別緻，很素雅，床頭掛着的那幅油畫，她喜歡得很，仔細地瞧了起來，心情似乎也沒那麼糟糕了。她輕輕拉開衣櫥，震驚地張大了嘴巴。只見裏面一排排的新衣服，她特意數了數，從春夏到秋冬，應有盡有。
“嘖嘖，這傢伙，大概是瘋了吧！”
她拿出其中一件，比劃了一下，大概就是她穿的碼，虧得她剛才還在猜測，這麼多衣服，會不會是其他女人在他這裏住過？
而她轉念一想，就算是其他女人，又關她什麼事？可是，此時此刻，她的腦海里是各種豐富的想像，會是什麼樣的女人？還有各種他們在一起的種種畫面？
林素素使勁地搖晃着腦袋，還一邊感慨：“原來，想像力豐富也是一種病，得治，得根治！”
她一頭扎進枕頭裏，用力捶打着。
敲門聲在這時響起，林素素嚷了一句，“真是陰魂不散！”
“幹什麼？”林素素把門打開一條縫，聞人瑄使勁把門掰開一點，往裏鑽進一點。
“我來看看，還習慣嗎？不適應的話，我可以幫你！”
“哼，我有什麼不適應的？您的擔心，真是多餘！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她挑釁地豎起食指，故作輕鬆地擺了擺，“我懶得和你計較！……啊，好睏！”她打了個哈欠，“對不起，我要睡覺了！”林素素“啪”地一下，就把門給關上了。
門外的聞人瑄一臉錯愕。
“呵，小丫頭，倒是有那麼一點以前的伶牙俐齒！”
聞人瑄突然覺得心情大好，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她睡了嗎？他心想着。他和她，只隔了這一堵牆。
聞人瑄突然縱身而起，他努力地貼近這堵牆，想聽聽她的聲音。
很安靜，應該是睡著了，還是該怪這堵牆隔音效果也太好了？
“什麼嘛？神經病！瘋子！”突然傳來她的聲音。
聞人瑄陡地一下子遠離了牆邊，這麼一聲，把他嚇了一跳，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呼了口氣，又把耳朵湊了上去。
這時候，沒有任何聲音了。原來，這是她的夢話，而那個“神經病”、“瘋子”，說的應該就是他吧，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聞人瑄重又躺回了床上，面容冷峻，他喃喃自語：“素素，有些事你忘了，或者你根本就完全忘了我，沒有關係，我再也不害怕了，我會幫你一件一件地找回記憶。”
****
第二天。
不經意間已是深秋，林素素一早推開窗子，想呼吸些清涼的新鮮空氣，不料首先進入眼帘的是滿地的金黃落葉，徐徐的風吹着，捲起片片黃葉。
她嘆了口氣，想起此時躺在醫院還未醒來的麥汐，碎碎念着：“麥汐，我該給你準備些衣物才是。”
頓了頓，她又喃喃自語：“麥汐，快醒來吧，求你了。”
許是瑟瑟秋風，抑或是滿地金黃，她竟不自覺地含着些眼淚，頭一低，落了幾顆下來。她抬手抹去，自嘲地笑笑，“你這是幹什麼，怎麼也做起小說里的那一套來？”
手機已經沒電了，充電器也還在家裏。林素素快速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準備去給麥汐拿點衣物。
她剛拉開門，就看到聞人瑄在門口，伸出的剛準備敲門的手還未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