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開竅,二寶提親
楚杏說,長命鎖拿回來后,有在屋裏放置一段時間。她來常平院前進屋去拿,正好看見乳母從屋裏出來,接着又發現,放着長命鎖的盒子,似乎被人打開過。
乳母有沒有動過長命鎖,楚杏其實沒有親眼看見。不過回想了一番,要說問題出在哪裏,只能是這點了。
這下,葉千雲倒是不同意,楚仁今晚送走乳母。
“乳母不喜歡我,但還不至於做這種事情。”
“她如今想要杏兒做主母,此時你又有孕,看起來,主母之位不可撼動。”素墨不同意葉千雲的說法,反駁道,“要說理由,她有的。”
唐彥秋獨寵葉千雲,再有個孩子,這正妻人選,此生更難以撼動了。
素墨說的也對,不過葉千雲卻是另一種想法。她對素墨說“若我小產,你在身邊定能查出原因。接着府里徹查,查到長命鎖上。東西是杏兒送的,她脫不了干係。乳母指着杏兒給她帶去榮華富貴,不可能拿杏兒來冒險。”
素墨點點頭,覺得這番說辭有道理“這麼說來,果然又是玉氏?”
玉氏頻繁聯絡乳母,在她的指示下下藥,不是不可能。但就像葉千雲說的,此舉能害她小產,也會害到楚杏。乳母不會明知故犯,除非……
“如果沒猜錯,乳母根本不知道玉氏讓她放的是什麼東西。”葉千雲說,“回想往事,玉氏的借刀殺人,玩的很熟。估計是因為杏兒的拒絕,玉氏想要先下手為強,好過以後,多個敵人。”
素墨皺眉問道“她就不怕乳母把事情說出來?這份證詞,對她可不利。”
“葯是乳母放的,鎖是杏兒送的,整件事,玉氏沒有直接參与。”葉千雲解釋道,“即便乳母開口咬住玉氏,她辯不辯解,外人都會覺得,是杏兒母女臨死要拉墊背。說到底,咱們手裏的證據,不夠。”
玉氏不過是一個漁家女,讓葉千雲這樣費盡心思的給她找一條死路,也算得上是好命了。
事情不管怎麼說,楚仁就是覺得,乳母不能再留。
先不說楚杏的問題,玉氏已經盯上乳母了,利用一次難免不會有第二次。這次是僥倖,下次會怎麼樣就不好說了。
玉氏這招一石二鳥,玩的漂亮。作為棋子的乳母,早走為妙。
葉千雲抬頭,突然發現二寶不見了。
“二寶呢?”
“早跑了。”素墨答道,“我瞧着,該是去找綠裘了。”
這兩人的事,葉千雲打算晚些再管。眼下,她讓楚仁去找那個屠夫。
楚仁不解“主母找屠夫來做什麼?”和乳母對峙?那鎖里放了紅花的事情,就不管了嗎?
“你說的對,乳母一直想不通,早些送走,對她也好。”葉千雲說,“不過離開前,最好讓她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千雲有句話沒說出來,她想讓乳母知道玉氏是如何利用她的,讓她心裏,對楚杏抱有一份愧疚。之後這人的想法,是一成不變,是變本加厲,是幡然醒悟,就聽天由命了。
二寶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的溜了出來。
綠裘嚇壞了,現在在屋裏歇着呢。聽見敲門聲,輕聲的說了句請進。
“好些了嗎?”二寶推門進屋,看見綠裘坐在床上,臉色還是一樣蒼白,“怎麼不睡會兒?”
綠裘搖搖頭“一閉上眼,竟是噩夢……”
“沒事沒事。”二寶上前,坐在了床邊,抓着綠裘的手,安慰道,“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的。”
綠裘勉強的笑笑“你來找我,可是主母有事?”
“不是,阿姐他們在商量,怎麼給你報仇呢。”
“是不是很為難?要不,算了吧……我也沒事……”
“什麼算了,怎麼能算了!”二寶不同意什麼息事寧人,“阿姐要顧着楚家兄妹,要我說,還商量什麼呀,直接帶着人過去,一人一刀,將那個混蛋玩意兒給剁碎了!這才解氣。”
相處了這麼久,綠裘知道二寶的脾氣。狠話張嘴就來,不是真的暴虐成性。想到他是為了自己,所以這次一笑,帶了些害羞。
二寶低頭,看着自己抓着綠裘的手“那個……我想了很久,覺得,還是問問你比較好。那個……屏翠山那晚,我到底有沒有……做什麼混賬的事情?”
綠裘笑着搖頭“宓姑娘她們瞎猜的。你喝醉了,沾床就着,能做什麼混賬事啊。”
二寶不解了“那你為何,待了一夜才離開?”
綠裘臉一紅,低下頭說“扶你上床時,你拉着我的手,我掙脫不開……差不多天亮了,才能走的。”
“……”綠裘這臉紅的,二寶有些不信她的話,“真沒對你做什麼?”
“你就是喝多了,說了些胡話。”
“我說了什麼?”
“沒什麼……”綠裘臉更紅了,“就是拉着我的手,不停的叫我的名字……”
“……”
二寶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要把話說清楚。他看向綠裘,從沒這樣的認真過。他說“我心性像個孩子,估計年之內,都不可能穩定下來。我也沒什麼本事,沒什麼前程,沒什麼野心。大富大貴不想求,此生就求一個平安長樂……”
“突然說這些做什麼?”綠裘聽的一愣。
“你先聽我說完。”二寶接著說,“我脾氣算不上好,但是很會哄人。阿姐說我還沒開竅,這個嘛……我努努力。”
綠裘噗嗤一下笑出聲,什麼叫努努力啊。
“其實,我的情況你都了解的。說了這些個廢話,就是想問你一句……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綠裘呆住,一動不動,一會兒后,她才低下頭去,輕聲的說道“我剛才說了,什麼混賬事,都是米姑娘她們瞎猜的。你不用負什麼責任。”說完又想了想,“是不是主母說了什麼?我這就去跟她說清楚。”
綠裘下了床想出去,二寶趕忙拉住她。一用力,綠裘就跌進二寶懷裏了。
“這都是我自己的意思。”保持着曖昧的姿勢,二寶低頭對着懷裏的人說道,“我想了很久,有好多想不透的事情,直到有人要給你說親……看見你出去,我心裏怪難受的,也不知為了什麼,要做什麼,就是想跟着你去。路上,腦子裏亂鬨哄的。最後決定,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即便他比唐彥秋還要好,我也要把你拉走……否則,我就沒有媳婦了。”
綠裘的聲音很輕,怕大一些,有些東西就會碎了“這些話,你是真心的?還是主母讓你說的?”
“我發誓,這都是我的真心話。”
屋裏氣氛越來越好,屋外,翠竹巧兒,小寶青楓,正趴在門上,聽着裏面的談話。
巧兒搖搖頭“沒看出來,二大爺也是會說甜言蜜語的。”
翠竹贊同道“果然很會哄人……”
葉千雲送走了楚家兄妹和素墨,回頭一看,二寶和幾個丫頭都不在身邊。於是來廂房找人,正好瞧見四人怪異的趴在門上。
“你們在幹什麼?”
“噓……”只見四人齊齊回頭,又齊齊的豎起食指放在唇邊。
小寶將葉千雲拉了過去,小聲的說“二哥要娶媳婦了。”
葉千雲回頭,見翠竹巧兒一臉的欣慰,大概也知道,屋裏的人是誰,談了些什麼了。接着,葉千雲也趴到了門上,正好聽見那句,我發誓。
二寶再次詢問“所以,你願不願意啊?”
綠裘不答。
雖然知道,二寶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但綠裘心裏,就是不敢相信。
二寶等了等,沒等到答覆。他手臂用力,將綠裘緊緊錮在懷裏,說“反正我認準你了,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學唐彥秋死皮賴臉。”
“這要是讓主母聽見,又該說你了。”綠裘笑笑,“主君的死皮賴臉你學不來的,你堅持不了幾日。”
二寶說“先死皮賴臉着,實在不行了……我就讓唐彥秋下令,把你許配給我。”
屋外的葉千雲直是搖頭,這是在求親?聽着怎麼像是土匪在搶親。而且這土匪,還讓別人來做擋箭牌。
屋裏傳來綠裘的笑聲,已經好久,沒聽見她這樣笑了。
這個姑娘年紀小,本就純真。起初的時候,那些糟心事,葉千雲就沒讓她知道。也就是二寶,帶着她到處胡鬧。
不知什麼時候起,綠裘就不太愛笑了。
想一想,應該是唐宓來了之後,二寶不光帶着綠裘了,偶爾還會帶着唐宓去惹事。
所以葉千雲才會發現,綠裘對二寶動了情。
二寶着急的聲音傳來“你快說,到底願不願意?不管旁人說什麼,你不親口告訴我,我就是放不下心。”
綠裘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親事都是講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這樣,不知羞恥非要人家說願意的。”
“什麼命什麼言?阿姐來說行不行?我現下就去找她!”
接着,屋門被推開。
葉千雲身後跟着幾個忍笑的,一起進了屋。
“還以為你眼裏沒我這個阿姐了呢。方才對着我大喊大叫,二大爺可是威風。怎麼眼下,又想起我這個阿姐了?”
二寶趕忙認錯“阿姐我錯了,我這不是,一時着急……”
“唉,有了媳婦就是不一樣。”葉千雲嘆氣搖頭。
翠竹他們大笑出聲,綠裘紅着臉,後退躲到二寶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