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攪局者
“這是微微的那條項鏈？”楚昊嘉問，“只是看起來好像又有點不一樣。”
列西笑着用手托起那一枚精巧的吊墜：“只是用的鑽的品級以及切割方式不同。”
“所以用的鑽分量更足，反而看起來沒有那條用碎鑽的閃耀。”
這條項鏈的光澤恰到好處，連對向來素麵朝天的楚昊嘉也具有極大的吸引力。
“所以價格肯定更貴了，不然怎麼體現你列西列總的大手筆呢？”
“項鏈的價值不在於它的價格，而在於佩戴她的人。”
列西走到楚昊嘉身後，沒有給楚昊嘉任何拒絕的機會，輕輕捋起她的頭髮，溫柔地為她戴上項鏈，在她耳側輕語：“我要你時刻告訴你自己，你楚昊嘉比得過世上任何一個女孩，你配得上世間最好的一切。”
楚昊嘉承認在那一剎，她幾乎第無數次地要被耳畔這個男人兼具柔情與堅定的聲音所動搖。
楚昊嘉想到于思微戴上時驕傲璀璨的樣子，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呢？
“所以這算什麼？賄賂記者嗎？”
楚昊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顯得不動聲色，手卻不自主地撫上胸前的項鏈。
列西搖搖頭，剛想說什麼，忽然被闖進來的向冬陽打斷。
“你上次明明說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為什麼思微爸爸說，他早就已經被辭退，而且列氏還剋扣他的薪水，還威脅他。這一次，你總可以給一個解釋了吧！”
向冬陽把一份勞動合同扔在桌上。
餐廳里的其他顧客頻頻向這裏側目。列西翻了幾眼合同后，輕聲對向冬陽說：“坐下說。”
“我沒有這個心情在這裏享用下午茶，抱歉打擾了你們的閒情逸緻。
向冬陽的音量並沒有減弱，冷漠地看了一眼坐着的楚昊嘉。
“好，那我們出去說。”列西向服務生招了招手。
向冬陽一把甩掉列西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率先走出餐廳。
列西跟出餐廳，沒有了旁人的矚目，又重新回復了冷靜和堅定：
“我對於於先生公司的事感到很抱歉，但我想你應該直接去問這家叫黑金的公司，他們才是和於先生簽合同的那一方。”
“但是黑金在七個月前被列氏收購了。”
向冬陽顯然做過一些調查，雖然這些在列西眼中，難免顯得幼稚可笑。
“在你進來到現在的不到十分鐘內，列氏可能已經買賣了不下100家公司。”列西仍試圖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和向冬陽解釋說。
“所以你想說，你作為列氏在東南區域的最高負責人，連自己下屬的公司做了什麼都不知道么？”
“我想說，作為一家跨國機構的負責人，我必然不可能事必躬親，但如果相關負責人瀆職違規，我一定會秉公處理。”
“我也會！”
列西聽了點點頭，把合同塞迴向冬陽手裏：“那很好，不然我該開始擔心，你是不是被你自以為的愛情沖昏了頭腦。”
聽到列西提到于思微，向冬陽立刻反擊說：“那你呢？你在豪宅里養着一個未成年少女，這又是什麼樣高貴的感情？”
此時列西看了一眼剛剛走出來的楚昊嘉。楚昊嘉似乎並沒被兩人的爭執所影響，直到這時才從向冬陽懷裏拿過合同翻了幾頁然後說：“你去列氏求證過情況了？”
向冬陽一愣，回答說：“還沒有。”
“哦，那你去找過這個什麼黑金了？”
“也還沒。”向冬陽的聲音明顯弱了下去。
“那麼，是有其他員工也拿着這份合同想要來興師問罪？”
“等有更多的人出現的時候，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楚昊嘉點了點頭：“嗯，那就是現在還沒有。”
“我……”向冬陽一時有些語塞，“但微微爸爸這件事也是事實，憑什麼就不理他了。”
“我沒有讓你不理他，我就是讓你理得多一些，才讓你去弄清楚。”楚昊嘉翻到合同最後一頁簽字頁，指着鮮紅的指紋說，“還有，出去和人談判，尤其是不了解情況時，永遠不要帶着原件去。”
說著楚昊嘉把合同拋給向冬陽。剛剛聽到提醒他保護好原件，向冬陽忙把合同收好放回自己書包里。
“你先回去好好地仔細地看看合同，然後讓微微爸爸先打社保局的專線電話諮詢一下這件事，看看整件事還有什麼可以周旋和爭取的餘地，”說著楚昊嘉又看了一眼列西，“勞動者和公司的對抗，雖然大部分情況走司法程序會保護勞動者，但是一些隱形的副作用並不是一張判決書或仲裁書能寫得清的。這算是你的專業範圍，你先冷靜下來，然後幫他慢慢分析……”
“這有什麼好分析的啊，這白紙黑字的！”
向冬陽一激動嗓門又大了起來，手臂砸到了剛剛被服務生開來的列西的蘭博基尼的車門，發出了刺耳的報警聲。
“向冬陽！”楚昊嘉忽然大喊，“你到底是不是學法律的？你到底知不知道理智客觀這幾個字怎麼寫？”楚昊嘉嘆了口氣，“你這麼激動，那我們也沒什麼可聊的了。”
說著，楚昊嘉反而先拉開車門坐上了車。
“這怎麼是我激動？明明是你在敷衍！”
列西繞了一圈也坐上了駕駛座。看着向冬陽不依不饒，楚昊嘉最後說道：“那你就直接上法庭吧！只要你以後不後悔，也不要讓微微和微微爸爸後悔就行。”然後示意列西開車。
列西一發動，蘭博基尼的馬達聲瞬間蓋過周遭所有的一切，揚塵而去。
等後視鏡里的向冬陽漸漸看不見了，列西才說：“謝謝。”
“我並沒有勸服他，沒什麼值得感謝的。”楚昊嘉不以為然。
“我只是很開心，你為我說話。”
“我沒有。”楚昊嘉連忙否認。看着列西微笑的側顏，楚昊嘉解釋說，“我只是不想他再因為衝動去做錯什麼事罷了。”
“其實，”列西在一個紅燈前停下車，目光依舊看着前方，聲音忽然變得柔和，“我想我一直欠你一聲抱歉，一句對不起，小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