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再撿破爛
江南疑惑地抬起臉，“那……徒弟該去做什麼任務，監視師父么……”
天機閣的這任務簡直讓江南一個頭兩個大。雖說三等通訊官的任務有豐厚的酬金，但這任務也有點太艱巨，尤其是現在的十四，根本不懂節制。雖說，這樣的十四，其實也不錯。
身邊的男子一眼看過來，從容開口，“跟隨為師，撿破爛。”
又是這一句！
江南無力地看十四換上一件非常具有辨識度的破洞白衣服侍。除了破洞的造型外，整個服裝布料都比以前的差很多。
若說之前的拾荒裝只是普通人的便裝掏幾個破洞，那麼現在這件衣服簡直就是從垃圾堆里撿出來的一般。
但是，一身破洞裝，腳踩草桿麻鞋的男子，長身玉立，在背光中一站，哪個角度都是這麼好看。
“徒弟，看夠了么。”
江南一個機靈，哆嗦了一下，自己的目光有那麼直白么，當即道，“好看，看夠了。”
男子回頭，勾唇，“看夠了？”揶揄的笑意總讓江南有一種危險的感覺，似乎說錯一句話都能萬劫不復。
於是，京城的神武大街又多了兩撿破爛的年輕人與少女。
江南非常無奈地揪了揪頭頂束得髮髻，一看就是貧苦人家的女娃。十四實在太沒審美。
不過按照十四的話說，只有這般才能不被人察覺。
神武大街人來人往，客棧酒樓里客人爆滿，垃圾更是數不甚數。
突然有一行身穿棕紅色衣服的巡捕路過，赫然印有六扇門的徽章。
“秦隊那小伙還好么，一天沒出六扇門，任務都放一邊。”
“能好么，歡歡喜喜去提親，就這樣被擋回來。”
“陛下說什麼了沒有，這事兒寧安王就這樣翻篇了？”
“還能怎麼說，陛下現在到處儀仗寧安王，若不是軍統那處的實力，朝中早就…”
“早就什麼？”
江南低着頭，聽得清清楚楚。或許這就是撿破爛總能有的收穫。京城各處消息都能在茶餘飯後不脛而走。
不一會，更是熟悉的一道身影從大街不遠處走過。秦風！
江南轉過身去，裝作低頭的模樣蹲下。希望秦風快點走過去。無論是現在自己的裝扮還是昨日發生的事，都很難向秦風解釋。
姑且就當作自己只是把秦風從皇太女府解救出來。
然而，事不遂人願。
當一聲男音在耳後響起，“姑娘你的發簪掉了。”
江南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連披散着頭髮也不知。
回頭髮現秦風正低下身試圖將簡陋的發簪撿起。然而有一隻手先一步，已經將簡陋的發簪撿起，別在少女的髮髻上。
秦風淡淡看了一眼，沒再多說什麼，徑直往前走去。
江南感受到髮絲被大手輕柔地梳着，細緻地在頭頂盤了一個女式髮髻。
“跟着我。”十四悄聲道。
於是一路撿破爛，不知七七八八轉了幾個彎，最後停留在一處豪門宅院面前。
一名管家模樣的長者正好出門，“你們倆這是幹什麼的，快躲遠點！”
十四禮貌地一鞠禮，“家中貧寒與小妹落魄至京城，不知貴府是否有不用的事物可供賣錢。”
江南聽着十四連這套話術都說的如此熟練，一看就是輕車熟路。不免對這戶人家起了好奇心。抬頭一看匾額，只見“努陽侯府”四個大字。
京城的權貴多不勝數，在這不算中心也不算偏郊多了一處侯府也不會令人驚訝。
很快，十四與自己就被請入侯府中。
努陽侯府，十八處水榭亭閣，七處假山潭水，綠蔭遍地，薔薇滿牆，一看就是被女主人好好照顧的居所。
十四看了看佈置格局當即問管家道，“冒昧一問，閣下此處是否得病的貴人。”
江南聽了一愣，得病的貴人這是什麼稱呼，當真有些奇怪。
想不到管家吃了一驚，當即圍着十四轉了一圈，“閣下恐怕不是拾荒人吧，莫不是民間有異能的神人。”
“過贊了，在下本太行山道士，略通歧黃之術。”
江南是不知太行山的道士多有名頭，也不知歧黃之術要怎麼個通法。但聽十四一講，加上這一身破洞白衣與謫仙氣質的鮮明對比，莫名的增出幾分可信來。
只見管家瞬間眉宇舒展，連忙讓出了一條路，彎腰道，“道長這邊請。”
連帶着江南的待遇也好上幾分。
不知十四又在打什麼主意，莫非這家侯爺也在竹開勢力的名單上？
一路上管家都走得非常急，似乎若是晚了一步，便會出人命一般。
不一會，繞了不少路，來到一處寢卧門前。
“少爺在裏面，還請兩位道長參看。”
看來侯府家的少爺是病的不輕啊。江南看着門窗封閉的模樣暗自腹誹。
寢卧一打開，一股撲鼻的藥味。江南忍不住皺眉捂住口鼻。不是江南聞不慣這藥味兒實在是藥味太刺鼻，濃得沒化開一般令人作嘔。
只見一位明顯病入膏肓沒得救治的年輕人橫躺在床榻處。似乎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一般。
“立即沖喜，不然令少爺會有生命危險。”
江南一愣，師父又在說什麼夢話，明顯這年輕人就是要死了，沖喜之類的的完全沒用。然而看着十四的模樣似乎有胸有成竹。
管家絮絮叨叨道，“哪裏有合適沖喜的適齡女子啊！老爺要求獨高，隨便找的丫鬟肯定不行。”
“在下有一妙人，品相家世背景都定能符合老爺的要求。”
沒多久，江南只見一位官家女兒入府來被十四直直帶進老爺的會客廳。少女溫雅地垂頭，一看就有良好的品行以及顯赫的家世。
嘖嘖，江南內心暗道，十四這是打算將哪家人家的女兒當作棋子佈局到這一處侯府。
很快，沖喜的婚慶當天便舉辦。
儀式簡單，為少爺胸前佩戴大紅花，給官家女兒頭上蒙了一塊紅色喜帕，由下人扶着給老爺夫人叩了頭就算完事。
江南正狐疑這是哪家人家的小姐竟被父母答應這般糟蹋。
十四轉過頭來，揉了揉江南的頭髮，“借來沖喜罷了，九九八十一天，女子願意留下就留下，若不留下也無妨。八十一天夠完成很多事。”
江南看了看人來人往的侍女，瞬間明白，原來佈局的棋子不是官家女兒，而是陪嫁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