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望舒的危機
“程北...我又夢到她了。”沈望舒憔悴的模樣實在少見,沒有了往日的西裝革履,只是身着簡單的居家裝,他鬍子拉碴,面色也是顯盡疲憊,哪還有那令人不自覺心生惶恐的沈總形象。
安程北看着好友狼狽的模樣,“她的死因不是你造成的,是她的抑鬱症,”縱然自己的兄弟確實錯了,但是逝者已逝,他為了活着的人,只能這麼說道,“你作為沈氏的當家人,已經一個月沒去,公司了,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嚴重?指不定你那陰險狡詐的弟弟又在想什麼辦法暗算你呢,還有顧漣兒,她剛剛懷孕三個月,你就突然和她斷了聯繫,她現在可是滿世界的找你。”
“......”沉默的坐在沙發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宋易清活着的時候自己從來不曾有這種感覺,現在她死了,總覺得丟了什麼,空落落的,渾身不自在。
“我就先走了,有事的話立馬聯繫我,反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安程北心裏默默嘆了口氣,他看不透沈望舒對宋易清的感情,明明宋易清還在世的時候,沈望舒的態度永遠都是對她不管不顧,甚至於是去刻意漠視她,屢次去利用顧漣兒羞辱她。
別墅再度回到了那安靜中,沈望舒落寞的回到原本宋易清住的房間。
一如既往的乾淨,和奢華的房間背景不一樣的是,傢具十分簡單的擺設,而空氣中還有着屬於宋易清的香味.......沈望舒並不反感這香味。
這是沈望舒第一次進入宋易清的房間,在她死後。
書桌上只擺着一本厚厚的筆記本,旁邊還有一張當年宋易清獲獎的照片。沈望舒的手輕輕的撫上已經略微落灰的相框,薄唇緊抿,眼神里的情緒太過複雜,或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對宋易清的感情。
那個聒噪的女人自殺了,那個時常死皮賴臉纏着他的那個女人自殺了。
翻開那個筆記本,居然是宋易清的日記本。她並不是每天都寫着日記,只是偶爾有事情了才會記在上面,而且別的日期的已經被宋易清撕掉,只留下了其中一部分。
“我想我對這個男人一見鍾情了,為什麼一個男人會生的這麼完美?根本讓人無可挑剔。我對阿瑾還有漣兒信誓旦旦的說我一定要追這個男人,可她倆居然笑我。哼!等着瞧吧,臭丫頭們。”
“第一次進入劇組,一切都很新奇,也很緊張。但是,一想到我必須要想辦法配上你,我就很有動力。另外,漣兒今天顯得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開始疏遠我。”
“我和沈望舒結婚了,這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這麼完美的男人,成為了我的丈夫。”
看到這一段,沈望舒極力的壓抑住自己的情緒,那時的宋易清又是否知道,那年的魯莽決定毀掉了自己的生活的一切呢?宋易清向沈望舒求婚的時候,沈望舒也一直在尋找合適的結婚對象,只為了拖延住家裏人的催促。
“結婚第一天,我做好了飯菜,精心打扮好自己,等待着沈望舒回來。但是,我在客廳等到凌晨一點,甚至忍不住困意在沙發上睡到了天亮,你都沒有回來......或許是工作太忙了吧?”
哪是太忙了呢?那天的沈望舒和安程北在酒吧喝的個爛醉,而也是在那天,沈望舒和顧漣兒遇見了,然後就是一夜春宵。
“漣兒突然找上我,扔給了我許多的照片......我只覺的身子發冷,什麼時候,沈望舒和漣兒勾搭上了?”
“沈望舒?你到底為什麼願意和我結婚?”
“阿顏死了...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他不敢再往下翻去,明明後面的日記只有寥寥幾句,卻如刀子般扎入沈望舒的心口,狠狠質問着他。他不愛宋易清,但是宋易清想要的東西,他都願意去買給她,但是沈望舒又怎麼知道?宋易清想要的從來都只是沈望舒的愛呢?
“我累了。”日記寫到這裏就沒有了,但是宋易清的這句我累了,到底有多煎熬呢?沈望舒無從得知,因為她已經死了。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虧待宋易清,每個月按時的打生活費給到她的卡上,對於她的社交自己也從來不去插手,什麼事都會去滿足她。
沈望舒從來都不是個期待婚姻的人,這影響來自於他的小時候。父母的婚姻是爺爺一手包辦的,兩個人之間沒有愛情,結婚後除了爭吵就是爭吵,甚至是打架。而沈望舒出生之後,父親像是完成了任務一般,立馬搬出了家,和小三同居了,然後,生下了同父異母的弟弟,沈望之。自己的母親滿不在乎,最後決絕的拋棄自己,一個人離開了這個家庭。
從小到大都只能看着自己的父親和別的女人還有那個女人所生的孩子恩恩愛愛的過日子,自己就像是一個野孩子一樣。
不過索性沈望舒爭氣,對商業方面天賦異稟,老爺子才願意培養他。
所以,沈望舒討厭婚姻。可是爺爺的各種相親令沈望舒厭惡,宋易清又恰好想和自己結婚,然而沈望舒沒有想到,自己最不想做像父親那樣的人,卻不自覺的成為了那樣的人。
手機的鈴聲突兀的響起,打斷了沈望舒的思緒。
是公司助手打過來的。
“喂。”
“boss,今天早上,A項目公司的甲方突然提出要撤資,不管我們怎麼挽回都沒有用。”
沈望舒有些許詫異的停頓了一會,“...怎麼回事?”
“前些天,材料突然出現了問題,一向質量都是好好的,不知道怎麼,突然有一批材料在施工過程中出現了質量問題,導致不少工人受傷,而且還驚動了警察,本來我那會是想給您報告的,可是二少爺說這件事他來想辦法,不用向您上報。”
沈望之?聽到這個名字立刻感覺到事情不簡單,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的這麼積極?“行,我知道了,待會我會去公司一趟。”
甲方和公司一直都是合作關係,不可能突然提出撤資。
沈望舒眉頭緊鎖,俊美的側臉讓人忍不住心動。一腳踩下油門,黑色的跑車像一條黑龍一般,迅速地向著市區駛去。
“是哪批材料出現了問題?”進入辦公室,沈望舒又恢復了往日的氣質,令人不自覺地就心生惶恐,“那批材料現在是否已經收回。”
助手遞給沈望舒文件,說道,“出事的第一時間我就派人去把材料收回了,但還是有人把消息透露了出去。”
頷首,仔細看着文件資料,“我記得這批建築材料是我親自去檢查並且收購的,按理說根本不可能會出現問題,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話音剛落,一個不速之客闖進辦公室。
“沈大總裁好無情啊,才死了老婆沒多久,居然還能這樣若無其事的。”說話的人正是沈望之,“小王,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和你家boss說。”
他的身形和沈望舒有幾分相似,甚至是外貌都有幾分神似,但沈望之給人的感覺卻是一種不務正業的公子哥。
默許的看了看小王,小王懂事的走出辦公室。
“材料的事,是怎麼回事。”面對着和自己有幾分血緣的弟弟,沈望舒依舊冷心冷麵的開口道。
聳了聳肩,“就是你的眼光失誤,問我做什麼。哦,對了,因為你這次項目的事情,導致公司名聲受損,損失了不少呢,董事會的人對你可是頗有微詞。”
看着這張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面孔,沈望舒實在是覺得礙眼。“我憑實力坐到這個位置,我擔心什麼呢?倒是你,該擔心擔心。”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屢次的刁難都被沈望舒巧妙的化解掉了。
“哼,”一聲冷笑,沈望之不爽的站起身,“那你接下來可就坐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