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事實
安靜的亭子，潺潺的流水，時間就這麼緩緩流逝。
慕塵背對着樂凰，似在等她主動說出事實。
“額……慕師兄……我……”樂凰磕磕巴巴，咬着嘴唇，不知該怎麼開口。
“直說吧。”慕塵的語氣似乎像知道了什麼一樣，這令樂凰感到一陣惶恐。
他知道了嗎？！算了，乾脆告訴他好了，最壞最壞就是被逐出師門……
想到逐出師門，樂凰心裏如翻江倒海。
好不容易進來了這裏，學到了本事，還遇到了這麼多、這麼好的師兄們……要是真被逐出師門……就真得前功盡棄了……
“到底有什麼話，你趕緊說啊，我都快急死了！”蕭意扇着摺扇，，“呼呼”的扇風吹起他耳鬢旁的長發。
“你別催啊！我正想着怎麼說呢。”樂凰有些急。
“直說。”慕塵的語氣有些清冷。
“那個妖怪的屍體被我厚葬在不遠處了，而沒有燒掉。”她的聲音越說越小，說到最後，像蚊子聲一樣幾不可聞。
“你埋了？！”蕭意吃驚地吼了出來。
“嗯，我只是想把它葬了而已，我也不想惹出大麻煩。”樂凰低着頭，語帶無奈。
“這要是被妖界的小妖發現，你可知會出什麼事情？”慕塵嚴肅問道。
“我……大概能猜出來。”樂凰弱弱說道。
“能猜出來，那好，我問你，你為何要厚葬妖界長老？那日，我見你拜了幾拜，甚是恭敬。真得只是之前你們共同生活過那麼簡單嗎？”慕塵盯着她，眸中有幾分冷漠、幾分痛苦。
他……居然一直在盯着我？那現在就是又在懷疑我了……
“你看到了？！當時你在跟蹤我嗎？”樂凰又驚訝又難過，她從沒想過慕塵會跟蹤她，也從沒想過他對自己是那麼的不信任。
“我只是……”慕塵敏感地感覺到了樂凰的情緒，他鼓足氣力張了張口，卻只吐出了三個字，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跟蹤了她，因為一點點好奇再加上一點點懷疑，讓他做出了這個抉擇。
不管他怎麼解釋，都無法掩蓋對她不信任的事實。
沒錯，即便是現在，他都對她與妖界的關係有着疑問。他總感覺她們有着什麼千絲萬縷的聯繫。
至於是什麼聯繫，怎麼也說不清楚。
“額……慢着慢着……讓我捋一下。”蕭意皺着眉頭，思考了幾秒，然後轉頭對着樂凰自言自語說道：“你將那妖怪的屍體厚葬而非燒掉，是與妖界有關？你是妖？啊！也不對啊！你要是妖的話，我們為何無法感覺到你的妖氣，而且……妖怪學除妖豈不是自己除自己？說不通啊！”
“所以，經由這麼分析，我相信你和那妖怪只是認識而已了！”蕭意“啪”地展開摺扇，盈盈看向樂凰，眼中似有星光。
他……相信我……
真諷刺！最該相信我的人沒有相信我，反而是旁人……
呵，也對，他總是這樣精明，能夠看穿我的一切。
或許，我還不值得他無條件的信任。
樂凰嘴角輕顫，扯出一絲嘲諷的笑：“無所謂了。就算我怎麼澄清自己的心意，慕師兄你還是不會相信。”
“也許我們之間，原本就不存在信任。”她半垂着眼，不再看慕塵，眼中毫無波瀾：“除妖是我的信仰，這是不會改變的。任由你們相信不相信吧。”
她說完，沒再看任何人一眼，扭頭離開。
“哎哎哎~你別走嘛！你生氣了？”蕭意的目光緊隨樂凰，然後小跑幾步，終究沒有追上。
走那麼快……
他轉過身，瞧着面無表情的慕塵，說道：“你真不該懷疑她。”
慕塵面若死灰，只淡淡道：“我這種性格，任誰都無法一起好好相處吧。”說罷，他徑直離開，微風擺動着他的衣袂，清冷孤寂得令人心寒。
月末
秋風蕭瑟，撩動着枝丫上僅存的枯葉。
老者正襟危坐在台上，俯視着台下的芸芸弟子。慕塵、蕭意、樂凰以及選出的剩下兩名弟子嚴肅地望着台上，彷彿要經歷一場嚴酷的考驗。
“歡迎眾派來到伏妖盛會。此次比拼秉承‘公正、公開、公平’原則，與以往不同的是，我們即將設立一個‘除妖小隊’，這次獲得名次的除妖師將會進入除妖小隊，帶領各派除妖師一起對抗妖界。”老者聲如洪鐘：“最近，妖界動作頻繁，我們迫切需要這樣一隻隊伍來凝聚力量。這也是人界未來的期望。眾位有沒有信心？”
“有！”喊聲雷動，震撼着每個人的心。
樂凰站在台下，迎着光芒仰望老人，那花白的銀髮泛出金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終於要開始了嗎……開始正面迎擊妖界了……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樂凰身旁的一個彪形大漢摩拳擦掌，斜着眼瞟着慕塵，小聲對旁邊人道：“去年我給逍遙派面子，最終留了一手。今年，既然要選帶頭人了，那我就只能盡全力了。”
儘管聲音已經盡量壓到最低，可還是被樂凰聽進了耳中。
說得好像盡全力就能贏一樣……樂凰腹誹，抬眼偷偷看了眼慕塵，那淡漠的表情似乎感覺一切與他無關一樣。
“這次看來是玩真的了！與妖界難免一戰。”蕭意站在樂凰的身後，用只能讓她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似乎是想要樂凰聽到一般。
樂凰抿了抿唇，眸中現出一絲糾結，但轉瞬即逝。
“那麼咱們就開始了？”老者轉身向台上各派掌門點頭示意，隨後敲響一聲銅鑼：“比拼開始！”
話音剛落，那彪形大漢“蹭”地一下躥到台上，撩起長刀挎在自己肩膀上，對慕塵吼道：“慕塵！去年我未盡全力才輸給了你。今日，我定要再與你比試一番！”
慕塵冷冷地看着他，未發一言。
“哈哈哈，看來你不敢和我比試了！怕了！”那彪形大漢張狂大笑，胸腔一顫一顫的，連抗在肩上的刀都顫抖起來。
慕塵冷冷地看着他，未發一言。
“哈哈哈，看來你不敢和我比試了！怕了！”那彪形大漢張狂大笑，胸腔一顫一顫的，連抗在肩上的刀都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