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聖 下
聖者，開天。
一劍渺茫，浩劫如雨，降臨了浩瀚人間。
苦，難。
第二十七重天，搬山填泊，這是白啟現在去做的事，但並非白啟自願去做的。
搬山填海的第一天，白啟很累，很抗拒。
第一天後，是第一百天，第一千天，第一萬天……
在青冥第二十七重天，光陰的流逝很不對勁，或許是一息，或許是百年。
鑿下石頭，搬走，放入湖泊中，接着又是一次又一次的循環往複，百年如此，人已非人。
一個人如此歷經了百年，唯獨剩下僵硬、麻木，其思維、其念想、其精氣神，或許已經死亡。
亡之將亡！
然而，在不知道第幾個百年之後，有一道可怕劍意，劈開了這片天地。
天地開，青冥之下一切崩碎，山崩湖涸，再之後，便是化為雲煙，一切歸無。
青冥下，白啟睜開眼睛，此時，他的眼中一片清明。
而此一刻，白啟的境界，是天魂二重天。
何至於此？
只因在被莫名力量掌控時，白啟仍心有不甘，身在行，心念卻在修鍊，於是，他的境界來到了天魂二重天，他終積累下一劍，劈開了這第二十七重青冥天。
……
青冥第二十八重天，晚霞染血。
此一重天，唯殺戮爾！
曾有人言，殺一人是罪，殺萬人為雄，殺萬萬人，是為帝王……
然而，若是殺人之數不止如此呢？
若是殺億萬人，或是殺戮全天下人，那一人，又該如何？
殺，無窮無盡！
血海浮屍，枯寂蒼穹，白啟手握長劍，殺向無數生靈。
那些生靈，極弱，白啟一劍就能劈落一大片。
屍骸，如雨下。
白啟就沐浴着連綿不絕的屍骸雨、猩紅血，一連殺了無數日月，殺上了天穹。
很累！
殺到最後，便只是揮劍。
……
青冥第二十九重天，夜色漸來。
燈紅酒陳，琉璃人間。
這一座人間，無規律，瀰漫著濃郁的紅塵氣息。
這一重天宇，呈現在天穹之下的是一座通天的殿宇高樓，行走在其間，白啟便遇到了種種誘惑。
貪慾，功法，享樂！
只要是人可以生出的欲往，在這一座高樓殿宇中，在紅塵氣息的熏染下，會被無限的放大，緊接些，就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白啟面前，要使白啟沉淪其中。
在這一座樓宇中，白啟看到《真魂經》的完整卷經，遇見了那一尊手握犁天劍意的抱劍男子，也碰巧撞見了那一名叫做葉幽伶的女子……
不僅僅如此，在一尊神像的掌心，白啟還瞥見一本《往生輪迴經》，只是一念，白啟就明悟，這一部經書，若是修鍊至極致，就可以讓死去的人重現人間。
白啟駐足於神像之前，好一會兒，他才轉身離開。
……
青冥第三十重天，燈火闌珊。
世道滄桑，一切虛幻。
燈火闌珊中有輕語，無言其它，只是在說一些其言莫名的禪語。
初時，白啟渾然不在意，他一如既往御空而行。
然而，隨着時間的流逝，就有些兒不對勁。
至於不對勁的是行走在青冥之下的人，還是這一座青冥，就不得而知了。
至終，白啟硬着頭皮，登臨了這一座青冥之巔。
第青冥之巔，再上一步，就是青冥第三十一重天。
白啟卻是在青冥之巔停立了許久，眸光中浮沉過無數景象，似乎是許久許久之後，白啟眼睛閉攏，狠心一步，踏入了另一重青冥。
……
青冥第三十一重天，夜色濃郁。
漆黑的暗影中，惡念滋生。
在這一重天，白啟是一個路人，從頭到尾，皆是如此。
青冥之下，罪孽無盡。
白啟一步一行，即可見到一宗罪孽。
世人常言六宗罪，在這青冥之下，天下最最悚然驚恐的罪孽之事，便如天上的星辰一樣浩瀚繁多。
青冥第三十一重天似乎不高，白啟抬頭，就能估測這一重天的高度，大概在十萬丈左右。
可這十萬丈距離，白啟感覺，自己走了好久好久，走得心靈憔悴，以至於讓白啟原本年輕的心靈，都變得老朽了一般，坑坑窪窪的。
……
青冥第三十二重天，夜至深。
白啟來到了地獄。
地獄中有百般酷刑，有鬼神易怒，更有青冥第十九重天至第三十一重天中的諸多可怕。
並沒有更好受，白啟仍舊是遭遇了諸多令得鬼神都為之驚懼悚然之酷刑，以及諸多青冥天色的疊加之苦。
如此，白啟在地獄中走了一遭，然後，他還是從地獄中走了出來。
一入地獄，萬劫不復。
但白啟從地獄走出來時，不急，不緩。
手握一把劍，足矣！
……
青冥第三十三重天，青冥之絕巔，白天，天色如常。
入眼，是無邊無涯的虛空。
四方上下是虛空，六合八荒亦是虛空。
白啟往上，向天而行，速度快到了極致。
一日，一旬，一年！
光陰無盡，天穹無涯。
待光陰荏苒，時間飛逝無數后，天穹仍高高懸挂在上，看上去，白啟並未得靠近半分。
某一刻，白啟恍然大悟。
或許，他向上時實際上或許並非真正能往上而行。
虛空四方，何以為上？
又或許，這青冥第三十三重天，天無涯，而自身所處之處，即是天涯。
一朝得悟，白啟沒有多話，他又一次把天幻劍握在了手中，
一息，劍氣如虹，劍勢化龍，劍意茫茫。
又一息，劍出，虛空震蕩，一道可怕的彷彿可以吞噬一切的縫隙在出現在白啟身前。
第三息，白啟收劍，劍氣漸無，虛空縫隙癒合，天地間就又恢復平靜。
顯然，白啟這一劍，並沒有轟開青冥第三十三重天。
一劍不能轟開，並不代表第三十三重青冥不會被轟開，虛空中裂開的縫隙，已經說明了一切。
第一劍之後，是第二劍，第三劍，第十劍，第一百劍……
開天，如砍柴。
不同材質的柴木，需要不同的劈法。
而開天，則需開天劍法。
於是，當那天被一劍劈開時，那一劍之劍意，則為開天劍意，那一劍劈斬，亦為開天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