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什麼時候離婚
香域水岸,獨棟別墅。
白藍依拖着疲憊的身子開門進去。客廳里融融其樂的一片,戛然而止。
自從那事兒攤牌后,在這個家裏,她就像個瘟疫。所到之處,都是死寂。
“媽媽——”
四歲的小蒙開口呼喚,卻被婆婆庄敏硬生生地捂住了小嘴。
而坐在一旁的安凌然就更顯尷尬了。她幾乎不敢跟白藍依有對視,只把自己委屈巴巴的目光,落在神色淡定的江兆銘身上。
“媽,你和安安帶小蒙出去玩會兒。”
江兆銘挑高眉骨,漫不經心地扶了下眼鏡,說道。
“爸爸!爸爸!我想要媽媽也陪我去!”
小蒙掙開庄敏的手,就要往白藍依身上撲。
接着只聽江兆銘厲聲一喝:“她不是你媽!”
男孩嚇蒙了,旋即嘴巴一咧,哇一聲哭出來。
庄敏心疼地抱起孩子:“哎呦兆銘,你幹什麼嚇唬小蒙啊?真是的,走走走,奶奶和安安阿姨帶你去坐碰碰車。”
三人離開,留下客廳里難以揮散的火藥氣。
“什麼時候離婚?”
白藍依緊了緊雙拳,看着江兆銘。
“你去哪了?”
江兆銘站起身,從沙發的另一端慢慢走向她。
“睡男人去了。”
白藍依若無其事地遊了下眼睛。她揚起脖頸,毫不避諱上面那清晰可鑒的吻痕。
然而江兆銘不怒反笑——
“你有這個膽子?只怕像你這麼無趣的女人,肯脫還沒人肯上呢。自己捏的吧?”
走到白藍依的身前,江兆銘一把扳住白藍依的肩膀,將她推到巨大的穿衣鏡前。
他英俊而斯文的五官在這一刻扭曲出偏執的醜陋,可眉眼中屬於年少時的熟悉痕迹,着實讓白藍依且痛且恨。
如果不是一周前幼兒園打電話,說小蒙體檢時的血型跟出生證明時不一樣,白藍依就是做夢也想不到——
四年前她生死一線產下的竟然是個早已死去的女嬰。而叫了她四年媽媽的兒子小蒙,會是丈夫江兆銘和小三安凌然的孩子。
他們偷梁換柱,暗度陳倉,篡改了孩子的血型證明,一家人只把她一個人蒙在鼓裏當傻子耍。
最噁心的是,安凌然作為小蒙的育兒阿姨,從孩子斷奶那天就堂而皇之地住進家門。自己將她視如姐妹,甚至花錢讓她去學財會,考職稱,讓她到自己的廠里去工作。
可最後才知道,安凌然其實是江家老管家的外孫女,是江兆銘青梅竹馬的‘妹妹’!
這就是自己以為能夠共度一生的丈夫,這就是她視若比生命還重要的兒子,這就是她一心一意來對待的姐妹?
白藍依只想離婚。只想從這一刻開始,當自己的前半生是被狗啃過的一場噩夢。
可偏偏江兆銘就是不答應——
“那麼急着離婚幹什麼?怕你那得了癌症的老爸死在監獄裏,怕我作為合法丈夫的繼承權,來分你家那個破工廠么?”
江兆銘殘忍的氣息吹吸在白藍依的脖頸間,讓她的厭惡感直接升騰到難以言喻的境地。
“省省吧白藍依。就你家那堆破銅爛鐵,我才懶得要呢。”
“那你就滾啊!”
白藍依用力撞開他的胸膛,一雙眸子裏噙滿血紅的火焰。
“我告訴你江兆銘,我就是急着跟你離婚。因為這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都他媽比你強!說我沒人要——呵,”
白藍依顫抖這雙手,劃開自己的手機。
江逐年踩碎的監控攝像不過是個錄製部分。饒是他再精明狡猾,也想不到這款新型的攝像頭可以同步傳輸到自己的手機上。
不過白藍依還是個比較講道義的人。她故意截取了一張對方不露臉的鏡頭,直接貼在江兆銘的面門上。
“看見了沒?看見我的表情有多銷魂了么?江兆銘我告訴你,大街上隨便拉一個公的回來,都比你江兆銘能讓我爽!”
無異於撩動虎鬚的行為,終於成了壓死男人尊嚴的最後一根稻草。
江兆銘氣得雙腮亂顫,抬手就是一記耳光,直接把白藍依打得翻滾在地!
“白藍依!你下賤!”
左耳嗡嗡一片,旋即是死一樣的安靜。
白藍依晃了晃平衡錯失的身子,撐着茶几站起來。
“江兆銘,近朱者赤。你下賤,我又能有多高尚?”
“你這不知廉恥的垃圾女人,你給我聽清楚了!”
一把抓起白藍依的衣領,江兆銘將她狠狠慣在牆壁上:“留着你不是因為我捨不得你,等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別以為我還會讓你這母狗的騷氣玷污我們家一寸一隅!你最好給我聽話一些,否則,我讓你死得連灰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