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272活着很好
池漾趕來接人的時候,筱丹一個樹袋熊抱,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笑的像個傻狍子,笑容快要咧到耳根後面去了,漂亮清俊的男人穩穩的接住她,臉側了側,朝身後的沈千尋跟季凜微微笑笑,“人我先接回去了。”
季凜十分嫌棄:“帶走吧,鬧人。”沒過兩秒,又來一句,“別太慣着,這丫頭沒別的本事,就會蹬鼻子上臉。”
筱丹其實根本沒喝醉,千杯不醉的她怎麼可能會喝了兩罐啤酒就醉了,她回過頭,朝季凜揚了揚手裏的拳頭,張牙舞爪的,卻沒半點威脅力。
池漾唇邊的笑意仍掛着,朝着沈千尋說:“千尋,最近若是有空,來做最後一次心理評估吧。”
“好。”
池漾目光重新落筱丹身上:“走吧,我送你回去。”
筱丹眯了眯眼,“回哪?”
池漾笑着,“你想住哪?”
筱丹挑了挑眼眉,“你家?”
“好···”
兩人走後,燒烤店門外。
季凜站在門口抽煙,車水馬龍的街道明明熱鬧非凡,偏是在夜幕降臨后,有幾分寂寥的味道。不乏有過來搭訕的,奈何季凜脾氣不大好,“滾!”
付完賬,從店裏出來的沈千尋正好聽到季凜說的那句話,來要聯繫方式的姑娘眼睛紅紅,狼狽離開。
季凜對其他女孩子的脾氣好像一直是這樣,冷淡又暴躁,很不耐煩。他的確心情不太好,畢竟,他可是失戀的男人,一個喜歡了將近六年的女人,哪有輕易說放下就放下的,更別說她就在你面前,如何做到淡定自如。
“你的車停在哪裏,我送送你。”沈千尋上前說。
季凜沒有拒絕,他笑了笑:“等我抽完這支煙再走吧。”
“好。”沈千尋並不急,默了默,她又說,“這七年,你辛苦了。”
季凜拿煙的手顫了顫,他半仰着頭,“說什麼呢。”他猛吸口煙又緩緩地吐出來,“別以為我只是在贖罪,跟你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其實是我人生過得最快活的一段時光。”這也算另類的一種救贖吧。
沈千尋淡淡莞爾,“那就好。”
季凜側頭問:“你呢,就沒有一點怪我的意思?”
沈千尋搖搖頭,喧囂的環境,她的嗓音輕柔如風,“這是季從業的帳,不是你季凜的,不是說了,我一向公私分明,再說,你欠我們的,早在六年前你救我的那一次還清了啊,我們是好朋友,這點永遠不會變,你可不許變。”
良久——
季凜恩了一聲,他又笑了笑,望着天空的繁星閃爍,好朋友,永遠。
這時,有輛救護車從另一處駛來,到門口,車門打開,醫護人員奮勇而上,將裏面受傷的患者推了下來。
是出了車禍的患者,渾身是血,身邊一個小姑娘哭的撕心裂肺,跟在一群醫生護士後面,無助害怕,他瞬間能想像到七年前沈千尋在醫院彷徨無助的模樣,啟唇:“我不會。”
在這個世界上不只是只有靳牧寒會對沈千尋奮不顧身,只有沈千尋回頭,還可以看到一個季凜。
沈千尋也看見了,她彷彿在那個女孩身上看到了當年自己的影子,那是一樣的崩潰,被恐懼支配。
別看她洒洒脫脫,在這個世界生存已經遊刃有餘,她一直覺得沒有比死亡更讓人害怕的東西,甚至覺得死亡或許是一種解脫。死了之後什麼都不用背負,什麼都不用承擔,但是,其實還有這麼多人,在這辛苦的世界裏掙扎活了下來,只有活着才會發現,世界其實並沒有那麼糟糕。
靳牧寒來到她身邊,更提醒她,無論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能輕言結束自己的生命,死或許是一種解脫,但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她笑,淺淺的,又肆意飛揚,溫暖人心。
煙抽完了,街道被路燈照的明亮。
季凜說:“走吧。”如果可以,真想這條路可以這樣一直走下去,時光不再流逝,但他該學着去釋懷了,就從這時候開始吧。
另一邊,車停在路邊。
池漾站在一家奶茶店門口,在一群人後面排隊。
副駕駛座的車門落下,筱丹支着下巴,望着池漾的身影,搖頭嘆了口氣,看來,告白這種事,還是要她來,等池漾開口,可能真的要等到猴年馬月。
池漾在排隊,但心思有點飄。
這時,有個女人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池漾低頭,看見一個陌生的女人,眉,不着痕迹的蹙緊,不失禮貌的問:“有事嗎?”
女人臉有點紅,雙手無處安放,眼睛放光:“小哥哥,你,你能請我喝一杯奶茶嗎?”這是變相的在搭訕了。
池漾:“······”
跟一塊排隊的男人見問這話的女人長得不錯,目光戲謔,發出調侃般的笑聲。
女的越挫越勇,迫切的問:“行嗎?”
一旁調侃聲不斷:“兄弟,美女啊,長得這麼漂亮,拒絕了,可就可惜了啊。”
這一幕落筱丹眼裏,吹了吹額頭上的劉海,心底里開始吐酸泡泡了,池漾要是敢答應請這個女生喝奶茶,看她回去怎麼收拾他,想是這麼想,但看到這個場面,她倒是又有了別的算法。
於是,便從車裏下來。
哪知,走到他身後,便聽到池漾清淡溫潤的嗓音響起:“不行,能麻煩你離我遠點嗎?”至於別人的調侃,他並沒有放在心上,說實話,長相挺普通的,稱不上漂亮,雙眼空洞無神,濃妝艷抹的,不及他的丹丹一分,不明白哪裏可惜了。
真是又客氣又禮貌的,空氣中彷彿能聞到一股叫尷尬的味道。
“你——”女生跺了跺腳,“不能,除非你給我你的聯繫方式,不然,你走哪我就跟到哪。”
這會兒總算把目的給說出來了,還說的那麼恬不知恥的。
池漾抿了抿唇。
“漾漾···”這時,筱丹的聲音響起。
池漾下意識的回過頭,就看到筱丹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着他,插着腰,鼓着腮幫子,“你買個奶茶怎麼這麼慢?”
池漾微微一笑:“在排隊。”
筱丹抬起手,指了指:“她誰呀?”
“不認識。”
筱丹上前,打趣:“看上你啦?”
池漾沉默。
筱丹輕哼一聲,“池醫生就是受歡迎哦。”說完,她轉頭看向那個女生:“小姐姐,你來搭訕這位大帥哥之前怎麼不問問他是不是單身,是不是喜歡喝甜的?不是的話到底是在給誰買奶茶啊?”
女生見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不像是情侶,不爽地:“關你什麼事。”
這句話,正中筱丹下懷呢,就沒見過這配合的
筱丹笑彎了眼:“漾漾,你告訴這位小姐,我們是什麼關係,你是在給誰買奶茶。”
大庭觀眾之下,湊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池漾耳根有點紅,他低眸,眼裏有淡淡的無奈和寵溺,作為特別了解筱丹這個姑娘的自己哪裏會發現不了她的心思,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給你買的。”
重點是他們是什麼關係啊?直接跟人說不就完事了,為什麼不說,配合一下都不可以嗎,配合好了,接下來她就可以用她的方式讓兩人確認下關係,這簡直是筱丹的心病啊。
好吧,或許是她太沒有安全感,以至於總想着牢牢握住,如此迫切的想到身邊多一個池漾,那麼好的池漾,一定會很愛她的,然後,她也會很愛他。
筱丹瞪了瞪眼。
正好排隊到了池漾。
池漾說:“等我一會兒。”
筱丹無望的抬頭看了看天,不等,絕對不等這個大傻子,然後轉身走了。
池漾拿到奶茶的時候,筱丹已經走遠了一段路,他只是在人群中遠遠地看到她的影子,沒等店員給他找零急匆匆追了上去。
跑的急,他輕喘,上前便拽住筱丹的手,“怎麼不等我。”
“我想靜靜。”
池漾被她絕望的神情逗笑,把奶茶遞上去,“你的,喝吧。”
“我現在不想喝了,你拿走吧。”筱丹把奶茶推回去,負氣,轉身,不耐煩的要走。
剛踏出去一步,雙腳凌空,是池漾從身後把她抱了起來,池漾低下頭,唇在她耳朵掠過,“確定不喝嗎?”
“恩。”
做人要有骨氣,說不喝就不喝。
“放我下來。”筱丹抱臂,一臉傲嬌的說。
池漾沉默兩秒,放棄了原先計劃好的安排:“如果奶茶是買給女朋友的呢?”
筱丹愣了一下,旋即,傲嬌的表情瞬時被燦爛的笑容代替,她故作矜持,沉吟兩聲,而後又假裝咳嗽兩下:“我勉為其難的接受咯。”
池漾放開她,把吸管插進被子裏,再次遞上去。
筱丹心滿意足的接過,“給女朋友的哦?”
“恩。”池漾嗓音溫柔:“給女朋友的。”
筱丹吸了一口香香的奶茶。
好甜呀。
她笑的眉眼彎彎。
“不氣了?”池漾問。
筱丹哼口氣,“誰讓你這麼不解風情,比鋼筋還直的木頭,但看你表現這麼好,勉為其難原諒你。”
季凜說的沒有錯,他的小姑娘真的很會蹬鼻子上臉。
不過筱丹不知道的是所謂的不解風情只不過是這個男人想要給她最好的告白,但還是敗給了她。
不解風情?比鋼筋還直的木頭?他嗎?
池漾笑,緩緩地,他彎下了腰。
兩人的目光平直的對上。
筱丹鬆開吸管,心跳的有些快,“漾漾,你幹嘛?”
“親你。”順便,替自己辯解一下,他不是什麼不解風情,比鋼筋還直的木頭,眼鏡垂落下來的銀細鏈子隨着他的動作晃了晃,男人的稜角分明,甚至是有點性感,小姑娘唇很軟,帶着奶茶的香。
嗷!
卧槽!!!!
周圍不適宜的響起尖叫,筱丹瞳孔放大,似乎沒想到池漾還會這種操作,心跳在胸腔,跳的反覆快要爆炸。
沒等她反應過來,池漾輕輕擁着她,下頜抵在她發窩上,虔誠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所以,不用害怕。”
筱丹眼眶微微發熱:“恩···”
翌日,晴空萬里,千尋工作室上下的人都收到了一份‘愛’的奶茶,這還真的是很特別的公開方式。
韓星初抱着奶茶和文件進了辦公室,其中一杯遞給了沈千尋,“奶茶是筱丹大小姐訂的,工作室上下都有,喏。”
沈千尋抬起頭接過奶茶,不由失笑,“看來昨晚得償所願了。”
韓星初聽了,便問,“是跟池醫生在一起了?”
“大概吧。”
韓星初喝了口奶茶:“難怪我說這奶茶怎麼這麼甜,糖分超標了好吧。”
“那你呢?”沈千尋看着她,“沒打算原諒周安寧?”
提起周安寧,韓星初垂了垂眸,從脖子裏掏出一個項鏈,上面掛着一枚戒指:“他跟着靳先生離開雲城去北灣前跟我求婚了,讓我等他回來,如果沒原諒,我才不會收他的戒指,走之前,他都還沒認認真真跟你道過歉。”
沈千尋淡淡莞爾:“靳先生會在北灣好好調教他的。”言下之意,道不道歉,不急,她並不在意。
韓星初:“······”一想到靳牧寒溫文爾雅的背後是惡魔的形象,她突然有點可憐周安寧了。
遠在北灣的周安寧從一處熱鬧老舊的小巷裏出來,他帶着口罩,三兩下的鑽進街邊的一輛車裏,二十分鐘后,車子停在酒店。
等了幾分鐘后,車後門被打開,靳牧寒若無其事的上了車。
周安寧臉色有些凝重。
靳牧寒啟唇:“如何?”
周安寧:“我找到了當年七色花的研發者李博士,但,李博士半年前在實驗室做實驗的時候突然間心肌梗塞死了,我找了曾在她手下幹活的成員,他們都不知道七色花的解藥配方,不過有個消息,說李博士有個關門弟子,那個弟子曾經動過她一直不讓人碰過的電腦,並且帶走了一些機密的文件·····”
“弟子是誰?”靳牧寒問。
周安寧說了一個名字:“是卓晴。”他思忖片刻,又說:“當初她會帶走那些機密文件,應該是許老先生吩咐的,而李博士的病發,不是突然,而是有所預謀。”
那頭,卓晴身穿紅色連衣服,風情萬種的走進一家咖啡廳,落座后,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庭堯少爺不抓緊時間去爭取黑匣子約我出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