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嫡女如無物
第二章嫡女如無物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最開始,姜楚沫還能感覺到藥效消失的舒服,到後面,卻完全變成了煎熬。她覺得自己像是一隻黃花魚,被不停地翻着面的炙烤,痛苦多於快樂。
“停……你別……”剛要開口求饒,卻又因那人的動作發不了聲。
此時此刻,她只想仰天長嘯一聲,自作孽不可活啊。
天剛擦亮的時候,姜楚沫醒了過來。扭頭,蕭恆炎睡在身側,手還覆在她的身上,她立刻甩開,如避蛇蠍,一想起昨天晚上,她就恨不得找把刀閹了這個變態。
他娘的,到底是她吃了葯,還是他吃了葯啊!
姜楚沫一邊在心裏罵娘,一邊小心翼翼的穿衣服,雖然渾身散了架一樣,但她知道,她必須走。
原主和自己的親衛約好,要在寅時趕回軍隊,以防點卯時被發現。
離開的時候,姜楚沫還特自覺地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枚銀子,放在床上。
“你記着,是老子掏錢上了你,老子才是嫖的那個!”姜楚沫咬牙切齒,但走路時彆扭的姿勢還是暴露了一切。
回想着腦海中留存的信息,姜楚沫磨磨蹭蹭來到約定的,城外小樹林,幾個親衛早已等的不耐煩,“大小姐,您怎麼才來啊,回去晚了,將軍要殺人的!”
“沒辦法,玩兒的太盡興。”姜楚沫努力偽裝出原主那“官二代任性”的模樣。
幾個親衛大眼瞪小眼,一臉匪夷所思,“什麼玩兒的盡興,昨兒您為了掩人耳目,給那小倌喝了有蒙汗藥的酒,讓他睡死過去,接着您不是就出去了么。本說去去就回,我們在旁邊的廂房等了一夜,您都沒有回來,我們看時辰確實不早了,那小倌又快醒了,所以不敢再等,只得按照約定到此處等您……”
“什麼?”姜楚沫頓時猶如五雷轟頂。
昨晚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姜楚沫沒有時間去想,按照她剛剛在來的路上的回憶,還有親衛的提醒,姜楚沫漸漸梳理出了原主的記憶。
昨日,原主在小倌昏睡過去后,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小倌館,在約定的地點,卻一直沒有等到要來的人。
眼看時間已過,原主只得離開,準備返回小倌館。
但是,卻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襲擊。
襲擊她的是蒙面黑衣人,在打鬥中,她被擊暈。
再次醒來,身體裏的,已經不再是原主。
這一切都應該是有人設計好的,看來,有人要害她!
只是,照着姜楚沫現在的情況,她根本沒有辦法去追查是誰要害她,現在她能做的,只能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暗地裏多留意了。
被人打了悶棍還不出聲,這絕對不是她姜楚沫的風格!
只不過,不是現在!
此刻,小倌樓。
“該死的女人,你夠種,千萬別讓我找到你,否則……”蕭恆炎拿過柜上的銀錠,手上稍微用力,銀錠便成了銀粉,往空中一揚,在星星點點的銀色中,他那張臉如殺神般恐怖,“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窗外風動,雲動,有些東西被悄無聲息埋下,又註定了會在歲月中漸漸發芽。
但此刻,卻誰也沒有察覺。
轉眼七年後,霄國帝都。
“喂,我聽說啊,平西將軍府那位大小姐,在軍營里勾三搭四可不檢點了呢,守宮砂都沒了。”
“從前她就浪蕩,現在卻不要臉到明面上了,真是女人的恥辱。”
“都是一個爹生的,你再看將軍府的二小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長相漂亮性格也好,真是沒法比啊。”
“以前在邊關天高皇帝遠,她為所欲為也就罷了,現在回了京,她要與七皇子整日碰面,看不羞死她,也許用不了幾日啊,就得被退婚。”
伴隨着民眾的竊竊私語,一輛藍色的豪華馬車緩緩行過,姜楚沫靠着軟墊正好倚在窗邊,將這些話悉數聽進了耳朵,臉上卻半點異樣沒有,該嗑瓜子嗑瓜子,該吃糕點吃糕點。
在她對面,側卧着一個紅衣的青年,面容精緻,皮膚白皙,長長的烏髮不梳不束,隨意散開,領口下鎖骨若隱若現,引人遐思,眉目含笑竟比尋常女子還要嫵媚,美得雌雄莫辨。
只見他一臉戲謔,支着下巴懶洋洋道,“小沫沫,你瞧瞧你這是什麼人品啊,還沒到家門口呢就被戳遍了脊梁骨,感覺所有人都想拉你去浸豬籠呢。”
“呵呵,這是後悔跟我回來了?”姜楚沫冷笑了兩聲,眼皮都沒抬,那雙鏡湖般的眼眸更是半點沒有波動,看不出什麼情緒。
她說,“驚羽,現在走還來得及,入了賊窩,你可就徹底抽不出身了。”
“我既然選中了你,自然不會輕易改變主意。”驚羽的語調依然慵懶,這次卻多了股毋庸置疑的霸道。
姜楚沫聞言,添了口茶遞到嘴邊,“既然如此,那就合作愉快。”
“既然正式成為夥伴,咱們是不是應該來點親密舉動,比如……接個吻什麼的。”驚羽說著,忽然起身湊到了姜楚沫面前,眉眼一彎,盛滿了壞笑。
姜楚沫被忽然靠近的驚羽嚇了一跳,瞬間嗆住,還沒等咳嗽出來,車夫就停了車,慣性使然,她便含着這口茶水猛然超前撲去。
將軍府的現任主母柳氏,一早領着人等在門口,馬車一停她便湊上前來撩車簾,打算好好上演一出“慈母愛女”的戲碼來,但迎接她的,卻是一臉的漱口水。
“咳咳……咳……”姜楚沫撫着胸口,臉色不是很好。
當然,柳氏的臉色更差,她伸手抹了把臉,搓下來好幾根茶葉片,一時驚得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柳氏身後一個描眉畫眼的年輕女孩子上前,陰陽怪調道,“姜楚沫,我知道你不喜歡姨母,但也不必一見面就做出這種事吧,果真是蠻荒來的野女,粗俗不堪。”
姜楚沫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聽到這話也不惱,一邊順着胸脯這口氣一邊慢條斯理的開口,“這是小表妹柳瑜吧。”她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遍,故意模仿對方那尖酸的語氣道,“你說你把頭裝扮的這樣漂亮,可怎麼就忘記出門時帶上個腦子呢?”
柳瑜是柳氏的侄女,十歲被她接到身邊,所以是從將軍府長大的,這麼多年來,她也一直以將軍府的小姐自居,此刻受了侮辱,立刻炸起毛來,“你有種再說一遍!”
“腦子不帶,耳朵也不帶,所以你這是空頂了一副腦殼子嗎?”姜楚沫繼續補刀。
柳瑜氣不過,推推搡搡上前,姜楚沫瞥了柳氏一眼,柳氏卻冷眼旁觀,其他下人也半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完全視她這個大小姐為無物。
姜楚沫皺起眉頭,在柳瑜碰到她之前,抬腳,毫不客氣的就朝胸口踹了下去。
這一下,她只用了兩分力,卻也足夠讓柳瑜摔個漂亮的狗啃泥了。
“姜楚沫,你放肆!這裏是京城,是將軍府,不是邊關,容不得你胡鬧!”柳氏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她知道姜楚沫性格衝動,囂張跋扈,所以放任柳瑜上前送死,好讓她逮住姜楚沫的小辮子,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
但她不知道,現在的姜楚沫早已不是以前那個空有蠻力任人擺佈的將軍府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