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外

第14章 意外

張侖走出偏殿,明媚的陽光照得他睜不開眼。這就見皇帝了?他有些恍惚。

小太監過來道:“張公子,我引你出去。”

“多謝。”

張侖說完見小太監站着沒動,腦中靈光一閃,明白這時候應該做什麼,可他身上沒有半個銅板,連腰間壓袍角用的玉佩都輸掉了,拿得出什麼東西給小太監?腰帶倒是綴有碎玉,難不成解下腰帶給他?

“公公,我出門忘記帶荷包,下次進宮一併付謝銀行不行?”張侖一副商量的語氣道。

賞銀還有賒帳的?小太監氣得不輕,臉一沉,袖子一拂,轉身走了。

偏殿門口還有一個小太監,看着眼前這一幕,笑彎了腰。

張侖兩手一攤,無奈道:“又不是我不給,真的沒錢嘛。”

小太監已走到廊下,聽到張侖的話,氣沖沖走回,道:“張公子是貴人,哪瞧得起我們這等低三下四的奴才?”

小太監本來低着頭,佝僂着腰,這時猛然抬頭,鼻樑上兩顆飽滿的黑痣映入張侖眼帘,張侖猝不及防,下意識退了一步。

小太監嗆了張侖一句,再次甩袖走人。

不帶我出去,我自己出去還不行嗎?張侖苦笑轉身,順原路返回。

好在乾清路是后三宮之首,位於中軸線上,剛剛才走,加上前世和同學來過,算是走了兩次。張侖不是路痴,依着記憶中的道路邊走邊看,眼看快到午門,正想加快腳步出宮,就見一名身着大紅朝服,補子為仙鶴的官員慢悠悠走在前面。

張侖細想一遍,原主的記憶中,大紅朝服仙鶴補子是內閣大臣的朝服。前面這位,是一位閣老。

他腰有點彎,從背影看,年齡不小。

會是誰呢?張侖猜測着。

勛貴和文官是兩個集團,不說水火不容,也少有交集,追上這位官員看看是誰有些失禮倒在其次,主要是沒有必要。

張侖放慢腳步,和那名官員保持距離。

前面就到金水橋,張侖不可避免地回憶前世和同學一起走過正中間那座橋的情景,感嘆今世無緣走這座橋,只能走最外側那座,就見那名官員突然倒下,不動了。

怎麼回事?張侖停步。

那名官員倒下時側躺,頜下雪白如霜的鬍子在風中飄動,竟是上了年紀的老者。

他一把年紀了,不會因為心腦血管的疾病突然去世吧?張侖左右看看,周圍哪有半個人影?他不再猶豫,快步過來,只見官員右手撫胸,不停喘氣。

張侖沒有急救經驗,果斷道:“大人,我這就扶你去太醫院。”還是讓專業的醫生處理吧,太醫院的大夫肯定醫術高明,能救他。

幸好太醫院離皇宮不遠。

官員最近稍一走動便覺心悸,呼吸困難,有時還會咯血,皇帝聽知他身體不適,准他在府中歇息,又令太醫精心治理。但他放不下政務,上表謝過皇帝后,還是天天上朝,散朝後照舊到內閣處理政務。

剛才感到不適,想回府,沒想走到這裏,便支撐不住了。

他渾濁的眼睛看着張侖,道:“有勞。”

眼前的少年劍眉星目,鼻直唇薄,十分英俊,只是他腦子變得不好使,一時竟想不起這人是誰。

張侖用力扶起他,把他一條手臂架在自己肩頭,承擔他大半重量,道:“你能走嗎?”

官員覺得身體輕便很多,雙腿不再如灌了鉛,喘着粗氣道:“能。”

張侖架着他慢慢走過金水橋,出了午門,辨明方向,朝太醫院走去。看着不遠,但是大半個人的重量在肩頭,走不多一會兒,張侖就氣喘吁吁了。

官員更是氣喘如牛。

張侖擔心他一口氣上不來,人沒了,道:“大人,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官員喘着粗氣道:“不用。前面就到。”

不用他說,張侖也看到前面一座建築,目測還有一兩百丈的距離,看不清牌匾上的字。既然官員這麼說,想必是太醫院了。

好不容易來到太醫院門口,兩個門子見狀飛跑過來,一人一邊挽扶官員進去。張侖陡覺肩上一輕,才意識到渾身被汗濕透。官員看着瘦,還是挺沉的。

張侖揉了揉發酸的肩頭,邊往午門走,邊思索來時馬匹交給誰,在哪裏。

…………

徐鵬舉一睜開眼睛便嚎叫起來,嚎叫兩聲,便破口大罵張侖。張侖祖上是英國公,那是他惹不起的主,他只管罵張侖一人。

太醫姓肖,是位中年男子,幫他敷好葯,道:“公子無須擔心,只需靜養兩月,就能下床了。”至於屁股上的傷疤,魏國公府應該有靈藥消除,老夫就不多事了。

“張侖你不得好死。哎喲,疼死我了。還要養兩個月?我說你會不會醫治啊?”徐鵬舉罵了幾句張侖再搭話,只覺屁股疼得不像自己的了,由不得他不質疑肖太醫的醫術。

肖太醫並不生氣,讓童子奉上藥膏,道:“一天敷三次,每次敷藥之前最好用井水清洗傷口。”

薛翰坐在床榻前的椅上,一直沒有開口,不知在想什麼,見童子遞藥膏過來,吩咐小廝接了,道:“多謝肖太醫,外間用茶。”

肖太醫點點頭,朝外間走去,童子背起藥箱,跟在他身後一起出門。

薛翰看了徐鵬舉一眼,起身來到外間,道:“肖太醫請坐。”

和肖太醫分賓主坐下,小廝先端了茶來,又入內端一個朱紅漆盤,上面放兩錠五十兩的銀子。

“小小心意,還請肖太醫笑納。”薛翰道。請大夫當然得給診金,像肖太醫這種名醫,診金可不便宜,而且這人多在王室宗親府上行走,等閑請不動他。

肖太醫狀似渾不在意地瞄了銀子一眼,不用他吩咐,童兒接過放入藥箱。

“敢問肖太醫,鵬舉的傷不礙事吧?”幸好行刑的不是錦衣衛,薛翰不知該不該慶幸。

肖太醫道:“沒傷到筋骨,放心。”

沒傷到筋骨就好。薛翰道:“那為何需要將養兩個月?”

肖太醫笑笑道:“可是成國公下令棍責?”

老實在府里呆兩個月,避一避成國公的風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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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紈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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