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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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陽朔還認識很多人,藝術家、旅行家、文人、歸隱江湖的修道人,各色人等都有,要多熱鬧就可以多熱鬧。但寒暄和熱鬧過後,我還是喜歡和玉兒靜靜地對飲。

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喜歡呆在清吧裏面。對飲的時候玉兒問我,什麼時候研究了那麼多的《莊子》。

我說:“經歷了職場打拚和種種生活挑戰,我逐漸把《莊子》當成了心靈導師。”

我和玉兒說,我喜歡莊子的很多思想,比如:“生者,寄也;死者,歸也”。人生在世,其實就如同離家出走迷途的孩子,最終還是要回家的。

我喜歡莊子的“安貧樂道”的清高,面對亂世“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心如“不系之舟”一樣在“至大不可圍”的宇宙里遨遊,還有“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的洒脫。

玉兒說:“我喜歡莊子的文筆!”

我說:“我也是。中國的讀書人,大多數都喜歡莊子,特別是古代的,比如說蘇東坡,文筆里都是莊子的極端浪漫,或者透徹犀利之風!”

“我還喜歡莊子講的很多故事,雖然是寓言,也都栩栩如生,妙趣橫生”玉兒說到這裏,肯定是想起了某些莊子寓言裏的妙處,眼裏和嘴角滿是微笑。

“同感,莊子的寓言,詼諧里蘊含著不留情面地大道。現代很多文人學乖了,外表是儒家,但他們內心都是莊子。可謂是外圓內方。”

“嗯,我最近也越來越喜歡中國傳統文化,是不是老了?”她玩笑說。

“老伴兒,你還是那麼有魅力!乾杯,慶祝你的成熟!”我逗她,舉杯喝酒。

對飲至酣,我們都感到我們的相識相遇就是奇迹,就如同莊周夢見蝴蝶一樣,不知道那個在都市裏面的職場壓力和家庭負擔的生活是夢,還是這個在田野山水間的輕鬆浪漫的世界是夢。如果和玉兒在一起的日子是夢,那我希望現在的美夢能夠長一些,最好不要醒來。

我們感嘆我們的感情,感謝上蒼一次次地安排我們邂逅,於是我們乾杯,為我們的“似曾相識燕歸來”。

我們都暢想未來有趣的生活,人與人相處的輕鬆,享受歲月的安寧和美好,於是我們乾杯,吟唱一句“小樓香徑獨徘徊”。

夜色正好,我們時而笑語盈盈的談話,時而一言不發地想事兒,時而舉杯和大家一起乾杯,為了一曲好聽的歌曲和一段唯美的勁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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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自然地過上了田園情侶的生活,身心都還是那麼的諧調,彷彿從來沒有離開過對方。

文藝青年就是與普通青年不同,甜美激情的時候我們還不忘詠桂林那首最著名的詩。

我撫摸着玉兒的美體讚美說:“桂林山水甲天下”,然後指着自己說:“陽朔堪稱甲桂林”。她讚歎:“群峰倒影山浮水”,然後她自誇:“無山無水不入神”。

哈哈哈哈,罪過,罪過!好好的山水詩被我們諧虐成了床第歪詩。以至於其後一些場景偶爾聽到別人說這些名句的時候,我們都會面紅耳赤,不自覺地相視會意的一笑,心潮澎湃,春心蕩漾。這種小親密的享受,簡直就是人間情感的最高境界,我和玉兒都特喜歡。我們共同擁有很多這樣的小典故,如同抹在麵包上的蜜糖一樣,在日常生活里營造的這種甜蜜和粘性。這些親密的會心一笑,裏面藏着許多情感和故事,何止是一句“我愛你”那麼簡單。

我對玉兒的溫度有強烈的依賴,迷戀她在我感覺寒冷時給予我心靈的溫暖,在我感到燥熱時給予我身體的涼爽。每次和玉兒相擁裸眠,始終都有一種懷抱溫潤美玉的感覺。玉兒曾送給了我一個玉墜,我一直掛在胸前。都說“人養玉,玉養人”,確實不假,在我身體汗水的長期滋潤下,這塊玉變得愈發晶瑩剔透,翡翠的地兒和水頭兒都是那麼靈動可人。玉兒不在身邊的時候,我經常撫摸這塊玉,回味那種滑膩溫潤的感覺和誘人的溫度。

愛意濃濃的日子,過得簡單快樂。我們一起洗衣做飯,有一句沒一句開開玩笑,逗逗樂子,偶爾還吟詩作對,或者討論一些問題。我們誰也不把“我愛你”這類的愛情宣言掛在嘴上,只是留在心裏,落實在細微行動上,就這麼平平淡淡地生活。玉兒忙她的工作多一些,我偏重生活多一些。這裏的生活沒有都市那麼方便,很多類似於買菜做飯洗衣等等的生活細節上,都需要花費更多地時間。和玉兒一起做飯的時候,我常想起小時候在北方一大家子人圍在一起包餃子的溫馨場景,現在在都市幾乎都被速凍餃子代替了。我感嘆,都市的方便,節省了人們很多時間,但殊不知很多被節省掉的,就是快樂生活的本身!

我除了給孩子們偶爾講一些科普興趣班,沒有玉兒那麼忙,所以把玉兒小院子裏的花兒草兒侍弄得特別好。南方雨水多,溫度適宜,花木容易茂盛,剪裁和修形反而成了花木養護的主要工作。我不但把她原來的花兒養好,還在她的院子籬笆、小徑和到房頂的樓梯處增添和許多新的花,營造出了很多小景緻,綠樹和鮮花,絕對不輸給那些歐洲著名小鎮的風景。我給這些景觀取名,門口的叫繁花門庭、牆邊的叫春光乍現、屋頂垂下來的叫天女散花,還有紅杏鬧春,海棠依舊,等等,引得遊人經過的時候紛紛拍照。

玉兒那裏有這個寨子裏很多院子的鑰匙。住在這裏的,許多是候鳥式的人:平時在一個地方忙,休假的時候才來這裏;陰雨天躲到了別的地方,天氣好的時候才回來。有些民宿遊人多的時候開門迎客,遊人少的時候就交給鄰居照料。玉兒和他們相互留有鑰匙,誰在陽朔。就幫不在這裏的別人照料一下屋子,順便也給植物花草澆澆水。玉兒讓我幫她照顧,我欣然接受任務,在陽朔,在玉兒這裏,她讓我幹什麼我都特別有動力。

經過我的悉心照料,我用花和綠植營造的景色頗具特色。玉兒專門把一些開民宿的村民們領來參觀,讓我給介紹景觀設計的靈感和風格,她希望能夠幫助村民們提升民宿的檔次,創造更高的價值。對此,我也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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