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生相剋(十五)

相生相剋(十五)

成渝醒來的時候,雲頌正站在窗前對着小鏡子刮著鬍子,渾身上下就穿了條ck小褲衩,兩條筆直的腿引得成渝情不自禁地吹了聲口哨。

“喲!這大清早的!”

成渝剛想打趣,可話說到一半,待雲頌轉過身後,成渝就硬生生地把剩下那半句話給堵了回去。

“你看看你做的孽……”

雲頌一臉怨懟地指着自己的眼下,即便成渝逆着光也能看見雲頌臉上掛着的那兩個巨大的黑眼圈,雲頌的臉本來就小,這就顯得那兩隻黑眼圈更大了。

成渝羞愧難當,無言以對,隨即把被子重新蒙到頭頂,打算用悶死自己來謝罪。

“把鑰匙交出來。”

雲頌將被子一把扯下,手伸到成渝的鼻尖前,滿面的冷酷無情,不容商量。

成渝躺在被窩裏一動不動,明擺着不想還鑰匙,他悶着頭拱在被子裏,跟個鴕鳥似的等着雲頌離開,雲頌看穿了他的意圖,一腳踹在領導的屁股上:

“不想還鑰匙也行,不過像昨晚半夜襲擊的這種事是絕對不能再發生第二次了,既然你不想自己睡,那倒不如……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吧!”

雲頌慷慨地發出“邀請函”,可是還未等成渝做出回應,雲頌便趕緊接著說道:“可是你那房子是自己的,哪有跟我一起租房住的道理,但是你又不敢自己睡,那不如這樣,小爺我吃吃虧,搬到你那裏算了。”

雲頌的語速之快,就像生怕成渝插話進來一樣。

成渝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無奈地看着臉不紅心不跳的雲小骷髏:

“就知道你打的是這個主意,為了省個房租,你就投入了領導的懷抱?還有沒有點節操了?”

“沒有!一點都沒有!”

雲小骷髏腦袋向右上方一撇,甚是驕傲。

往公司走的這一路,雲頌一直在糾纏着成渝,哪怕成渝給他列出了N多同事同居的不方便,雲頌仍是發揮了一副骷髏的不怕死的大無畏精神,愣是在進公司的前一秒將成渝這座不怎麼堅固的堡壘給拿下了。

“哦耶!你說你長那麼多肌肉有什麼用?關鍵時刻還得比腦子。”

雲小骷髏蹦蹦跳跳地飛奔到打卡機旁,按下了勝利的手印。

被“骷髏大腦”拿下的“堡壘”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面,覺得真是造孽。

兩人今天依舊是拜訪小客戶,同昨天一樣,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所以剛下班,兩人便溜之大吉,只簡單地吃了點飯便回到了雲頌的家裏收拾東西。

“其實也不用太着急,”成渝看了看雲頌的租房合同,“你這還有一個多月才能到期呢,你現在退房,估計那房東也不能把這一個月的房租退你,所以咱倆且慢慢收拾,你先拿點日常用品過去就是了。”

雲頌點點頭,覺得成渝說的有道理,將洗漱用品都收拾好后,再帶了幾身衣服便算完事兒。

兩人回到成渝家,一進門,雲頌就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嘶,你空調忘關了?”

雲頌搓搓手臂,低頭看上面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成渝也有點疑惑,連鞋都沒脫就進了卧室。

“關了。”

成渝抬頭仔細地看了看,燈是滅的。

“好吧,您這兒真是塊風水寶地,炎炎夏日,連空調錢都省了。”

雲頌角度刁鑽地恭維着領導,被油鹽不進的領導一腳踢進了書房。

“以後這就是你的房間,”成渝打量了一下書房,見榻榻米上都落了灰,便道,“等回頭給你買個床墊子,這幾天你先跟着我睡吧。”

雲頌抹了把書架子,手指上的灰能有6、7mm厚,可見這人有多久沒用過書房了。

“咳咳,感情兒您這書房就是一擺設。”

雲頌吹了吹手指上的灰塵,卻被嗆得直咳嗽。

成渝聳聳肩:

“廢話,我又沒有愛讀書的優良品質,這當初還是小……”

這話突然卡了殼。

雲頌心裏卻門兒清,當初小滿是文學系裏出了名的學霸,想來這書房也必是她的手筆。

“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這兒灰多,沒得嗆着您這位大少爺。”

雲頌推搡着成渝將其送出門去,他不願聽見那個名字,更不願意成渝為了那個名字神傷,說他有私心也好,說他無情也罷,既然自己這個活人已經住了進來,就沒有讓死人繼續霸佔着這裏的道理。

更何況……

關上門,雲頌的雙眼暗了暗,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因為方才已經活動了片刻,那股子鑽着骨頭的涼意已然是散了,雲頌挽起袖子,開始進行着灰塵撲天的大掃除。

這個“浩大”的工程一直進行到半夜,等到雲頌筋疲力盡地回到卧室時,成渝已經睡得一塌糊塗,雲頌躡手躡腳地洗漱完畢,又悄悄地鑽進被子裏,奇怪的是,先前那種陰惻惻的感覺再次黏上了雲頌的後背,他不禁打了個哆嗦,抬頭看向成渝,發現成渝睡得也不怎麼安穩,雙手放在被子上緊緊地握成拳狀,牙關緊咬着,連帶着面部都有些猙獰。

“又做噩夢了?”

雲頌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個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兩人夢裏的女人,正想着要不要叫醒成渝,免得他在夢裏煎熬,這時,夜裏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

雲頌的汗毛“唰”地就豎了起來,可是那敲門聲極輕,雲頌不是很確定,那是真的有人敲門還是自己的幻聽,等他凝着神去細聽時,卻什麼也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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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栽桑,后不栽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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