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俺們這的人
葉之凡瞅着手機屏幕正發獃，忽然有人說話了。
嫦娥仙子：神農老爺爺來了，大家出來歡迎啊！鼓掌的表情。
巨靈神：嫦娥姐姐說得對，歡迎神農老爺爺！
太上老君：@巨靈神，咳咳，輩分都搞錯了！嫦娥仙子比你小一千歲，你叫她姐姐？流汗的表情。
巨靈神：嫦娥妹妹！尷尬尷尬。
哪吒三太子：神農老爺爺，快過年了，我要壓歲錢！
紅孩兒：神農老爺爺，我也要壓歲錢！
小鑽風：加一。
精細鬼：加二。
伶俐蟲：加三。
……
我靠，《西遊記》上的小妖怪，都在這群里？神、仙、鬼、人、妖、魔，薈萃一堂啊。
神農氏：現在才六月份，距離過年還有六個月，要啥壓歲錢？附帶一個抓狂的表情。
電母：@神農氏，壓歲錢可以沒有，但紅包總該有吧！新人進群，不該表示一下么？孩子們一個個的，都翹首以盼哪！白眼的表情。
電母的發言，立馬受到諸多群友的熱烈響應。
神農氏：俺們農村人不比你們城裏人，沒啥好東西，只有一些個土特產。如果大家喜歡，稍等片刻我就發啊！
二郎神：神農老頭啰里啰唆的，趕緊發紅包！怒火的表情。
神農氏：諸位群友報數，我看看有多少在線的，就發多少份紅包？不報數的，沒有喲！
二郎神楊戩：神農老頭髮個紅包，磨磨唧唧，不幹脆！本真君還要值班，算了，不要你的紅包了……怒火的表情。
二郎神楊戩頭像，暗淡下去了。
但此一條消息一出，頓時群里炸鍋了。畢竟，人人有份嘛。隨即，一條報數長龍走起……
紅孩兒：1
精細鬼：2
嫦娥仙子：3
……
葉之凡本想在群里不冒泡，不露臉，安安靜靜地做個搶紅包的美男子。可如今搶紅包實名制，就混不下去了。
算了，自己也弄個群名吧。
叫啥好呢？
我葉家最出名的英雄人物，當屬葉問大俠了。
葉之凡於是將自己群名，改成葉問上仙。
葉問上仙不成，畢竟，自己乃一介凡人，冒充神仙還得了！但自己能夠有機緣加入神仙紅包群，絕壁不是一個凡人。
對了，自己網名就叫葉不凡吧。
葉不凡：99
九天玄女：100
……
報數完畢，紅包也如期而至。
葉之凡伸展麒麟臂，對着手機屏幕狂戳。
恭喜，搶到了神農氏的紅包，獲得犀牛糞一坨，已經存入百寶箱，可隨時提取使用。
一坨犀牛糞？
葉之凡差點將手機，給摔了。
太特么坑爹了吧！搶了半天，搶了一坨犀牛糞。
葉之凡習慣性地點擊查看紅包領取詳情，看看其他神仙都搶到了什麼？
九天玄女搶到了一枚雪蓮果，哪吒三太子搶到了三根紫河車，小鑽風搶到一顆狗尾巴草，此外還有仙梨、仙棗、仙檀香木……總而言之，誰搶的紅包都比自己強。
不過，葉之凡轉念一想，既然是來自仙界的犀牛糞，絕對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牛糞。說不定，它還有啥大用呢。
葉之凡趕緊進入百寶箱，查看自己搶到的紅包。但見，百寶箱一個格子裏，有一大塊金黃色的，麵包狀的物體。
介個……它是犀牛便便？
犀牛糞一坨：神農莊園仙獸犀牛排泄物，為仙界神農莊園優質糞肥。它可以為農作物、果樹、蔬菜等提供生長養料，加快生長速度，提升產品品質……
使用方法：犀牛糞、泥土、水，按照1：10：100比例攪拌，然後澆灌果樹蔬菜根部……
……
太尼瑪好了！
說不定，神農氏知道自己也是農村人，專門送給自己的呢。
葉之凡見狀欣喜若狂，這一坨牛糞是個寶啊！它可以用來從事種植業……
恰好，明天是星期六不上課。
事不宜遲。
自己家裏還有一片果園，一片菜園……如果用仙獸犀牛糞來施肥，效果絕壁杠杠的。
下午上了兩堂課後，葉之凡立馬打點行裝，到了泗水縣公交車站，踏上了回家之路。
泗水縣，柳林鄉。
陳圩村，夾在泗水縣縣城，和柳林鄉之間，它就是葉之凡的家鄉。
解放前，陳圩村是一個陳姓大地主的碉堡。它的四周築起圩牆，又引來河水環繞四周，形成護城河。
如今隨着時間推移，一切都已經成了過去。
圩牆倒塌變成一道橢圓形山崗，環抱着陳圩山莊，山崗之上林木蔥翠。每到春天，紫紅的桑椹，雪白的槐花，和不知名的野果掛滿枝頭。
金秋時節，護城河裏栽有蓮藕，魚蝦肥美。
在葉之凡的記憶里，特別是收穫季節，和小夥伴們下河游泳嬉戲，捉魚摸蝦；上山崗吃野果，抓野雞野兔的經歷，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那時無憂無慮，天真無邪。
可現在，必須寒窗苦讀，承擔光宗耀祖的任務。而且，河裏扔滿了垃圾，動物屍體。河岸山崗上，白色塑料垃圾袋隨風飄揚，垃圾上蚊蠅肆虐，臭不可聞。
柳林鄉地廣人稀，很多人坐在酒桌一敘，都能沾親帶故。葉之凡一上車，就有人認出來了。
“之凡啊，今年攤到高考了吧。成績在班裏怎麼樣？能不能在學校全年級保持前一百名？”
一位熟悉的鄉親，關心問道。
年級前一百名？想都別想！
葉之凡訕訕一笑，尷尬道：“倒數一百名，還差不多！”
“倒數一百名，那考大學可沒戲！“
“之凡，考不上大學沒啥？只要頭腦活泛，掙錢娶媳婦不是個事兒。”
“之凡，不管到哪裏要都多說話，嘴巴要甜……”
……
作為一個窮二代，葉之凡自卑得很，他到哪兒都不愛說話，不愛表現自己，便只好一一點頭致意。對於這些個吃瓜群眾總結出的生存經驗，是不置可否，不做評論。
咱如今有了神仙紅包群，可是要拯救人類，維護世界和平的……整天腦袋裏只有掙錢娶媳婦，不庸俗么？
“哼，牛什麼牛！跟他說話愛理不理的。成績不好，架子還挺大……這個社會，老實沒學問又沒有錢，連媳婦都找不到。”
”確實不假，如今農村沒有個三五十萬，沒房沒車，只能打光棍。“
“對啊，到時候大學上不了，工作找不到，農活不會做，怎麼養活自己都成問題。”
“呵呵，都少說兩句吧。人家不過是不愛說話而已，又沒有得罪你們。”
……
到了陳圩村路口，葉之凡下車了。
國道距離陳圩山莊，還有五六里路程。
葉之凡一路步行，來到陳圩村。
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將陳圩山莊劃分成南北兩部分。
道路兩邊，是各家各戶的房屋。村民窮富不等，有土坯房，瓦房，還有小洋樓。圩內有小賣部，有理髮室，有小飯館……成為一個小集市，不過人煙稀少。
但見，圩內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牆倒屋塌，不知名的野草瘋長，野蜂巢其間，確實不能住人……
很奇怪！
一路上，葉之凡也沒見幾個人。
原來村裏的大部分青壯年都出外打工，有大錢的都到泗水縣城裏買房，有小錢的則轉戰柳林鄉上，庄內只剩下老弱病殘，一片蕭瑟荒涼。
扎心了！
不過村內空氣清新，四處瀰漫著淡淡的花草香味。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成了億萬富豪，一定在村裡建築一個大別墅。
城市裏的鳥巢筒子樓，有啥好的。
村口一座三間紅磚綠瓦的房子，一間廚房，一座門樓，一組院牆圍成的小院，就是葉之凡的家。
院子裏一株歪脖子桃樹，數顆銀杏樹，空間很大很大。
此外，葉之凡家前屋后，都有菜園，屋后還有不少棗樹樹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