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房,所謂陷害

第八章 大房,所謂陷害

葉千雲耐心的跟采姻大寶解釋:“朝廷收權,勢在必行。三方勢力只能聯手抗衡,才有生機。可話雖如此,也保不定有人渾水摸魚,貪小失大。唐府要提防朝廷,也得提防着西金北涼。金氏在手,明面上和西金的聯姻還在,他們至少不會把事情做絕了。若是暗地裏耍手段,唐府有個金氏,便也有了退路。”

“原來是這樣……”

葉千雲轉回去,采姻繼續幫葉千雲梳頭:“留着也好,以前的帳還沒算呢,咔嚓一下,也太便宜她了。”

葉千雲從鏡中看見大寶在打量她,樣子欲言又止。便問:“大寶,你想說什麼?”

考慮再三,大寶問道:“阿姐看起來,不像懂這些事的。”

在大寶心中,葉千雲一直是那種菩薩心腸,賢良淑德的人。這種陰謀論實在和這個人不搭。

過了一會兒,葉千雲答道:“小時候為了吃飽飯,走街串巷的找事做,見的人多了,懂的事也就多了,我早就不是什麼善良的人……以前那副唯唯諾諾任人擺佈的樣子,是我當時決定的,活下去的樣子。如今,不想那樣了。”

想了想,葉千雲又對采姻說:“我知你心疼我,所以有件事,我還是早些告訴你吧。”

“……”

等到葉千雲的頭快要梳好時,嵐熙進屋來報,說兩個姨娘已經進了院子。

采姻笑道:“來的還挺準時的。”

葉千雲吩咐嵐熙:“帶兩位姨娘去廳里,茶水點心照常上,還有炭盆里的火盡量燒旺些。告訴她們,我稍後就到。”

“是。”

嵐熙走後,采姻笑眯眯的對葉千雲說:“主母,昨夜我從嵐熙她們那裏打聽了玉氏的情況,我跟您說說吧。”

“玉氏?是另外那個?”

采姻點點頭,又問大寶:“大寶,你看那玉氏,是不是和咱們主母長的很像?”

大寶也點頭,答道:“初見便覺得是了,那個姨娘和主母,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采姻說:“玉氏是漁家女,主君一年前巡業時見到,便抬進了府里。之後半年,日日宿在她屋,可把金氏給氣壞了。”

“也就是說,主君是因為玉氏長的像主母,才接回來的?”大寶驚嘆。

葉千雲聽着兩人談話,抬頭看着鏡中的自己。

這臉五官尚算清秀,可比不上金氏的嫵媚,也沒有唐錦雁那般的精緻。放在人群里,不是那種特別顯眼的。唐彥秋心裏為何會有了這張臉,葉千雲到現在都不明白。

估摸着過了兩盞茶的時間,葉千雲才慢悠悠的來到廳里。

兩個姨娘按照規矩給她行禮,玉氏還是規規矩矩的,金氏再不樂意,敷衍幾下,也是要把禮行完才是。

采姻見金氏黑着臉,想到昨天日主君送小少爺回去,一定是和金氏見過了。她今日副模樣,看來主君沒給她什麼好臉。

“坐下說吧。”

丫鬟換了新茶,將炭盆往葉千雲的坐旁挪了挪。

葉千雲笑着說:“我懼寒,冬日裏的炭火少不了的。夫人身子不好,夜裏睡不着,咱們且再等等,晚些再去請安。”

金氏嘴角微微上揚:“主母對夫人,真是關心備至,思慮周全。不是我這個做妾的挑您的毛病,身為主母,該喚夫人為母親才是。您回府幾日了,怎的連這稱呼都沒改過來?”

“改?”葉千雲說,“從始至終能喚母親的,本就只有我一個。主君未曾休妻,我更未曾為妾,哪裏來的改字?倒是金姨娘,突然換了稱呼,不習慣吧。”

金氏亂叫這件事,她理虧在先,不敢再說什麼。

葉千雲懶得理她,轉頭跟玉氏說起話:“我剛回府,雜事繁多,未能抽出時間跟玉姨娘好好說說話。”

玉氏起身彎腰,露出一抹淺笑:“本該是我先來給主母姐姐請安的,也是想着這幾日事多,不便叨擾。妾身失禮,請姐姐恕罪。”

葉千雲笑笑,張口話還未出,金氏的冷嘲熱諷就來了。

“這常平院平日裏,不得擅入,你想來也要人家肯放你進來才是。”金氏端起茶碗,沒喝,又給放下了。

葉千雲問她:“金姨娘不喜歡這茶嗎?”

金氏坐直身子,卻不起身:“我喝不慣這黑茶。”

葉千雲先讓玉氏坐下,接着對金氏說道:“我的茶理是主君親自教的,久而久之,便和他的習慣一樣了。主君喜飲黑茶,金姨娘莫是不知?”

“……”

葉千雲轉頭對采姻說:“一會兒去拿些別的茶來,以後金姨娘的茶,就別上黑茶了。日子還長着呢,別讓金姨娘來了常平院,連口茶都喝不上。”

“是。”采姻笑着問金氏,“奴婢敢問金姨娘,平日裏都愛喝什麼茶,奴婢也好準備一些。”

“……”

金氏這臉,更黑了。

昨日唐彥秋突然帶着唐青楓來了廂房,金氏一看,還以為是這個兒子終於得到唐彥秋的認同,以為自己出頭的時候到了。

不料,唐彥秋開口便讓她把教書先生打發走。

“兩歲大的孩子,啟的什麼蒙。楓兒現下本該天真無邪過他這幾年的時光,你偏找一個教書先生來拘着他作甚。你看看,他哪裏還有一個稚童的樣子。”

金氏覺得委屈,便說了兩句:“主君,我也是想讓楓兒出人頭地。他是唐府的小少爺,是您的長子,說話做事多少人看着呢。我也是為了唐府的名聲着想,不想讓孩子丟了唐家的臉面。”

以前金氏曾直呼過唐彥秋的名字,覺得那樣顯的親近。不料唐彥秋生了大氣,不准她再那樣叫。金氏委屈卻又不敢忤逆,之後的稱呼就改成了主君。

唐彥秋冷哼一聲:“這孩子已經有你這樣一個生母了,還有什麼可指望的?”

“主君!楓兒可是您親生的兒子!這些年,您再怎麼看我不順眼,也不能抹去這個孩子的存在啊!”

唐彥秋離開時,對着金氏說了一句話:“你聽好了,這個孩子,你要養就給我好好的養。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利用這孩子爭寵奪權,或是教育孩子的時候,把你那些臟事拿出來污害他,他就不再是你兒子了。”

昨日夜裏,金氏嚇得抱着唐青楓一晚沒撒手。

唐彥秋的話說的很明白了,這個兒子,他隨時都能從金氏身邊帶走。

府中主母回來了,妾氏的孩子讓給主母來養,本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以唐彥秋對葉千雲的寵愛,若她說一句,這孩子豈不是成了她的兒子。

那日出府迎人,金氏見到大房和三房也在,以為能到什麼好戲,誰知道府門處,什麼浪都沒掀起。

葉千雲回府站住了所有的優勢,金氏氣的是牙痒痒。

這時,大房和三房的伯母嬸娘,突然來了。

葉千雲趕忙招呼人入坐,又讓丫鬟上茶。餘光看見大伯母進門后,眼睛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轉。

唐府的大房三房覬覦主君之位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意院的二房夫人當年還是主母的時候也沒見這兩人特意去請個安什麼的,今日踩着時辰來常平院,沒問題才怪了。

輕笑一下,葉千雲讓采姻將東西拿出來:“本想着晚些再去大房,既然大伯母來了,我就直說了。”

采姻將禮盒遞到大伯母面前,裏面正是昨夜見過的那串紅瑪瑙手串。

葉千雲說:“原是打算直接去找大伯父的,想問問他,府里尚在守孝期間,大房拿這種艷麗的東西送到主母面前,是何用意?”

府中主君辭世,葉千雲這些晚輩守孝理所應當,大房和三房內說是兄弟外在是庶出,也該循規蹈矩才是。這期間的吃食該是素雅清淡,這兩日見到的人,主家僕人,穿的皆是一水的素色。為了迎葉千雲回府,唐彥秋特意將常平院重新粉飾過,卻也因守孝,裝飾的物品也都換下了往日的貴重。

昨日收到大房送來的紅瑪瑙,葉千雲當即便察覺有詐。

若她今日拿着那串紅瑪瑙手串出現在眾人面前,結果可想而知。

大伯母眼神一沉:“葉千雲你別不知好歹,我不過是怕你回府沒個好東西,出去丟了我唐府的臉面。再說了,守孝期間接個女人回府,他唐彥秋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三房嬸娘低頭喝茶,隻字不語。玉氏是個說不上話的,在一旁干著急。金氏暗笑,等着看好戲。

葉千雲望向大伯母,笑笑:“這件事,大伯母為何不去問主君?這樣吧,如香,你去前院替大伯母問問主君,一定要問清楚,問仔細了。之後再去大房將答案轉告給大伯和大伯母。”

如香聽見傳喚進了屋,接到吩咐立馬答是,剛要離開,三嬸娘就出聲攔下。

“雲娘,此事是你大伯母考慮不周,但她本意卻是好的。”三嬸娘笑着說,“彥秋剛當上主君,外面的事務又繁雜,後院的事,就別去勞煩他了。”

葉千雲也笑笑:“這好心是大伯母的還是三嬸娘的,我可說不清。”

“……”

“大伯母眼下不是要給解釋嗎?不去問主君,誰能給大伯母滿意的解釋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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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髮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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