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你為什麼住我隔壁?
江兆銘看着白藍依,目光倒是坦蕩出幾分冷靜。
“你覺得是怎麼死的?難道是我掐死的么?”
一句挑釁的反問,像炸藥的信捻,在白藍依的心裏噼里啪啦地炸開。
“江兆銘你回答我!”
她大吼一聲,破音的喉嚨里幾乎都要彌散出血腥味了。
江兆銘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怎麼?真以為我會擱着自己的前途和人生不要了,為你這種賤女人殺人犯罪?呵,白藍依你聽清楚了,你和外面野男人生的那孩子,也是沾了你這母親的霉,活該命短。她是先心病,我簽字放棄治療了。”
“江兆銘,你……”
“我什麼?難道你還想讓我花錢去搶救她么!”
白藍依鬆了松拳,濕淋淋的血漿透出駭人的粉紅色,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
“好,江兆銘……這條命,我姑且不算在你頭上了。可我就是想不明白,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我,那我就是被人下藥給……我不求你心疼我,但如果你接受不了一個被玷污的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可以告訴我,你可以跟我分手,離婚。甚至可以帶我去報警,讓我早早做掉這個來路不明的意外!當年,我才二十二歲啊。我們都那麼年輕,人生還有那麼多可能。我們可以不用糾纏,可以及時止損的!
可你為什麼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是么?江兆銘,你這樣報復我有意思么?”
整整五年,就像一場被電擊過的噩夢。白藍依多麼希望自己可以挖掉這塊不堪的記憶?
江兆銘的嘴唇動了一下,卻沒有馬上發聲。
他轉過身,半條腿都已經踏出門了,才幽幽丟過來一句:“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兆銘!”
一直站在門口的安凌然迎上去,可是江兆銘也沒有理她,逕自下了樓。
她略有幾分尷尬地僵在卧室門口,沖白藍依尷尬地挑了下唇角。
“白姐,我幫你拿吧!你的手——”
看白藍依拎箱子的手有點吃力,安凌然主動上前,卻被白藍依警惕地擋開。
“我自己可以,安小姐還是悠着點自己的身子吧。碰瓷這種事,我見多了。”
安凌然的臉色白了幾分,口吻卻還一如之前般溫和:“白姐,我……我知道你恨我,但我真的是沒辦法。我知道自己處處比不上你,也從來沒敢有過非分之想。我甚至考慮過遠走高飛,讓這個秘密永遠是成為秘密。可是小蒙他……是我的骨肉,我……”
看着安凌然在自己面前狂擠眼淚的樣子,白藍依真是又好氣又好笑:“行了你別演了。安凌然我告訴你,首先我並不怪你跟江兆銘在一起,男人管不住下半身的都把錯推在小三身上。當年的你也就才二十歲,我白藍依雖然被你們蒙在鼓裏四五年,但僅剩這點智商還是分得清主次。我恨你的,是我拿你當姐妹,你卻在背後搞我的公司搞我的名聲。你這個垃圾!”
見安凌然紅着臉連個屁都不敢放,白藍依繼續道:“其次,你也不用偷聽我跟江兆銘說什麼。他要是真心對你,是不會對你有任何隱瞞的。但從我這件事上也是給你深深提了個醒,他能做到五年不碰我身子,能用五年時間守着這麼大的陰謀跟我故作恩愛。這個男人的內心有多強大多陰暗?你搞得定他么?我勸你,還是乖乖地養好自己的身體,再多給他生幾個一男半女的,鞏固地位才是真的哈。不送!”
說著,白藍依饒有興味地在安凌然平坦的小腹上瞄了一眼。可餘光卻有意無意地掃上了她的俏臉,剛剛還漲着雞血紅的,這一刻卻霎時間慘白了。
“白姐!”
安凌然追出去兩步。
“還有事?”
白藍依不耐地轉身。
“沒,我就是看你的手還在流血。你,你傷得嚴重么?今天有沒有去過……醫院?”
“關你什麼事?你在醫院看到我了?”
白藍依若有所思地一句反問,安凌然的臉色着實是比剛才更白了!
那一刻,白藍依突然確信了一件事——她懷孕看醫生這件事,不但江兆銘是不知道的,甚至於她都沒打算告訴他。
這可奇了怪了。
白藍依暗自嘀咕。
坐上出租車,白藍依思索了片刻,打了個電話出去。
“什麼事?”
林娜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幫我查個事。”白藍依也不廢話。
“呵,你倒真不客氣?一天之內求我兩回?我是不是該把今天當紀念日慶祝一下。”
“我可沒求你幫我包紮。”白藍依攢眉道,“我發現江兆銘那個小三好像在你們醫院看了婦產科,你幫不幫我查?我這可是將母親大人的教誨真正貫徹實踐的體現。我想,應該沒什麼事兒能比幫我斗小三更讓你感興趣了吧?”
“知道了,叫什麼名字?”
“安凌然。不過也可能用假名,回頭我發個照片給你。具體時間是今天上午我離開之前,一共就那麼幾個坐診大夫,你去問一圈。”
說完,白藍依掛了電話。而車也差不多正好停在了希爾頓酒店的正門口。
站在房門前,她用右手拎着大包小袋子,而受傷的着手捏着門卡。
左插右刷的,光聽門上滋滋滋響,就是半天也弄不開。
正在白藍依納悶的時候,那門竟然自己開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上身赤裸,下身只着一條速干運動短褲的江逐年。
汗水淋漓過他壯碩的胸肌,人魚線的溝壑里填滿了荷爾蒙的氣息。
他一隻手按在牆上,另一隻手上的拳套還沒摘下來。
“江總?!你,你你——”
“你刷錯門了。”
江逐年的呼吸還在最後的平復階段,白藍依這才傻眼看了下自己手裏的門卡。
8211房間。
而這裏,是8210。
她的房間在對面。
可問題是——
“江總你為什麼住在我對面的房間?”
江逐年少見多怪地看了她一眼,站直身子,將另一個拳套從容不迫地從手上摘下來。
“我都在這住半年了。你今天才來,卻質問我為什麼在你對面?”
“可是——”
白藍依瞪得眼睛發酸,舌頭卻像被人抓住了似的,半天懟不回一句話。
“我的意思是,江總在葉城,沒有自己的房子么?”
江逐年眯了眯眼:“所以白總的另一層意思是,咱們倆是要從炮友上升到相親么?”
“當然不是啊!”白藍依都快哭出來了,“怎麼扯到相親上了,我是問您——”
“不相親你管我有沒有房子?”
白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