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生相剋(二十一)

相生相剋(二十一)

兩人打完卡后便如約地去了崔白他們的公司,在樓下的時候,成渝就交代着雲頌:

“一會兒你不要說話,先看看是什麼事兒,若是技術問題,是咱們的責任你也暫且別著急解釋,等我接,若只是小毛病,等我讓你說你再說,明白了嗎?”

雲頌雖然不知所以,但成渝說什麼他便聽着就是,遂點點頭,在自己嘴上比了個拽上拉鏈的手勢后,便跟在成渝的身後上了樓。

“顧秘書,有人找。”

小助理敲敲門,聽得裏面應了聲“進來”后,便示意兩人可以進去了。

成渝在進門前自然地將微笑掛在臉上,可看到門內兩人的狀況時,臉上的笑卻險些沒能掛得住。

門內的二人聽到成渝他們進來后就起身相迎,只是,原本如玉的兩個人此時臉上卻都掛着再明顯不過的黑眼圈,襯着兩人原本白皙的面孔幾近慘白,若是一般的狀態不佳,成渝或許還能視而不見,但此時的畫面太過詭異,成渝也是被之前的噩夢和遭遇給整得有些疑神疑鬼的,所以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忽略這兩人明顯不正常的狀態。

“二位這是……昨晚加班了?”

成渝一時詞窮,話在腦子裏轉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來。

崔白聞言,配合地打了個呵欠,勉強笑道:

“可不是?昨晚臨時出了個案子,這可好,大半夜的讓我們來公司加班,忙到現在還沒合眼呢。”

“呦,二位辛苦了,”成渝趕緊接上,滿臉關切地提議道,“要不這樣,若不是什麼大事,二位不妨先回去休息,反正我們隨叫隨到,不會耽誤咱們這邊的事……”

顧微在旁邊打斷他,面上雖有些不耐煩,但說出的話還是沒丟了身為秘書的素質:

“無妨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二位是咱們這次採購的經辦人,有些信息需要你們來親自登記一下就是了,費不了多少工夫,也耽誤不了二位多長時間。”

成渝一聽,心道,反正累的又不是我們,談就談唄,便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必會盡心配合,您需要什麼就儘管說。”

“好的,二位先坐吧,茶還是咖啡?”

顧微點點頭,看樣還是頗為疲憊地往一旁的茶水間走去。

“白開水就可以了,謝謝。”成渝帶着雲頌依言坐下。

崔白則坐在兩人對面,無精打采地揚聲對顧微叫道:

“給我來杯咖啡!”

不知是成渝的錯覺還是怎麼著,他總覺得方才那位秘書似乎是輕輕地轉身瞅了她家的經理一眼。

顧微回來時,除了三人的飲品外還帶來兩張登記表。

“麻煩二位將表格填寫一下,然後我這邊需要二位的身份證件進行一下留存,不知二位可帶了?”

顧微將表格分發至成渝和雲頌的面前。

“自然。”成渝點點頭,低頭看了眼表格,無非是基本信息之類的。

兩人將身份證件交至顧微的手上,顧微接過證件后,也沒着急去複印,居然還很有閑心地打量起二人的證件照來。

“哎呦,果然都是帥哥,連證件照都這麼帥。”

冷麵冷心的大美人一旦誇起人來也是蠻讓人驚奇的,成渝聞言后矜持地笑笑:

“美女謬讚了。”

哪知顧微居然看上了癮,居然一屁股坐在自己的領導旁邊,認真地看着那兩張小卡片上的信息,只見她先捏着雲頌的那張,嘴裏念着:

“1994年3月8日……嗯……什麼時辰?”

雲頌被她這突兀的一問弄得有些迷茫,這美女是在問自己的八字么?這跟工作有啥關係?難不成她看上自己了,所以要跟自己合合八字?

雲頌腦子裏正天馬行空地胡亂想着,那邊顧微卻因沒有得到及時的回復而略微不耐地敲了敲桌子:

“什麼時辰?”

顧微的話語間滿滿地透着上位者的底氣,明明提出的是無理的問題,卻理所當然地認為雲頌應該給予及時的回答。雲頌不知該作何反應,略微無助地扭頭看向成渝。

你以為就你後面有領導?

成渝也是有些詫異,不知顧微究竟是何意,從她這半天的行為能看出,這兩人今天叫自己和雲頌來的目的恐怕不是登記信息這麼簡單。

“難道這個也需要登記么?”

成渝半笑半僵硬地替雲頌問道。

而雲頌時刻記着領導的教誨,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雙腿併攏地往成渝的旁邊挪一挪,眼觀鼻鼻觀心,由着領導出來頂雷,自己則繼續扮演着小透明。

許是做上位者習慣了,也可能是顧微的思維本就不適用於一般人類的正常生活,所以她詫異於這兩個小銷售員居然敢跟自己杠着來,顧微白眼一翻露出下三白,眼瞅着就要發作,崔白趕緊咳嗽兩聲,伸手按住馬上就要炸毛的顧微。

“悠着點,這是正常公司業務往來,你可別破壞公司形象。”

崔白一記眼刀過去,成功讓顧微搞清了狀況。

“咳,二位不要誤會,這是她的老毛病了,”崔白合掌笑道,“她平時就沒個別的愛好,專門喜歡研究《周易》、八卦那些東西,看見誰的出生年月日就喜歡給這人算算命,你們放心,這是她自己樂意算,免費的,絕對不收錢,當然了,她平時指使人指使慣了,剛才態度不佳,望二位不要介意。”

“哦,原來如此。”

成渝恍然,心想這美女的愛好跟其外表一點都不相符,看着是位摩登女郎,內心居然住着個神棍。

“當然,這也要看二位的意願,若是二位願意算算,就別錯過這次機會,不是我吹,我這秘書的本事比外面的神棍能高出好幾個檔次去,”像是聽見了成渝的心思,崔白開始極力地鼓吹起自己的大秘,“讓她算算,平白省了好幾百呢,當然了,二位若是不願意倒也罷了。”

崔白這一番話的忽悠意味太過明顯,頂多就能忽悠個像雲頌這種級別的菜鳥,而對於成渝這種即將晉陞為人精的存在是根本忽悠不動的,奈何對方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而且把話都說得這麼委婉了,再不讓秘書給算算未免太過不識好歹,成渝沉默了一會兒,見對面二人俱是期待地看着自己,一點鬆口的意思都沒有,心裏琢磨着不過就是個八字,能有什麼事兒,社會都發展到今天了,他還倒不信了,這倆人還能整出點什麼怪力亂神的事。

“那就……辛苦美女了,能讓美女幫忙算算也是一種榮幸。”

成渝無奈地笑笑,沖雲頌點點頭。

雲頌是個直腦筋,考慮的事兒跟成渝原不在一條線上,見成渝點了頭,便興沖沖地給顧微報上自己出生的時辰:

“上午11點30分左右。”

顧微瞭然:“嗯,午時。”

說著,美女的左手就開始上上下下地掐算起來,顧微的手型細瘦卻骨節分明,只見她的大拇指在其餘四指上靈活地跳動着,看着甚是賞心悅目,也就一小會兒,顧微停下手指,面上顯疑地盯着雲頌,紅唇輕吐:

“5兩9,分明是不輕的,但怎麼能找上你呢?”

“什麼?”雲頌被她這莫名的一句給整得有點摸不着頭腦。

“哦,沒事,”顧微皮笑道,“剛剛給你算了下骨重,你這八字較重,命格不錯,前途應是清明,為人的才情和德行都不差,雖現今未能顯露,但日後好好修德,必能達到理想的狀態,你現在是什麼學歷?”

雲頌目瞪口呆地聽她說了這一通,越聽心裏越喜歡,畢竟是個人都喜歡聽好話,若是能算出個類似於前程似錦、前路無量的結論,那更是覺得自己無人能敵了,不知美女還有什麼“指示”,雲頌趕緊跟上:

“大學本科,一般學校,非985,非211。”

“嗯,”顧微瞭然,單指翹起為雲頌描出了一張宏偉的藍圖:

“你命中原有提名之喜,若能靜心苦讀必能高中,既然是命中有份兒的,你不妨一試,否則平白費了這好命數。”

雲頌聽後面上漲紅,他在辭職后確實掙扎過一段時間,想着考研卻又怕失敗,想着去找工作卻又心有不甘,尤其看着早一年考上的同學依舊過着風吹不着、雨淋不到的象牙塔生活,雲頌的心裏就總是有條小蛇在蠢蠢欲動,此時經顧微這麼一提,他雖然並不信這套封建迷信的說辭,奈何心癮重新被挑起,一動一蹭地開始發癢難捱,便免不了想着要不要去努力一把,反正自己還年輕,若是考不上就罷了,無非是費了一年,若是考上了,自己的夙願便可了了。

旁邊坐着的成渝並沒有做聲,他心裏清楚好兄弟的心思,聽顧微如此說,心裏也沒什麼意見,雲頌願意做什麼便做什麼,自己帶他做銷售原不過是過渡之意,若是雲頌能找着正確的方向,自己也樂得見。

“好了,讓我再來看看你的。”

顧微覺得雲頌的身上並沒有問題,心裏有些奇怪,只是當她看到成渝的身份證后,卻明顯恍然地“哦”了一聲。

“原來如此,1992年5月1日,不知成經理是什麼時辰出生的?”

顧微單手撐着頭,修長的紅指甲輕點着下巴,臉上若有所思。

“怎麼?我這八字有什麼問題么?”成渝笑笑,報上自己的出生的時辰,“我是凌晨1點15分出生的。”

顧微聽后輕嘆口氣,她看着成渝,臉上莫名地帶了幾分同情:

“那可不,你這八字不是有問題,而是問題大了。”

成渝還沒就此言發表意見,雲頌聽后卻渾身猛地一僵。

完了完了,自己的八字那麼好,領導的八字卻出了問題,這不是沒事找事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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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栽桑,后不栽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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