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找孩子

第455章 找孩子

一聽費寶生的話,秦凝能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一下子豎起來,腦子裏“嗡”的一大聲,眼前有瞬間的烏黑。

她大力搖了搖頭,尖着聲音問:“寶生,你說什麼?”

可她聽見成屹峰吼了起來:“不見?什麼叫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

她似乎要用很大力氣,才能看見眼前的一幕,成屹峰正緊緊抓住寶生的肩膀搖晃着,寶生眼裏含着淚,無助又慌張的看着成屹峰,語無倫次:

“姐夫,不知道,不知道啊,真的就是一下子就不見了。五點多的時候,我在做飯,雪靜陪着果果和朵朵在院子裏玩,阿公坐在廊下看着的。

後來,果果說要噓噓,雪靜就帶着果果進房裏了。我在廚房還聽見阿公和朵朵說話,說‘朵朵回來,你在說什麼呀,快回來,哎喲,小朵朵又跑出去了……’;

然後雪靜帶着果果再出來的時候,阿公說,快去找朵朵,估計又去隔壁了。可雪靜再出去找,朵朵就不見了,真的就是一分鐘就不見了,隔壁人家說朵朵沒去。

阿公嚇壞了,阿公嚇得一下子就倒在椅子裏就不能動了!姐夫,我也很害怕啊,我要送阿公去醫院,可阿公說讓我去找朵朵!

我找了,找遍了附近也沒有!都這會兒了,我……姐夫,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敢回家,我知道你們今天來美術製片廠,我就打聽着來找你們了,姐,姐夫,現在怎麼辦啊?”

成屹峰手抖着,嘴唇也抖着,似乎好不容易才伸到臉上,擼了一把臉,再回身扶住秦凝:“走,快,快回去找,再找!”

秦凝第一次感覺到心慌腳軟走不動路的感覺,心口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敲擊着,讓整個人感覺是在搖晃着的,連意志也是搖晃了。

她努力定了定神,和獃獃站着的寶生說:“你快回去,看好果果,照顧阿公,我和你姐夫也馬上回去,快,走!”

“哎!你們快點!”寶生一邊抹淚一邊去扶自己隨便仍在一邊的車,跨上就走了。

等寶生一走,秦凝就和成屹峰默契的走到光亮較少的地方,迅速移出兩輛自行車騎上往任貴均那邊趕。

路上,成屹峰喘着氣,像是安慰秦凝,又像是安慰自己,說:“一定在的,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秦凝也喃喃的:“對,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自行車騎得風馳電掣,夫妻倆趕到了任貴均的小院。

兩人匆匆的衝進院子裏,只見掛着支小燈泡的廊下,任貴均斜躺在一個藤椅子裏頭,頭都豎不起來,眼神獃滯的看着外面,雪靜在一旁坐着小聲抽泣,懷裏抱着的果果倒已經睡著了。

秦凝過去握住任貴均的手,老人手冰涼,不停的抖着,臉上有不健康的潮紅,身上還有股子不好聞的味道。

他看了秦凝有一陣,才眼珠子很獃滯的轉了轉,聲音很輕,口齒不太清楚:

“小凝,你回來了,朵朵不見了,我,我對不起你們啊!我沒看好孩子,我對不起你們啊!”

秦凝忍不住掉下淚來,又迅速抹去,說:“外公,沒事沒事,一定會找到的,你自己覺得怎麼樣呢?雪靜,寶生哥呢?怎麼沒有送爺爺去醫院?”

任雪靜抽泣的大聲起來:“爺爺不肯,怎麼也不肯,寶生哥剛回來,爺爺就讓他出去找朵朵,嗚嗚,凝姐姐,我好害怕,真的就是一會會的事,真的就是一會會兒的事啊!”

秦凝顧不上多說,從她懷裏抱過果果。

成屹峰也走了過來,看看任貴均的情形,果斷的說:“小凝,我看外公不太對,得送醫院去!”

秦凝說:“我也覺得是。這樣,你和雪靜送外公去醫院,我和寶生找孩子!”

成屹峰痛苦的閉了閉眼睛:“……好吧!那,雪靜,你去收拾需要用到的東西,我背外公去醫院,快!”

很快,成屹峰背着老人,任雪靜跟在後頭,抹着淚的出了院門。

秦凝一個閃身進了空間,把果果安置在小竹屋裏,囑咐着悟空看護好,她迅速就出了空間。

她在廊下不停了走着,想着小孩子可能會去的地方,也給自己想着尋找孩子的法子。

寶生腳步匆忙的回來了,對着秦凝說:

“姐,這附近的人家,我每一家都又去問了一遍,可他們都說朵朵沒在,然後我回來的時候,有個大叔說,似乎看見有個男人抱走了朵朵。”

“哪個大叔?你快帶我去問!”

“就是前面弄堂口大眾麵店的大叔。”

秦凝急急的跟在寶生往弄堂口走,一遍一遍的問大眾麵店的工作人員:“大叔,那個人到底啥樣子的,往哪兒去了?”

大眾麵店的這位中年人,用無奈同情的目光看着秦凝,一遍一遍的回答:

“我真的沒看清楚,就瞧着一眼,是個背影,大概這麼高,背了個包,孩子沒哭沒鬧的趴在他肩頭,不,孩子還笑着呢!

說實話,要不是你們孩子實在長得好,我們平時喜歡,這麼從路上走過的人,我們也不會多瞧一眼的呀,是不是,一晃眼的,真不知道往哪兒去了,真不知道啊,或許是我看錯了,要不你再各處找找,啊?找找?”

麵店的大叔有些慌張的把店鋪一一上了門板,最後,歉意的把門關上了。

秦凝靠在弄堂的牆上,慢慢的滑下去,乾脆坐在地上。

寶生在她身邊蹲下,低低的抽泣着:“對不起,姐,對不起……”

秦凝覺得自己一點力氣也沒有,她靠在牆上,無力的說:“寶生,這個,不是你的錯,你先回去吧,讓我靜一靜。”

“姐姐,我,現在不知道要怎麼辦,我沒顧好阿公,也沒顧好朵朵,嗚嗚,姐你告訴我,我現在要怎麼辦?”

“寶生,真的,我沒怪你,你先回去,萬一,只是認識的人和朵朵玩呢,萬一朵朵回來了呢?”秦凝說著,不禁捂住自己的臉,她說著自己都想相信了,可卻又知道,那個不是事實。

這種既想麻木自己卻又無比清醒的認知,簡直讓人崩潰。

秦凝站起來,不再看寶生,說:“你先回去,守着家,實在不行你去醫院換你姐夫出來找,我,我先去警察局報警,再去找。”說完,她往遠處走。

寶生哭着,沒追上來。

秦凝先到附近警察局報警,可是,這個時代,對於這樣事情的處理方式,真的很……讓人無語。

警察:“拐賣?沒聽說這一帶有拐賣孩子的啊!男孩女孩?”

秦凝:“女孩。”

警察:“一般不會啊,女孩不好賣哩,拐子還不願意拐走呢!”

秦凝:“這……你們幫忙找找吧!”

“唉,找也行啊,你有照片嗎?你回家把照片拿來,我們幫你貼個告示去!”

“……有。我現在就有。”秦凝手往口袋裏一掏,把小孩的照片拿出來。

警察還挺熱心:“行,我馬上給你寫個告示!你一張照片不夠啊,你多印點照片給我們啊!”

特么……這麼找有屁用!

秦凝皺眉看着他,想抓狂罵人,想讓自己徹底崩潰算了,但,她還是把自己口袋裏所有孩子的照片掏了出來,遞給片兒警,鞠躬:“拜託你們了,求求你們幫忙找找啊!”

當母親的人了,不能衝動,但凡有一分希望,也是好的啊,在這時代,人家警察這麼做,也是儘力了啊!

警察還十分誠懇的說:“同志別客氣,我們一定幫你找啊!”

秦凝無力的拖着腿,出了警察局。

夜深沉,一輪明月掛在天上,孤獨而清冷。

路上行人稀少,周遭安靜。

秦凝走了幾步,只覺得自己的腦子亂糟糟的,無法思考,腳也很重,整個人只想倒下。

她乾脆在街頭坐了,移出一顆寶珠,擠出裏面的汁液喝了。

過了一會兒,她能感覺自己的頭腦清醒不少,她開始想最近所有的事情。

想來想去,她開始把這個事情,結合到了舒風身上。

會不會是舒風乾的呢?

正如警察所說,這個時代雖然偶有丟失孩子的事,但多半丟的是男孩,一般的家庭,口糧都是有定額的,家裏頭多個孩子多張口,誰也不會隨隨便便拐個孩子回去養的。

除非是有人和秦凝有過節而故意為之。

可她來了滬上,要說稱得上有過節的,也就舒風了。

且舒風先是查她的戶籍,再是偷偷印她那有問題的書籍,這一切統統都是指向秦凝的。

會不會是因為她的戶籍沒問題,書籍也沒抓住把柄,所以現在要抓孩子來對她打擊報復了呢?

雖說舒風這樣做似乎沒有道理可言,但小人之心,不能用常理推斷,得找舒風問問。

秦凝想着這個,一下子站起來,開始往複晨大學走。

學校關着門。

但什麼也擋不住她尋找舒風信息的心。

她爬樹,翻牆,進了學校,再悄悄的潛入檔案室,翻找到舒風的家庭住址。

等做好這一切出校門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了,秦凝一個人騎着自行車穿過整個城市,到了一處有武裝人員看守的大院。

大院門口有執勤崗,門口左右各站一個衛兵,衛兵穿着制服,胸前持槍。

大院圍牆有兩米多高,藉著頻密的路燈,可以清晰的看見上頭鐵絲網的倒勾。

但,什麼也擋不住秦凝救女心切,她在嘗試爬鐵絲網圍牆無果之後,等在了隱蔽處。

終於,她等到一輛汽車,開向這個戒備森嚴的大院。

秦凝一下子跳起來,趴上汽車的尾部,再隱入空間。

汽車停了停,有人下車查看,一個詫異的聲音說:“……咦?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在車上,這會兒看又沒什麼。”

另一個有些蒼老霸氣的聲音說:“沒什麼就快進院子啊,大概是樹枝吧。”

車子便又開動起來。

秦凝耳中聽得汽車在柏油路上滑行,最終停下,車門“嘭嘭”數聲,然後有腳步踢踏而去,四周安靜下來。

秦凝出了空間,果然已經在大院裏面了。

按照學校檔案上的住址,秦凝很快找到了舒風的家——一棟半獨立的小洋樓。

小洋樓除了門口的一盞門燈,其他房間都是暗的。

秦凝瞬移出了悟空:“徒兒,朵朵不見了,我懷疑在這戶人家,你幫我把他們家的門打開。”

悟空“吱吱”低叫着,一下子翻進這戶人家,很快,給秦凝開了門。

秦凝抱着它一起進了屋子,小心翼翼的在各個房間查看,並沒有孩子的身影,但在樓上的一間房,找到了舒風。

凌晨一兩點,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時候,舒風呼吸均勻,好夢正酣,右手還裹着紗布,鼻樑上的紗布倒是沒有了。

秦凝緊緊握了握拳,最終,意念一轉,把舒風瞬移進了空間,然後和悟空悄悄的退了出去。

幾乎用一樣的方式,秦凝無驚無險的出了這個市革委會官員住的地方,直奔目前滬上最長最大的橋——外白渡大橋。

舒風從一陣劇痛中醒來。

他張開眼,剛看了看四周,猛然就撐大了眼眶,抖動着嘴唇,一時想喊都喊不出來。

他全身都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這使他的肩膀處傳來一陣刺痛,隨即,褲檔處一陣熱,就有一股熱流順着大腿開始流下去。

他不由自主的的看着腳下,眼看着熱流變成水珠,順着他的腳,一點一點的飄起來,他終於呼喊出聲:“救命,救命啊!誰,誰把我吊在這兒的,救命啊!”

可是,四周尚是暗沉夜色,耳邊是呼呼風聲,腳下是滔滔江水,並沒有人。

恐怖啊!太恐怖了!

一覺醒來,他竟然被凌空吊在一個大橋的樑上,這,真的不是做夢嗎?

舒風大力掙了掙,肩膀處的疼痛更厲害了,那是前幾天被人打了的後遺症,到現在還沒有好,如果做夢,這疼痛不會那麼清晰吧?

竟然不是夢!

舒風更恐懼了,大哭起來:“救命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

“我倒是可以救你。”

忽然,有一個聲音,低低在身邊響起。

舒風抖着嘴唇四處張望,這一看,他整個人不禁又努力的掙扎了一下,都希望自己死了算了。

眼前的,竟然是一個半截子的人,只有用一塊白布矇著的上半身,卻看不見下半身,就這麼憑空漂浮在橋面上啊,太恐怖了啊!

“啊,啊,你,你是人是鬼?”舒風哇哇大叫,緊緊閉上眼。

“我,自然是鬼,來索命的鬼,只有做了虧心事的人才會看見我。你最近做什麼虧心事了?”

說話的東西似乎很悠然,在這凌晨的江面上聽着,話語飄飄忽忽的,似乎還是個女聲。

舒風不怎麼敢張開眼,生怕自己看見更恐怖的東西,只是戰戰兢兢的說:“我,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我還被人欺負了呢!”

那飄忽的聲音又問:“你可有綁架人家小孩子?”

“小孩子?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雖然我老婆生不出孩子,可我也不喜歡孩子,我不要孩子。”

“那,你可有起過斷人仕途、陷人入獄的念頭?”

“這,這是什麼意思,我,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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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空間有點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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