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奇的土地
秦月珍把身上穿的、秦阿南娘的舊衣服一翻,就丟在空間裏。
一回到家,還正趕上金秀披着衣服、舉着盞油燈想出來看動靜,秦月珍正好拉開後門,這可又把金秀嚇了一大跳。
金秀破口大罵:“你,你個狗操的死逼嚇死人了,你怎麼從外頭進來,你幹什麼去了?”
秦月珍沒理會她的污言穢語,慢條斯理的說:“隔壁吵的很,我去看了一眼,原來是鬧鬼呢!”
“鬧,鬧鬼?”
金秀身子縮了縮,又惱怒又害怕的看着秦月珍。
秦月珍點點頭:“啊,鬧鬼。黃裱紙散了一地,秦述一家大哭大喊的,可見得人不能做虧心事啊!”
說完,她伸個懶腰就回房間睡覺了。
把個金秀鬧心的晾在後門口,只覺得背脊一陣陣發冷,最終關上了後門,也回了床上,可金秀再也睡不着,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熬到天亮,就趕緊的去隔壁看熱鬧了。
隔壁看熱鬧的人老多了。
秦阿南一臉苦惱,細聲細氣的和人解釋着:
“……我也不知道啊,我半夜一直做夢,我娘託夢我呢,只說心疼我,被人欺負,要給我主持公道,誰住我們家就讓人不得安寧什麼的,結果一早起來,秦述他們家就說我娘顯靈了,哎喲,這可怎麼好啊,今兒還是我娘忌日呢,我倒是要不要齋祭呀……”
一群女人圍着秦阿南問了不下十遍,秦阿南就把這些話說了十遍,眼看着女人們越聚越多,日頭也越來越高,女人們就壯着膽子走到秦述家那半邊去看。
只見燒過的黃裱紙撒了一屋子,地上還丟着一塊代表喪家的白布,看着就瘮人。
女人們一邊怕一邊看,一邊看一邊議論,怎麼議論都不過癮,走了一批又來一批,有的端着粥碗都還來議論一遭,直到隊長出來吹了哨子,大喊着:“還不出工就統統扣工分了啊!”這場熱鬧才收斂了些。
但這場熱鬧並沒有完。
秦述一家都病倒了,嚇的,也是凍的。
秦述這個大男人還是病的最重的一個,發燒還打擺子,不但不能出工了,還請赤腳醫生來看,全家花了小一塊錢的醫藥費呢。
馮寶玉怎麼也不肯再回到前面屋子去住了,一邊淌着清水鼻涕,一邊求婆婆唐菊花去把昨天盤剝下的肉還給了秦阿南。
唐菊花一肚子的氣,一肚子的惱啊!
原本小兒子住在前面,後進他們老夫妻和兩個大兒子住,大家都寬敞。
唐菊花還總是和老頭子秦土根(秦阿南的伯伯)悄悄的商量,等再過些日子,就假裝讓大兒子或二兒子家隨便哪個孫子過繼給秦阿南,這樣,孫子又可以去住在秦阿南東邊的屋子裏了,這樣的話,秦阿南的那一進屋子就基本算是他們家的了,多好!
誰知道出了這樣的事,三兒子一家怎麼也不願意住在前面一進了,那他們那七間房屋就要重新調整了啊!
現在三個兒子已經開枝散葉到有了七個孫兒孫女了,最大的孫子今年都十六了,轉眼的就要娶孫子媳婦的呢,這可怎麼好啊!
可再怎麼煩,兒子一家病成這樣,她這個做娘的,也不能拿子孫性命去做賠,實在不行,就她和老頭子搬進去住好了!
她就不信了,老妯娌(秦阿南的娘)活着時就是個軟柿子,難道死了這麼些年,倒厲害起來了?
唐菊花想着這些,便壯着膽子進了秦述住的屋子,忍着晦氣,她把屋子清掃了一下,又拿了昨天那塊肉,進了東邊秦阿南的廚房。
“阿南,阿南,你今天沒有出工啊?”
秦阿南正在摺紙元寶,看見唐菊花來,不得不站起來:“哦,大伯娘,我今天遲一點出工,今天我娘忌日,我祭一祭。”
“哦喲,真捨得!一個忌日也怠半日工!努,我們老三說這個肉還你。”
唐菊花看看秦阿南手裏的黃裱紙,心裏膈應的沒敢進去,把肉隔着門檻遞給秦阿南。
秦阿南只管接了,想着昨天秦月珍交代的話,說:“哦,這樣最好,我娘託夢我,以後誰人再拿我東西,住我們屋子,她要讓小鬼拿人家命呢,我正擔心連累了秦述呢,還給我是最好了!”
唐菊花驚住:“有,有這樣的事?”
“哎喲,是的呀,大伯娘你小聲點,剛才別人面前我沒敢講,現在不是都破四舊了嗎,這種話不能講,我就和你大伯娘才講,我娘託夢說,因為她活着沒幹過壞事,所以閻王爺非但沒有罰她,還給她派了差事,她能常常來護着我的呢!”
“這……哦,哦,那你忙,你忙,我走了。”
“哎,大伯娘你等等,秦述他們的東西,你看,幾時能搬走呢,放在那裏,萬一有什麼事,我心裏也過意不去。”
唐菊花站住了腳,心裏盤算了半天,最終利益壓下了心頭的不安,回身說:
“阿南,你看,我們沒欺負你吧?我是說,我和你大伯,我們就是擔心你一個女人家住着,萬一有個什麼事,沒有人照應,所以才讓老三他們陪了你這麼些年,老三拿了你肉是不好,那麼以後,我和你大伯來陪你吧!”
“啊?不用了不用了!”
“要的要的,我和你大伯來陪你,就這麼說定了。我們今晚就來,要是你娘不答應,叫她來找我!”
唐菊花從小就是個潑辣性子,她雖然也有點害怕,但鬼這個東西,人人說,卻也沒有人真的見過,她活到現在五六十歲了也沒見過,老三那個老實胚子,誰知道是不是看錯了呢!
唐菊花打定主意,今晚上就住進去試試。
秦阿南又愁眉不展了。
秦月珍睡夠了才起來,家裏靜悄悄的。
人凶一點是好的,自從昨天秦月珍揚言要溺死弟弟秦紅兵后,莫桂花一時沒敢讓秦月珍看弟弟,今天隊裏派女人們種蠶豆,活比較輕鬆,莫桂花把秦紅兵帶去了。不過也因此,家裏沒給她留任何吃食。
秦月珍可不怕,她慢悠悠的穿衣服起床,心裏惦記着空間裏昨晚種的香椿樹,不知道有沒有變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